第70章:假僧
下人上前將碎掉的玉觀音撿走丟掉,以防礙眼。
而這個時候,魚兒帶了個包袱來,覆在阮雪嫻的耳邊輕輕說了幾句。阮雪嫻搖搖頭,示意不用。
魚兒打量她的裙擺,才發現與之前的不一樣,如今變得好看許多。
霽月軒內,眾人都在等待,也有些人不受變數的影響,該喝酒的喝酒,該吃菜的吃菜,相互聊幾句,既可以打發時間,又不會讓氣氛顯得尷尬。
其中一人正是沈梓安,他端著白玉瓷酒杯,抿著酒,與祁玨楓隔空拚酒,好不悠閑。隻是每一次喝完,他都會用手帕擦擦拭手指,活像是沾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站在紀池身後的衛姨娘露出些許猶豫,手指挽上發絲,上前一步覆在紀池耳邊小聲地說:“相爺,大姑娘曾與夫人談過,送的是舍利,那時妾身在場。”
紀池聞言一怔,紀欣然說的是事實,他隨即看向馮氏:“你知道然兒送的舍利?”
馮氏聽不清楚衛姨娘與紀池說的什麽,想來幫著紀夢夕,說的也不是好話,她遲疑了一二,說了實話:“妾身知曉。”
兩個女兒送的都是舍利,所以是一場誤會嗎?
紀池將目光放在她二人身上。
衛姨娘嘴角浮出一抹淺笑。
這裏是相府,駱修宇沒像護崽一樣將紀夢夕護在身後,同樣也差得不多,不允許任何人對她有不敬的眼神,若不是今日沒帶劍,估計會拔劍警告。
就是這樣的態度,讓祁汜明白紀夢夕的重要性,若娶了她,軍帥府必定輔佐他,可另一邊,紀欣然代表相府的勢力,他也同樣舍棄不了,不過好在紀欣然對他已有感覺,接下來隻要讓紀夢夕離不開他,何愁不能對抗太子。
過了一段時間,多數人已經吃飽,百般無聊的和其他人閑談,倒沒有人再關心坐回位置的紀夢夕與紀欣然。
江湖騙子被帶了上來,領他來的是駱文清,身邊還跟了兩個屬下。駱文清上前一步,拱手道:“他半路總想著脫逃,耽擱了這麽久,抱歉。”
紀池望向被繩子捆綁住的和尚,應該是被打了一頓,臉上可以看見淤青,畏畏縮縮都不敢見人,紀池一陣不悅,還沒等他說什麽,就聽見紀欣然驚呼出聲,手絹捂住嘴,眼中盡是驚訝。
這正是她花了大價錢買通的僧人。
駱文清記著上次馮氏來軍帥府鬧的仇,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隨即將目標對準紀欣然:“紀大小姐可認識他?”
他讓屬下將人帶至紀欣然的麵前。
她若說認識,豈不是坐實她被騙的事實?
“不認識。”紀欣然立刻否決,一眼都不再看玄靈子。
馮氏幾乎控製不住想罵紀欣然的心,拒絕遠不如承認來得幹脆,現在守口如瓶,隻會給他人可乘之機,紀夢夕以退為進用得熟練,她怎麽就不知道示弱?
馮氏的猜想是對的,紀欣然口頭上說得好,偏偏有人不配合,和尚哭喪著一張臉:“紀大小姐,我真的知道錯了,你給我的那些錢,我還你還不成嗎?你替我求求情,我再給你找真的舍利。”
駱文清暗嗤一聲,無視紀池越發生氣的怒顏,狀似無意的說了句:“看來二人沒商量好言辭。”
要不怎麽說文人難應付,簡單的一句話,直接將兩人捆綁再一起,還暗示紀欣然意圖不純。
馮氏掃了眼紀欣然慌亂的樣子,握緊扶椅,開始鎮場:“你所言句句屬實?”
“若有半句虛言,保準我不得好死。”和尚扯了扯嘴角,牽扯到傷口,他痛得齜牙咧嘴起來,“我也不叫玄靈子,隻是一個遊手好閑的俗僧,偶然聽見他來,便想向他請教,誰料我剛到京城,他就走了,我隻有幹起我的老本行,這不,就遇見你家千金了。”
“你胡說!”紀欣然不相信自己花了那麽大的功夫,順藤摸瓜找到了他,結果卻是一個騙子,騙了錢財不說,還讓她在眾人麵前出醜。
“我真沒騙你,我給你的舍利,你也知道是假的。”和尚踢了踢腳,神情甚為懊惱,說出了另一個驚人的事實,“我早就說了,舍利被駱府拿走,你非要我給,我也沒辦法。”
這不可能!駱府送來的明明的白玉觀音。
紀欣然狠狠的瞪著紀夢夕。
說到這裏,事情的前因後果也差不多理清楚了,紀欣然嫉妒親妹妹,自導自演一出戲,誣陷她偷東西,想將不詳的血玉觀音甩給紀夢夕,好巧不巧,軍帥府抓到騙子,一切陰謀暴露在陽光底下。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早在數日前的茶會,紀夢夕就被冤枉偷了玉佩。
眾人對她指指點點,紀欣然腦袋一片空白,氣得發抖。
紀雯瓊坐在位置上,輕攪著手帕,她自然期待紀欣然被拉下台。
偷偷的看了一眼馮氏,察覺她望過來的陰冷目光,紀雯瓊所有的心思,都在一瞬間崩解。馮氏的手段,她太清楚了。僵硬的解圍道:“你這和尚好生沒理,謊話成篇,騙了姐姐不談,如今還要誣陷姐姐,你說與姐姐有過交談,給了假的舍利,可有證據?”
無人在意的角落,錢管家額頭又出現薄汗。
和尚往後縮,被屬下按壓住,他苦道:“這還要什麽證據?她給的金銀首飾算不算?”
駱文清淡聲道:“你要看金銀可以給,但不能拿回。他所騙的全部財產都拿來充公。”
紀雯瓊被說成聚斂無厭的小人,氣得揪緊手絹,皮笑肉不笑道:“駱二公子不覺得和尚出現的時機太過湊巧了嗎?”
“軍帥府幫忙處理敗類,有什麽不對嗎?”駱文清負手而來,一身的正氣凜然,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掃視在場看熱鬧的人,“我聽回傳的下人說,是你們爭著要,才將他送來,紀三小姐說是湊巧,天底下怕是沒有不湊巧的事物。”
駱文清口舌鋒利,毫無畏懼,有咄咄逼人的架勢,駱修宇見了也不理,相府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