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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五步成詩

  洪通眼神自信,提劍格擋。 

  「鐺!」 

  兩柄劍撞擊,火星四濺,殺機四溢。 

  兩人簡單的一個交手,便各自退開,然後又迅速逼近。 

  劉宣眼中,卻是自信從容。 

  剛才的短暫交手,劉宣心中已經有了一個評判。 

  洪通的劍術,充其量也就是後天境界,還沒有突破先天。而劉宣承接了金鐘罩的傳承,早已經是後天境界圓滿,身體的各方面素質,都已經趨近於突破的臨界點。 

  前世,劉宣學過劍術,如今身體素質跟上了,他更是無所畏懼。 

  手中鐵劍刺出,直逼洪通的心臟。 

  「劍鋒無情。」 

  洪通低喝了一聲,佩劍探出。 

  這一劍,彷彿有了情緒一般,冷漠無情,兇狠暴戾。劍尖一往無前,和劉宣的鐵劍撞擊。一個撞擊,劉宣手中的劍被盪開,洪通立即進招。 

  「劍出無回!」 

  洪通再喝一聲,出劍更是銳氣逼人。 

  劉宣沒有所謂的劍招,只是不斷抵擋。他腳步騰挪,躲開了洪通的一劍,稍作停頓。 

  下一刻,洪通的招式已經用老。 

  劉宣見此,眼中一亮。 

  機會來了! 

  劉宣手中的鐵劍提起,一劍平刺出去,而後悍然下落,宛如戒尺般拍下。 

  「啪!」 

  劍刃拍打在洪通的右手腕上,沛然的力量,自劍刃上爆發,侵入洪通的手腕筋脈。 

  剎那間,洪通握住鐵劍的手,便失去了力量。 

  鐵劍跌落,哐當一聲跌落在地上。 

  劉宣手中的鐵劍趁勢一轉,又立即進招。眨眼睛,鋒銳的劍尖,已經在洪通喉嚨的前三寸停下。 

  「你敗了!」 

  劉宣說了聲,鏗鏘一聲還劍入鞘。 

  轉身看向劉赫,劉宣道:「父王,兒子劍術不精,無法做到收放自如,所以三兩招就結束了比劍,請父王見諒。」 

  劉赫笑呵呵的道:「無妨,已經很精彩了。」 

  劉裕看著落敗的洪通退下,咬碎了鋼牙,心中恨意濃郁。但當著眾人的面,他臉上卻不得不打起笑容,誇讚道:「大哥真是好劍法,佩服。」 

  劉宣道:「二弟謬讚了,我不過是花拳繡腿,不值一提。」 

  劉裕心中暗罵,你是花拳繡腿,那我是什麼? 

  其他官員看向劉宣,眼神卻有了截然不同的神色。如果說之前楊豐鬧一鬧,劉宣狠厲反擊,那他們只是覺得劉宣嘴皮子利索,經過比武這件事,他們發現劉宣的武藝也很出眾。 

  可以說,劉宣文武雙全。 

  即使劉宣不受劉赫的重視,畢竟是嫡長子,有了一身的才華,不愁沒有發揮的機會。 

  劉赫端起酒樽,道:「宣兒,父王敬你一杯,你很不錯。」 

  此前,劉赫之所以厭惡劉宣,是康王妃不斷的說壞話,導致劉赫覺得劉宣文不成武不就,是個窩囊廢。劉宣的表現,文武兼備,讓劉赫頗為高興。 

  劉宣端起酒樽道:「多謝父王。」 

  劉裕眼見劉宣得了寵愛,心中大怒,覺得屬於自己的東西被搶走了。他再也按捺不住,再一次走到大廳中,拱手道:「父王,今夜如此喜慶,有酒無詩,太過無趣。不如這樣,兒子賦詩一首,開個頭,然後眾人也來賦詩,增加樂趣。」 

  「好!」 

  劉赫的臉上,掛起了笑容。 

  劉裕得了恩准后,也不急著賦詩,看向劉宣,緩緩道:「兄長,你我二人是父王膝下的兒子。弟先拋磚引玉,然後兄長接上,如何?」 

  劉宣心思快速轉動,卻說道:「二弟盛情相邀,為兄自然不能拒絕。不過,如此盛景,若只是簡單的賦詩,恐怕不盡興。」 

  劉裕不長記性,要主動的把臉湊上來挨打,劉宣自是不介意出手。 

  劉裕道:「如何才能盡興?」 

  劉宣回答道:「吟詩作賦,須言之有物。這樣吧,以『梅』、『蘭』、『竹』、『菊』作為內容,賦詩必須和梅、蘭、竹、菊有關。二弟既然要開頭,就從『梅』開始賦詩,輪到我,便以『蘭』為內容,再往後依次是竹和菊。然後,再循環往複。」 

  頓了頓,劉宣道:「如果做不出詩,那也無妨,自罰一杯即可。」 

  刷! 

  劉裕臉上的神色,頓時變得鐵青。 

  局勢,失控了。 

  劉裕提出賦詩,是因為他早已經找人寫了一首詩,打算在宴會表現,再刁難劉宣。 

  劉宣改變了賦詩的規則,劉裕背誦的一首詩完全不搭邊,就完全失去了先機,而且他雖然在劉赫的眼中是勤奮好學的兒子,是文采燦然,但實際情況卻文采平平,完全是草包。 

  劉裕猶豫道:「這樣的規則,恐怕是……」 

  劉宣直接打斷道:「二弟,你跟著王府的大儒學詩作賦,這點難度對你來說,不值一提。而且我也說了,准許飲酒自罰。」 

  不等劉裕開口,劉宣拱手道:「父王,您看如何?」 

  劉赫喜歡熱鬧,看了劉裕一眼,說道:「裕兒,本王相信你。」說著話,劉赫道:「諸卿,宣兒的提議甚好,按照他的建議賦詩助興,諸卿可有異議?」 

  眾人道:「臣等遵命!」 

  劉宣嘴角噙著笑容,道:「二弟,既然以你為開端,就請賦詩吧。二弟的詩句,應當和『梅』有關係,這沒什麼困難的,大哥相信你。」 

  劉裕握緊了拳頭,臉上表情尷尬為難。 

  臨場賦詩,他根本做不到。 

  劉裕抬頭看了眼滿含期待的劉赫,心中一陣輕嘆,這次丟臉了。他搬起石頭,想要砸斷劉宣的腿,沒想到反而砸了自己的腿。 

  「寫『梅』的詩,我暫時還沒有頭緒,第一輪便認輸了,我自罰一杯。」 

  劉裕端起酒樽,仰頭一飲而盡。 

  喝完后,劉裕看了眼劉赫以及官員們的反應,見一個個眼中似乎帶著鄙夷,心中更是暗恨。劉裕道:「大哥,弟做不出詩句,就只能勞煩大哥了。大哥自幼聰慧,寫一首關於『梅』的詩句,肯定很輕鬆。」 

  劉宣道:「二弟都這麼說了,為兄自然不能有負所望。我以《梅花》為題,做一首詩。」 

  劉宣背負雙手站在廳中,來回踱步,一步一停頓。 

  眾人的目光,落在了劉宣的身上。 

  一步! 

  兩步! 

  …… 

  等到第五步時,劉宣開口吟誦了。 

  「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 

  「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一首王安石的五言詩,簡單樸實,內中蘊含的精神卻立意高遠。 

  劉裕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五步成詩! 

  劉宣竟然能五步成詩,他卻什麼都沒有做出來。 

  孔融是海內大儒,文采斐然,他品讀了一番,忍不住稱讚道:「宣公子的這首《梅花》,令人佩服啊。梅花高潔,傲寒獨立,當真是一絕。」 

  蘇景也稱讚道:「宣公子大才!」 

  一眾人紛紛開口稱讚,臉上都有驚訝和佩服的神色。王府傳出的消息,都說長公子劉宣性格懦弱,不學無術。 

  如今看來,卻是明珠蒙塵。 

  劉宣神色謙虛,不卑不亢,面對眾人的誇讚,仍然是淡然處之。他越是如此,在北海國官員的眼中,劉宣的氣度便越是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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