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八章 出走
「無法再做到第二次了,裡面提到的東西早就失傳了,我活不過三日。」合撒兒說道:「你提到黃帝外經,我不妨告訴你,黃帝外經是被河伯盜走的,後面輾轉落到了包黑子手上,他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知己,在你們之前,唯一知道我身份的就只有河伯與他了,他說黃帝外經不可外傳,否則會大亂,托我替他找來萬年寒冰,他死後,就將他與外經一起封存起來,其實可以毀掉的,可是我們最終選擇了封存,內心依然希望有人發現這個秘密,而這個人最好不要是窮凶極惡的,最好不要有什麼歪念。」
黃帝外經至今還在唐三成的手上,他略一遲疑,說道:「有些東西已經失傳,這才是你們放心封印的原因吧,就算有人發現,也無法利用這殘卷弄出風波來了。」
「還有,其實外經在河伯手上,他要是不想讓人取走,定然是有辦法的,看來他不過是嫌遊戲不好玩,臨時出了一點小花招。」唐三成一想到所有的事情都是在河伯的掌控之中,就覺得一陣頭昏。
合撒兒的面色也不怎麼好看:「許多事情我雖然知道一些,可是並不是全部,畢竟我是靈力存在,河伯那裡我無法靠近,細節的部分只有河伯一人清楚,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們繼續在地下呆著嗎?」
唐三成苦笑道:「大致知道一些,因為我和你都沒有信心,成吉思汗陵墓里的紅岩,赤金,這些不是他可以做到的,一定是河伯參與其中了,所以我們只是進入了一小部分,就讓我們吃到了不少苦頭,如果繼續深入……」
「全軍覆沒,包括你和我。」合撒兒說道:「雖然現在的你突飛猛進,可是你不是他的對手,加上我,也不是,我有私心,可也是實情。」
唐三成嘆了一口氣,那地下的元宮的確了不起,成吉思汗不愧是無冕之王,他們不過進了主殿就半途而廢,也不知道以後有沒有重返的機會。合撒兒見唐三成想得入神,突然說道:「黃金家族的兄弟相殘其實並不是從我和他開始的,我們有兄弟別克帖兒,當時我們三個人都是少年,別克貼兒為人傲慢,與我們相處得並不好,所以,我與鐵木真商量,要向他的屁股射箭以示報復,可是因為射技不佳,射中了他的后心,致他死亡,或許這已經為我們的反目埋下了伏筆,我無意汗位,可他疑我,神巫與河伯又在中間推動,我和鐵木真,才成了現在的這個田地。」
「在地下,你說過,神巫殺了那些陪葬的人與馬,那麼神巫呢?」唐三成問道。
「神巫必然是為河伯所殺。」合撒兒說道:「在黃金家族的傳說中,神巫的力量來自於月亮,這股力量對河伯是有威脅的,他不會留他們,就像我一樣,不管我游跡人間多久,當有一天,他遊戲夠了,就會讓我消失,你們也一樣。」
唐三成心裡一悸,河伯是這場遊戲的操縱者,原本以為他這一次會露面,可是他沒有,這說明什麼,他還有餘力繼續遊戲下去,他為什麼會選中鐵木真,定然是鐵木真身上有吸引他的特質,他覺得可以操縱一場有趣地遊戲,他們不幸捲入其中,看來他是發現有更好玩的遊戲了?河伯何以長壽?這也是個謎,唐三成心裡十分沉重。
「我所知的告訴你了,」合撒兒說道:「下午我們就要出發,不過我要提醒你,小心那個叫宮下俊一的人,他看似沒有威脅,不過不要與他成為敵人。」
宮下俊一,沒錯,這個人很不簡單,唐三成說道:「他也擁有一種力量,畢竟他能夠看穿你的存在。」
這邊合撒兒與唐三成似乎在做最後的交談,這邊七邪獨自一人來到了一家育兒院前,這裡是當年啞女工作的地方,蒙古國的育兒院,條件不算好,通過整齊乾淨的院子,看得出來,這裡一家很有素質的育兒院,七邪不懂得蒙古話,他只是站在門口,等待著裡面職工的下班時間。
中午是孩子們午睡的時間,孩子們睡著了,就有職工走了出來,他們穿著便服,與普通的老百姓無異,七邪看到走出來的職工中,有一個個子高挑,臉色蒼白,看上去只有三十五六歲的女人,她的五官長得很有民族特色,這讓七邪一眼就認出他來了,看到她用手語與其他人交流,就更加確定了,當年的小女孩真的長大成人了,她們走出了精絕國。
七邪看到她的生活狀態似乎不錯,突然鬆了一口氣,正準備轉身離開,那女人看到門口的七邪,,突然激動了跑了過來,七邪聽到身後的動靜,轉頭過去,正好迎上那個啞女,啞女看清楚了七邪的臉,居然落下兩行淚來,七邪的心有些刺痛,這些年來,她獨自一個帶著憶邪,是何等地不容易,且不說這一點,她們走出精絕國,這是一個了不起的決定,當年阿依努兒說過,他們回到地面上,很能生存,他們也會無法適應,可是啞女和憶邪成功地融入了社會中,或許,他們來到蒙古,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吧。
「你還好吧。」七邪輕輕地說道。
啞女身上帶著紙和筆,她快速地在紙上寫著,七邪擔心憶邪會過來,他還沒有做好面對憶邪的準備,他帶著啞女到了一家酸奶店,坐在裡面,啞女一直在寫,一直在寫,她的漢字寫得很好,看得出來一直在練。
啞女幾乎寫滿了小冊子,放到了七邪的面前,她指指七邪,又指指自己,面露疑惑,七邪知道她是為為自己沒怎麼變的容貌感覺驚訝,畢竟三十年過去了,自己與當年沒有什麼區別,七邪苦笑,這事兒說來話長,他拿起小冊子,仔細地看著上面的文字。
看完了,七邪的表情十分驚訝,原來她是偷瞞著阿依努兒帶憶邪離開精絕國的!憶邪十八歲的時候,她帶她來到了蒙古國,徹底在蒙古國定居。
七邪心生感慨,阿依努兒在性格上的確有不足,對於族人的要求很高,中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讓她有這麼堅決的決定,七邪至今不知道啞女的名字,他指著啞女,在紙上畫了一個問號,啞女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努麗雅。
「努麗雅,你能聽到我說話,是不是?」七邪問道。
努麗雅連連點頭,七邪舒了一口氣,七邪指著自己說道:「你一定很好奇,我的樣子沒有變,不過我馬上要離開這裡了,沒有時間向你解釋,我要告訴你的是,我見過憶邪了,她還不知道與我的關係。」
七邪一說完,努麗雅的表情就變了,有些興奮,又有一些失落,興奮是因為他們父女倆已經見過面了,失落自然是因為七邪馬上就要離開。
「我不知道怎麼面對她,怎麼解釋她的身世。」七邪嘆了一口氣,在紙上寫下了一個號碼:「這是我的號碼,努麗雅,由你來決定,什麼時候告訴她一切。」
努麗雅握著那張寫有七邪手機號碼的紙,面色茫然,看來她沒有想清楚要不要向憶邪說明一切,七邪掏出身上所有的錢來,放到了努麗雅的面前:「不要拒絕,我沒有對她盡過任何責任,我也不知道我能夠做什麼,我……沒有經驗,如果你拒絕,我會更迷茫了。」
聽到七邪這麼說,努麗雅不再拒絕,兩行淚水從她的眼睛裡面流出來,七邪閉上了眼睛,他站了起來:「努麗雅,我要走了,你和憶邪,一定要好好保重。」
七邪快要走出去了,努麗雅突然走了過來,塞了一張紙在他手上,然後她跑了出去……七邪看到手上的紙上寫著——憶邪是姐姐取的名字,思念七邪。
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七邪握緊那張紙條,三十年了,阿依努兒還活著嗎?這些年來,她是怎麼熬過去的?七邪抬頭望了一眼天,今天的天,多雲見晴,正如自己的心情一般。
回到酒店,大家已經在收拾行李了,他們要返回了,見到七邪回家,叢陽和小山推著他去收拾,劉知習早就收拾好了東西,無彩打采地坐在一邊,宮下俊一和武田道三兩個人正在合計著什麼,宮下俊一這個人,這兩天一直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白逸也沒有強求,這個人雖然看不出正邪,可是昨天在關鍵時刻,卻是站在他們一邊的,危急之時,這立場一下子就分明了。
武田道三與宮下俊一走了過來,武田道三先是正式地彎腰下去:「這次多謝你們了。」
「怎麼,你們要與我們分開走嗎?」劉知習問道。
「不,只是我暫時先回日本,至於宮下君,他有另外的打算。」武田道三說道:「昨天的那幫人,我們已經分析過了,很有可能是國內的一個極端幫派,他們一直想復甦武士精神,痴迷戰爭,或許是因為這一點,他們才會對成吉思汗的陵墓感興趣吧,井上英雄認為陵墓里有成吉思汗戰無不勝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