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力顫雲山
次日破曉。
冷若霜帶著幹糧，剛走出執教宿院的門口。
就看到麵前鬆柏樹梢顫動，積雪墜落。
腳下清晰的震感不停傳送。
“這是什麽情況？”
“又地震了嗎？”
身後幾個當班的女執教，揉著眼睛開口詢問。
“上報執事長老了嗎？”
“趕快讓他們派人探查。”
聽了身後幾個當班執教的議論，冷若霜莫名有些不安。
慌忙劍指點眉心祭出蕩魂鈴，禦風而起飛向飛龍崖。
那乾坤袋，是藏寶閣的高級儲物類法寶。
三年前她進階內門執教失敗，掌門為了鼓勵她，特地賜給她的法寶。
容量極大，可納山河。
她之所以讓洛青用來當負重的容器，是因為知道那一時半會兒他裝不滿。
閉關一年的時間，以為他煉體三月，聚靈三月，修法三月能夠正常完成已經相當出色。
誰知道，她到飛龍崖上看到的一幕，卻是徹底顛覆了她的認知。
她已經看不到洛青的身影，隻有一個小山包在她眼前晃動。
地麵全是像蜂窩一樣的孔洞，密密麻麻布滿視野能及的地麵。
彎腰一看，那孔洞居然是深可沒入手臂長度的腳印。
“難道……”
冷若霜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心中的猜測。
“洛青？”
一聲呼喊，那個晃動的山包立馬不動了。
緩緩轉身，居然是雙手拉著乾坤袋的袋口，肩頭白骨森森血染領口的洛青。
眼窩深陷，形若骷髏。
臉上滿是汗漬泥垢，雙腿深深嵌入地麵。
地上的冰塊早就被撿沒了，他是在沿著他的腳印，撿被震落的崖石往袋子裏麵裝。
“師傅，這袋子好像裝不滿一樣。”
“可是我太餓了，已經快要走不動了……”
洛青開口出聲的兩句話，頓時讓冷若霜抬手捂住了嘴巴。
眼中的驚訝詫異，好像是看到天塌下來一樣。
“你傻嗎？啊？”
“師傅有說過讓你一天把它裝滿嗎？”
“你是怎麽熬到現在的？快放下……快把袋子放下。”
她不敢相信，洛青整整撿了一天一夜。
看那乾坤袋的狀態，豈止是兩三千斤的重量，能有那麽大的體積說明他始終背著乾坤袋。
連放下來休息的時間都不給自己留。
冷若霜現在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開口的時候已經是強忍想要溢出眼眶的淚花。
肩頭聳動，咬著嘴唇心疼的想哭。
“我想快點讓師傅回來。”
“師傅，你帶吃的了嗎？”
洛青聽了冷若霜的話，立馬鬆開已經裝了半個崖頂的乾坤袋。
“轟隆隆……”
一聲巨響，震得地動山搖。
近百裏外的宗門大殿，都被震得瓦片脫落灰塵彌漫。
裏麵正議事的掌門長老，被蕩的一身灰，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是什麽事情。
“唉！這雲山近來異象連連，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但願不是封魔窟出了什麽事情。”
“今天起，加派人手巡視屬地，萬不可掉以輕心。”
劍宗掌門輕捋銀須凝重開口，一眾長老護法拱手領命退出大殿。
……
飛龍崖上，已經吃了半個月幹糧的洛青，還饞兮兮的看著冷若霜手裏的空袋子。
舔著嘴唇，吞咽著口水。
讓冷若霜開始擔心，他要不了幾天，就能把這一年的幹糧報銷完。
“咳咳……”
“吃飽了就好好睡一覺。”
“閉關修煉需要循序漸進，沒有誰能一口吃成胖子。”
冷若霜無法忘記，剛才洛青跑向她的樣子。
從肩膀到後背，已經被乾坤袋磨得沒了皮肉，兩條腿都是血淋淋的。
知道他體內有龍晶之力，但也知道承受這樣的痛苦需要多大的毅力。
雖然他現在看上去已經恢複了十有。
但冷若霜實在不舍得，讓他再去折磨他自己。
“師傅，其實我在外門三年執教都是愛理不理。”
“雖然也學了點調息吸靈的心法，但都沒有什麽明顯的效果。”
“我什麽時候能像你一樣，禦器飛行一日千裏呀？”
洛青這個問題早就想問了。
隻是冷若霜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能坐在他對麵跟她說話。
現在有了機會，他怕一眨眼冷若霜又飛走了。
“煉體，是為了增強體魄擴充丹田靈池。”
“有了靈池，你才能吸靈蓄靈聚靈，完成基礎的靈力運用過程。”
“有了這樣的基礎，你才能完成進階神徒的衝階準備。”
冷若霜之所以告訴洛青這些，是因為她已經意識到他現在有龍晶之力輔助。
單憑他煉體的進度來看，已經不能用普通的進度時限來教導。
索性就一口氣，告訴他所有的進階準備。
看他自己修煉，能夠進行到哪一步。
“原來是這樣。”
“那師傅，你會一直陪著我閉關修煉嗎？”
“有你在我心裏才踏實，師傅不在我閉上眼睛，就是那天在夢裏的情形……”
洛青說著話，閉上眼睛，滿臉陶醉的樣子。
冷若霜卻是頓時臉頰一紅，在洛青睜開眼睛之前，走出了山洞。
“好好修煉，不要胡思亂想。”
“閉關本來就是寡欲苦修，哪裏來的那麽多夢境。”
“師傅走了，你……你記得用功。”
冷若霜抬手擊出一道掌風，瞬間把洞口狼藉的地麵推平。
撿起乾坤袋，扭頭看了一眼依舊閉著眼睛癡癡傻笑的洛青。
咬了咬嘴唇，平複心情出聲交代。
祭出蕩魂鈴，禦風而起的時候，心中卻是隱隱作痛。
不舍得？不可能。
他還隻是個孩子，長得好看也是個孩子。
冷若霜前腳離開，躲在崖下的杜岩就帶著他的徒弟陸堯，腳踩破塵劍飛上了飛龍崖。
“師傅，那家夥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萬一把他打死了怎麽辦？”
陸堯剛剛入門一年半，上次雖然內門考核落選，但已經是鋒芒畢露是眾長老一致認可的好苗子。
長得人高馬大，身體壯碩。
杜岩選拔之前，就已經跟他通過氣，讓他站在距離進階台最近的地方。
“打死了活該！”
“冷若霜還得謝謝我，省的讓她浪費時間。”
“等會兒不用手下留情，直接傾盡全力下死手。”
杜岩對他這個徒弟，那可是相當的有信心。
二十個參選的外門弟子，第一個點亮試靈石的就是他。
短短幾天時間，就已經到了聚靈的階段，就算是在最終考核拿不了第一也會是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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