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 本性
他們倆在這裡大聲喧鬧，外面的人都聽到了動靜，一窩蜂地湧進來，白逸看到叢陽的眼神變了，這種變化讓他心動：「雷子？」
叢陽應了一聲：「幹嘛？」
怎麼回事，叢陽現在完全以雷子自居了，好像之前的叢陽完全沒有存在過一樣，白逸看著符羽：「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依照符羽原來的想法，叢陽就算記起了雷子的一切，但是叢陽身上發生過的一切依然是真實存在過的，怎麼可能在恢復記憶的同時，抹殺了叢陽的記憶呢？除非……符羽只是猜想，或許是叢陽刻意地隱藏起了自己的那一份記憶，只是以雷子的記憶而活，這個傢伙，他是在逃避！！
「叢陽。」符羽的聲音充滿了心痛：「我們或許可以叫你雷子，我們知道，你記起來了雷子的一切，可是你不能抹殺關於叢陽的一切。你需要的只是一點時間來振作，並不是逃避。」
叢陽的眼神就變了，瞬間變得柔軟起來，他覺得符羽太可怕了，她好像能夠洞穿自己的心思，輕而易舉，他的沉默說明了一切，符羽就嘆了一口氣：「好了，一切都會過去的，時間會療你的傷，你現在是願意我們叫你雷子，還是叢陽？」
叢陽有些猶豫：「先叫我叢陽吧。」
關於叢陽的一切記憶都清楚地印在腦子裡，怎麼可能輕易地抹去？這麼多年來與母親的相依，那些日子還歷歷在目，她過得實在是太苦了……
叢陽的眼淚快要湧出來了，雷子的精神卻涌了出來，他吸一吸鼻子，馬上恢復了平靜：「你們叫我雷子也可以，他們都是我。」
符羽就笑了：「真好，你總算勇敢一些了，不過，你不想知道你的那些東西去哪裡了嗎？」
叢陽馬上雷子附身一般：「果然是你們藏的！」
這變化太快了，白逸一時語塞：「不是我們藏的，你好像忘記最關鍵的地方了，當時是你主動拿出來交給我們的，還說我不需要之類的，你忘記了？」
「好像有點印象。」叢陽抓了抓自己的頭：「娘的，我想起來了，你們說不要，而且會替我保存，到時候還給我，是不是？」
好吧，清白了，白逸說道：「你的那些我一直替你放在瑞士銀行的保險柜里，錢呢，還在你的賬號里，憑密碼就可以取出來，我們分文未動，你大可以放心。」
人啊，本性難移，白逸也有了這樣的共鳴：「我拿鑰匙和密碼給你。」
叢陽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啊。」
「少廢話了。」白逸一邊朝外面走，一邊說道：「早知道當初我們就承了這份情，替你花掉就好了。」
「那可不行。」叢陽說道：「那些都是我的血汗啊，拼生入死來的。」
唐三成鬆了一口氣，然後就聽到叢陽說道：「這些年來，你們過得怎麼樣？」
唐三成就把這些年來他們在國外生活的情況講訴了一遍，又將現在的情況向叢陽講明了，叢陽現在是十九歲的身體，可是心智卻是雷子的，所以表情一下子就變得成熟起來了，他聽完唐三成對於現狀的描訴，馬上說道：「那還等什麼，我們現在就要到考古現場去才對，看看那裡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們是有這個計劃，不過現在還有沈冰的事情沒有解決。」唐三成說道：「等沈冰恢復蕭寧的記憶，我們就可以出發了。」
叢陽馬上站了起來：「那我們還等什麼，現在就去！」
叢陽心急如焚，大家奈他不過，再加上心情也是迫切，馬上去找沈冰，帶著那塊赤金石，來到沈冰的公寓，沈冰正在畫畫，事前已經接到了他們的電話，所以一點也不意外，馬上拉開門來：「你們來了？」
看到陌生的叢陽，她有些疑惑，但不發問，白逸將那塊赤金石放到沈冰的手上：「多謝你，我們已經用完了。」
「這麼快？」沈冰有些意外：「你們有什麼收穫？」
「這件事情，恐怕三言兩語講不清楚。」白逸一個眼神過去，符羽如對叢陽一般讓蠱蟲爬進了沈冰的耳朵里，奇怪的是，沈冰並不像叢陽一般抗拒，反應也沒有那麼激烈，她閉上了眼睛，似乎很舒適，唐三成伸出雙手護在她的周圍，生怕她會像叢陽一樣摔倒，可是她沒有，她站在那裡，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輕輕地抖動著，嘴唇緊緊地閉著……
「奇怪，她怎麼表現得這麼自然？」白逸說道：「和叢陽完全不一樣。」
「……」符羽搖了搖頭：「我也不確定。」
只有等沈冰恢復過來以後再問她了，沈冰睜開眼睛的時候，第一個看到的就是唐三成，他離她最近，她連他的鼻孔里的鼻毛都看得一清二楚，沈冰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來，唐三成覺得自己挺悲劇的，叢陽和沈冰都在第一時間對自己使用了這種表情！自己做錯了什麼？
「那個……」唐三成支支唔唔地說道：「你沒事吧？」
「你才有事！」沈冰沒好氣地說道：「離得這麼近幹嘛？」
「我……」唐三成突然反應過來了，現在不是沈冰，是蕭寧：「蕭寧？」
沈冰倔強地扭過頭去，眼睛有點紅，唐三成就手舞足蹈起來：「你果然是蕭寧，蕭寧才會這個樣子對我！」
沈冰的眼淚掉下來了，哽咽著說道：「我一直在等……」
符羽有些驚訝：「你說什麼？」
「上次我沒有說實話，一直以來我有做同一個夢，除了我告訴你們的那些，還有一個夢。」沈冰哽咽著說道：「有人會來接我，只是我從來看不清楚他們的面貌，只能聽到他們的聲音，我上次之所以單獨去找你，問你問題，是因為你的聲音我聽出來了，在我夢裡出現的人就有你一個！」
唐三成驚訝萬分：「所以，上一次並不是隨意？」
「怎麼可能是隨意？」沈冰果斷生氣了：「我是那麼隨意的女孩子嗎？」
叢陽覺得不可思議：「我從來沒有這樣的情況，直至今天，所有的一切才和我現在的記憶重疊在一起，難道輪迴蠱對於每個人的作用也不一樣？」
「或許吧。」符羽說道：「像沈冰這種情況，我完全沒有預料到，當時蕭寧離開的時候，我一直在向她強調，我們會找到她，是不是這種強調對她產生了影響？」
「有可能。」白逸說道：「沈冰，現在的事情遠遠超過了我們當初的預計，合撒兒又重新出現了。」
「我就知道他沒有死。」沈冰的話讓大家吃了一驚：「當時，我被他擊中的時候，我聽到他的說話，我一直以為靈力必須要附體才能發出聲音，可是我當時聽到了，他說一切只是開始，我想告訴你們……」
「當時你傷得太重，根本沒有辦法說話。」唐三成說道：「怪不得你一直盯著我們，我還以為你是捨不得我們……」
唐三成摸了一下自己的頭，臉已經不受控制地紅起來，沈冰白了他一眼：「其實你更想說我是捨不得你吧？」
「嘿嘿。」唐三成一笑，馬上收到叢陽的鄙夷：「瞧你這得瑟樣兒。」
七邪一直站在一邊默不作聲，這時候才說道：「還是把事情告訴沈冰吧，現在的情況太撲溯迷離，沈冰的夢在其中也很關鍵。」
「小山怎麼沒有來？」沈冰問道。
「他在家裡查資料，現在他是一名標準的陽光宅男。」白逸說道：「言歸正轉吧！」
白逸將現在的事情再一次地重複，沈冰聽得十分入神，當聽到地質層中發現了紅色岩石的時候，她的表情有些怪異，雖然如此，她並沒有打斷白逸的講訴，直到所有的事情一清二楚地擺在面前，沈冰才說道：「那些紅岩一直延伸到地下，在我的夢裡，在我看到成吉思汗石像之前，也有紅色閃耀，可惜，我從來沒有看清楚過。」
「對了，這塊赤金石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還會做夢嗎？」符羽問道。
沈冰搖了搖頭：「頭兩天還有，但是昨天晚上卻沒有了。」
「有些物體會影響人的大腦，這倒不是什麼稀奇事了。」白逸說道：「在國外這樣的例子很多，一般解釋為人類的大腦電磁波受到外界的干擾，從而形成在腦子裡形成畫面，一般表現為幻覺或者是夢境，我倒是覺得這塊赤金石可能與陰兵巷的情況類似，它有記錄過去畫面與聲音的功能，而它也同時具備影響大腦的電磁波，你長期和它在一起，它嚴重影響到了你，所以會將它記錄下來的畫面與聲音傳遞到你的夢裡。」
「那我夢到你們又是怎麼一回事？」沈冰問道：「雖然很模糊，可是人數是對的，聲音也是對的。」
「那應該是你作為蕭寧死前，對所有的一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且眷戀太深。」符羽說道：「再加上我一直強調，所以對你的影響太大。」
沈冰贊同地點頭：「我和我父母的關係從小到大一直不太好，我總感覺和他們親近不起來，他們也不太喜歡我，所以後來我有了一個弟弟，他們就以弟弟為核心了，至於我嘛，每個月給足生活費就可以了。」
「他們現在在哪裡？」唐三成問道，他有些心酸。
「他們三個人在上個月去了加拿大，永久移民，他們倒是說要帶著我，不過我不想離開這裡，我覺得離開了，接我的人就找不到我了。」沈冰說道：「所以我才迫不及待地辦了休學，如果他們在，恐怕這個學我是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