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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9.第379章 知子莫若父

  「一派胡言!」 

  陳登瞥了王朗一眼,臉上儘是鄙夷神色。 

  王朗冷著臉,道:「陳元龍,我又如何胡言了?」 

  陳登道:「在下有兩個問題,請教王從事。」 

  「請!」 

  王朗擺手道。 

  陶謙看在眼中,他打心底是偏向陳登的,但王朗也是為他著想,陶謙也不能令王朗覺得不舒服,所以陶謙一言不發。 

  理不辯不明! 

  讓陳登和王朗辯駁一番,並不是一件壞事。 

  陳登神色平靜,問道:「第一個問題,主公如何搜刮錢財了?主公把莒縣能帶走的都帶走,是因為莒縣本就是主公的。主公現在帶走,本就在情理之中。莫非王從事搬家,向來是赤手空空的離去,什麼都不帶走嗎?」 

  王朗道:「這不一樣,不是一個道理。」 

  陳登冷冷道:「有什麼不一樣,難道莒縣不是主公的嗎?」 

  此刻的陳登,咄咄逼人,步步緊逼。 

  王朗道:「莒縣怎麼能說是主公的,這怎麼……」 

  話剛說出口,王朗就後悔了。 

  因為陶謙的臉色變得鐵青,對王朗的說法很不滿意。 

  陳登看在眼中,再一次道:「你說主公此舉,會導致無數百姓受苦受難。哼,主公一向是以仁慈著稱,對待下屬和百姓,關懷備至。百姓追隨主公而去,自然會得到妥善安置。他們如果留下來,日子肯定不好過。我倒是問一問,主公此舉錯在哪裡了呢?」 

  王朗說道:「你狡辯!」 

  「狡辯?」 

  陳登不屑一笑,道:「我如何狡辯了,我擺事實講道理,你說我狡辯。莫非,你讓我動拳頭,你才高興嗎?」 

  王朗氣得身體顫抖,道:「你簡直不可理喻。」 

  陳登看向陶謙,道:「主公,道理已經說清楚了,該如何做,請主公決斷。」 

  王朗握緊拳頭,卻又鬆開了手。對於陳登的做法,王朗覺得不妥當。可他說不贏陳登,簡直氣煞人也。 

  陶謙問道:「元龍,關於搬遷的事情,你打算怎麼做?」 

  陳登早有了腹稿,不卑不亢的道:「事情很簡單,從軍中調遣士兵,凡是願意追隨主公離開莒縣的人,由士兵免費幫助他們搬遷,在最短時間內完成。不願意離開的,全部抄家遣散。不願意追隨主公,那就是追隨劉宣了,這種人留之何用?」 

  「倒也是!」 

  陶謙對陳登的說法,也很是贊同。 

  頓了頓,陶謙說道:「元龍,搬遷的事情交給你。我們有五天時間,五天內,把一切準備妥當,然後交付糧食和甲胄給劉宣,再撤出莒縣。」 

  「是!」 

  陳登拱手應下,眼神挑釁的看了王朗一眼。 

  王朗撇開頭,不搭理陳登。 

  小人得志! 

  王朗心中,悄悄罵了陳登,卻不再和陳登說話了。 

  陳登從陶謙的手中領了兵符,就離開國相府去軍營。抵達了軍營,陳登擊鼓升帳,時間不長,軍中的將領都來了。 

  陳登亮出了手中虎符,然後道:「本官奉主公命令,給諸位將軍下達一個命令。」 

  「大人請說。」 

  為首的將領開口道。 

  其餘人全都坐直身體,一副聆聽訓示的姿態。 

  陳登朗聲道:「第一,五天後,大軍將撤出莒縣,將莒縣交給劉宣。第二,這五天內,我們要搬空莒縣。軍中士兵全部出動,按照莒縣街道進行劃分,每一條街道派遣一隊士兵,逐一拜訪詢問。」 

  「願意追隨主公的,你們幫助他們收拾行禮,搬家準備離開。」 

  「不願意追隨主公的,一律抄家。」 

  「得到的糧食、錢財等,全部統計在冊。最後,本官會做一個統計,然後將所得的錢財和糧食上報給主公。」 

  說到這裡,陳登的臉色冷肅下來,道:「本官知道諸位辛苦,軍中士兵也辛苦。所以抄家過程中,諸位及士兵可以賺取辛苦費,但吃相不能太難看,否則別怪本官心狠手辣。」 

  為首的將領神色欣喜,道:「大人放心,我們一定辦妥。」 

  其餘人都是歡喜,連連附合。 

  一眾人開口,都覺得陳登太會做人了,都給了他們好處。 

  按照陳登的計劃,可操作的餘地很大。不願意走的,他們抄家便是,錢財全部上交。至於願意走的,他們多抄幾家就行。 

  這裡面的貓膩,又豈能為他人說道。 

  陳登把事情安排妥當,然後就回了國相府,把事情告知了陶謙。 

  然後,陳登才前往陳珪的住房。 

  在房間中,陳登道:「兒子拜見父親。」 

  「坐!」 

  陳珪擺手,陳登依言落座。 

  陳珪道:「老夫問你一件事,你如實回答。」 

  「是!」 

  陳登笑著回答。 

  陳珪眸子微微眯著,眼眸中閃爍著光芒,問道:「你是不是已經歸順了靖王?」 

  陳登愣了下,很訝異陳珪的問題。 

  片刻后,陳登恢復平靜,搖頭說道:「父親說的哪裡話,兒子被劉宣俘虜后,寧死不屈。之前,兒子還曾尋死明志,怎麼可能歸順了劉宣呢?父親誤會了。」 

  陳珪說道:「你是老夫的兒子,老夫難道不了解你的脾性?」 

  陳登搖頭道:「父親誤會了。」 

  涉及到陳家的生死安危,涉及到劉宣的大業,縱然眼前的人是親生父親,陳登也不能說出實話。 

  陳珪捋著頜下鬍鬚,道:「孽障,還不實話實說。」 

  陳登道:「父親誤會了,兒子忠於主公,從未改變過。」 

  陳珪冷冷道:「你在主公麾下,素來愛惜羽毛,絕不可能讓自己陷入險境。如今這一計策,雖說短時間為主公帶來好處,卻會為你帶來壞處。」 

  「莒縣百姓知道計策為你所出,必定對你恨之入骨。」 

  「連帶著,主公的名聲也會受到影響。」 

  「老夫思來想去,才發現能得到好處的人,唯有進駐莒縣的劉宣。遭到兵丁劫掠后,莒縣百姓凄苦,一片荒涼,再也沒有人阻攔劉宣。甚至劉宣的進駐,反而會讓百姓舉手相迎。」 

  陳珪冷冷說道:「你個孽畜,竟然和劉宣聯手演習,膽子越來越大了。」 

  陳登心中驚訝,沒想到撫琴分析如此透徹。 

  只是,陳登卻不能承認。 

  陳登搖了搖頭,道:「父親說的這些,兒子不懂,更不明白。」 

  「哈哈哈……」 

  陳珪大笑了起來,道:「老夫有子如此,蒼天待我陳家不薄。」 

  陳登一頭霧水,不明白陳珪的意思。 

  陳珪說道:「想有所成就,光有才華不行。恃才傲物者不可勝數,但難成大器。我兒有才華,臉皮如此之厚,將來成就,不可限量。」 

  陳登哭笑不得,不明白自家父親是誇獎,還是打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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