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第234章 巧妙化解
一座營帳旁!
六十多名幽州士兵被抓了起來,周圍站著一個個手持戰刀的觀陽縣士兵。
幽州兵眼中,有著濃濃的仇恨和憤懣。
觀陽縣士兵眼中,殺氣騰騰。
領兵的將領是一個軍侯,他率領五百士兵,負責看押一部分幽州兵。他眼神銳利,握緊了手中的刀,朗聲道:「你們都是俘虜,皇叔留下了你們的性命,已經是給你們的恩賜。可是,你們卻不知足,還唧唧歪歪的不聽話,真是該死。早知如此,就該把你們都殺了,一了百了。」
喝罵聲,傳入幽州兵的耳中。
一個個幽州兵握緊拳頭,眼神中滿是憤懣。
如果有武器在手,他們早就拼了。
奈何,赤手空拳難敵刀刃。
軍侯目光掃過幽州兵,下巴微微上揚,繼續道:「怎麼了,你們心中不服氣嗎?一個個綳著臉,一副要殺老子的表情。你們就是欠收拾,好好的不呆在幽州,偏偏要來北海國作亂,真是不自量力。今天,老子會把你們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拿老子的馬鞭來。」
軍侯殺氣騰騰,下達了命令。
一名士兵立即湊上來,遞上了一根馬鞭。
軍侯嘿嘿冷笑,馬鞭在空中一抖,只聽『啪』的一聲,聲音響亮刺耳。
站著的六十多個幽州兵面色變化,眼中有了恐懼神色。在這座軍營裡面,他們手無寸鐵,是砧板上的魚肉,只能任由對方宰割,沒有反抗的餘地。
「住手!」
忽然,洪亮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
軍侯回頭看去,看到了劉宣一行人來了,眉頭緊皺。
怎麼回事?
消息怎麼傳到了皇叔的耳中。
軍侯躬身行禮,抱拳道:「末將張全,拜見大人。」
劉宣沉聲道:「怎麼回事?」
張全惡狠狠的掃了幽州兵一眼,稟報道:「回稟大人,事情是這樣的。這群遼東蠻子不服管束,犯上作亂。卑職把他們控制了起來,打算教訓他們一番。這些人就是欠收拾,不把他們收拾妥當了,他們還會作亂的。」
「啪!」
劉宣手掄起,一耳光扇在了張全的臉上。
響亮的一耳光,把張全打懵了。
這是怎麼回事?幽州兵是敵人,他對待敵人狠辣,讓敵人乖乖的聽話,沒有出錯啊?張全戰戰兢兢站在一旁,一頭霧水,不明白緣由。
劉宣問道:「因為什麼原因,幽州兵會反抗?」
再一次的詢問,令張全心中一寒,莫非皇叔要替幽州兵撐腰。張全的心中有著一絲不妙的預感,繼續道:「回稟大人,事情的起因是因為我們的士兵喝罵了幽州兵,這些幽州兵不忿,然後雙方就起了衝突。歸根結底,還是幽州兵不服管教。」
「不是!」
忽然,幽州兵中,一個魁梧的青年開口了。
青年盯著張全,神色不忿,大聲道:「我們被羈押了起來,輕輒喝罵,重則鞭子伺候。這都罷了,誰都知道階下囚的下場。可是,我們連吃的都不夠,我們吃的飯菜被剋扣了,找他理論,他理直氣壯的說我們有吃就不錯了。最後,我們才被逼動手的。」
刷!
張全的臉色,有了一絲的畏懼。
這件事兒,給捅了出來。不過張全也沒有太多的畏懼,不過是剋扣了幽州兵的吃食,打了幽州兵而已,也沒有犯法。
劉宣看了張全一眼,吩咐道:「把張全押起來。」
一聲令下,兩名士兵沖了上來,直接把張全控制起來。
張全看到情況,知道不對勁。他大聲的抱冤求饒,可劉宣卻無動於衷。劉宣看向管亥,吩咐道:「把幽州兵和我們的士兵召集起來,我要訓話。」
「諾!」
管亥得令,轉身下去安排。
營地內,所有的士兵被召集起來,幽州兵雖然列陣,卻在控制中。
劉宣站在臨時搭建的高台上,面對所有的士兵。
軍中主將,則站在下方。
劉宣目光掃過列陣的兩萬士兵,他知道必須解決幽州兵的問題,否則俘虜的幽州兵和麾下的士兵遲早還會有衝突。
劉宣提起一口氣,朗聲道:「本官今天在營帳中,討論了幽州兵的處置方案。最後決定,所有的幽州兵併入軍中,成為我觀陽縣的士兵。」
「可是在今天,卻發生了一件事。」
「軍中出現了嘩亂事件,關於這一則消息,很多人肯定都知道了。」
「經查證,此事的起因,是本官麾下的軍侯張全所致。」
劉宣大袖一拂,吩咐道:「來人,把張全帶上來。」
話音落下,士兵押著張全走了上去。
劉宣指著張全,繼續道:「張全之錯,在於剋扣食物,隨意的打罵幽州兵,以至於引發了衝突。此事責任在張全,本官處罰張全十軍棍,以示懲戒。」
「來人,上刑。」
劉宣沒有猶豫,乾脆利落的下了命令。
張全是他麾下的人,按理說,雖說張全犯了錯,劉宣也該為張全考慮。畢竟拿下幽州軍,都是軍中士兵齊心協力完成的,張全也是有功勞的,可是劉宣考慮的是整個大局。
沒辦法,張全成了出頭鳥。
此事不處置,就不能一碗水端平。
行刑的士兵掄起笞杖行刑,十軍棍下去,張全的屁股已經腫了起來。他走下高台時,都是一瘸一拐的,很是痛苦。
劉宣望著張全的背影,繼續道:「說實話,張全其實有些冤枉。」
「為什麼這麼說?因為羞辱幽州兵的大有人在,打罵幽州兵的人也不止是他一個人。甚至,還有更嚴重的人。只是這些情況沒有爆發,沒有查證到。」
「張全挨了打,成了典型,是他被本官知道了。」
劉宣語氣越來越重,道:「為什麼打張全?」
「在公來說,幽州兵被俘虜后併入軍中,那就是我們的同袍。這一戰之前,幽州兵是我們的敵人。但這一戰之後,幽州兵就是和我們一起的人。對待同袍,是該隨意欺負嗎?」
「在私來說,本將不能保證你們長勝不敗,萬一哪天你們當中的某些人成了階下之囚,別人這麼對你。你們捫心自問,能夠接受嗎?」
劉宣握緊了拳頭,道:「本官重申一遍,幽州兵併入軍中,那就是自己人。如果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就不是十軍棍、二十軍棍的處罰,而是殺無赦。」
嚴厲的話語,令軍中的士兵多了一根弦繃緊,也知道不敢再隨意針對幽州兵。
一萬幽州兵聽了后,心中多了一絲感激。
劉宣目光掃過一個個幽州兵,繼續說道:「幽州軍的士兵們,你們之前是幽州兵,是本官的敵人,但從今天起,你們不再是幽州兵,是本官的士兵,是觀陽縣的新兵。」
「你們在軍中,可以享受同等的待遇。」
劉宣繼續道:「本官允諾,你們中的任何人,不會再受到欺辱。」
「本官允諾,你們每個月會領到同樣的糧餉。」
「本官允諾,你們在戰場上立下功勞,都會得到嘉獎。」
「本官允諾,你們當中功勞顯著的,本官將親自派人前往幽州,把你們的家人接到北海國,賜予住宅、農田,讓你們和家人團聚。」
劉宣聲音高昂,朗聲道:「幽州兵不再是幽州兵,你們是觀陽縣的士兵。」
「劉皇叔萬歲!」
忽然,人群中傳出了一聲大喊。
「劉皇叔萬歲!」
「劉皇叔萬歲!」
一個個幽州兵跟著吶喊,聲音從凌亂變得整齊了起來。
所謂的幽州兵,只是冠以幽州的名號,只是隸屬於公孫瓚而已。但實際上,這些士兵真正效忠公孫瓚嗎?士兵沒有這麼多的忠心。說得通俗一點,對士兵而言,有奶就是娘,你能給士兵帶來好處,他們就跟隨你,幽州兵就是如此。
劉宣給了他們允諾,他們就忠於劉宣。
幽州兵所屬的士兵大聲吶喊,情緒激動,但劉宣麾下的士兵,心中卻酸溜溜的。
劉宣抬手往下壓,不多時,營地內又安靜了下來。
劉宣目光落在觀陽縣的老兵身上,繼續道:「觀陽縣的新兵可以建功立業,觀陽縣的老兵們,你們和他們站在同一個戰壕,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你們怕輸嗎?」
「我相信,你們不怕。」
「因為,你們是我劉宣的士兵,是敢打敢拼敢殺的士兵。」
劉宣一番誇獎的話,令觀陽縣的老兵咧嘴笑了。
這,是源自於心底的自豪。
劉宣聲音愈發激昂,說道:「男兒大丈夫,要較量輸贏,就在戰場上一較高下,用戰功來較量。私下裡辱罵,那是小人行徑。老兵們,本官相信你們的膽量,相信你們的能力,相信你們能用戰功來證明自己。」
一番話說出后,隱隱含著激將,是為了除去老兵心中的不痛快。
畢竟,劉宣這次的舉動,站在了幽州兵一邊。劉宣不能顧此失彼,不能為了一萬幽州兵就讓自己麾下的士兵有想法。所以,劉宣有了這一番話,穩定麾下士兵的軍心。
劉宣深吸口氣,朗聲道:「新兵們、老兵們,本官相信你們。本官還是那句話,要較量,就堂堂正正的在戰場上用戰功來較量。你們,敢嗎?」
「敢!」
老兵當中,士兵卯足了今兒,扯開了嗓子大吼。
新兵見狀,也紛紛大吼。
雙方本來就有一定的矛盾,劉宣的一席話,讓他們之間的矛盾明朗化了。即使雙方看各自不順眼,也不會私下裡亂來,會積攢著勁兒,等著上戰場以獲取的戰功來較量。
劉宣看到這一幕,心中鬆了口氣。
事情,解決了。
劉宣又安撫了士兵,然後才解散了士兵,讓士兵各自回到各自的營帳,又讓徐晃和管亥開始整頓士兵,重新進行整編。
消息傳到了田昭耳中,田昭徹底失落了。
原本打算等著內訌,再藉機逃走,但劉宣這簡單的一步棋,化解了軍中的矛盾,還把他麾下的一萬幽州兵收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