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四章 棺中女子
仿佛當真是一人陷入千軍萬馬開始搏殺!
雖然眼中世界不過是灰與金,除此之外便是再無其他,看不到山川河流,看不到喊殺聲遍布的人群,但是,從明羽跨步而出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成為了那個在人群中奮力廝殺的強者!
最重要的,乃是那樣一股可怕而強大的意誌。
隻要意誌不散,步伐便不會停下。
戰鬥不停,呼吸不止!
“鏗!——”
明羽手中麟骨劍不斷開始暴斬,腳下步伐尤為堅定,原本麵對十八銅人是應該攻殺一步就往後開始閃避,但是這一次,明羽卻是直接殺上前方沒有半步的後退,反而是欺身上前再次搏殺。
這一次,隻聽“噗嗤”一聲入肉之聲響起,那是明羽後背被金劍斬過的聲音,明羽吃痛,握緊麟骨劍的手有些在發抖,但是他此刻咬牙,意誌堅定,繼續衝殺。
狂人步法,要的便是一種狂氣,狂人步法是意誌與氣勢的結合,在攻殺之中,使得對手無論如何也無法還手,招招逼迫致命,將對手完全帶入自己的節奏之中,這便是狂人步法所擁有的真諦。
明羽一人一劍,雙腳踩踏在金色光邊的灰色地磚之上,不斷點走攻殺,一時間劍光暴湧四溢,與手持金劍的十八銅人一起,形成血色與金色的風暴。
可以看到,明羽化為的血色風暴在那金色風暴之中幾欲沉淪,但是,那血色風暴總能在最微弱的時候,再次爆發而出,將周圍絞殺吞噬的金色風暴再次撕裂開來。
血,染紅了明羽的衣裳。
全身劍傷遍布,這原本應該是疼痛的,但是此時的明羽已經感受不到此刻全身的疼痛,因為痛苦早已經到達一種峰值,進入麻痹狀態,現在明羽的世界裏隻有戰鬥,隻有認認真真遵循著腦海中古老記憶,不斷衍化磨煉狂人步法,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殺!
唯有無限的殺意,完全不倒的意誌,才能磨煉出,狂人步法的力量!
眼看一天時間已經過去,戰鬥還在繼續,兩天,三天過去,戰鬥沒有停止,就仿佛這場戰鬥本來就不該停止,就應該如此亙古長存的戰鬥下去,永遠沒有盡頭。
十天。
整整十天十夜,明羽與十八道金劍銅人瘋狂戰鬥,此時明羽的麟核之中,已經完全沒有了星辰真氣,而現在的他,更是沒有辦法獲取星辰真氣,因為這是一處完全密閉的空間,星辰之力根本沒有辦法透入其中半分。
也就是說,現在的明羽,完全是靠著自己的血肉力量在戰鬥。
如果此時有人在旁看到明羽戰鬥一定會感到非常震驚奇怪,因為,明羽根本沒有星辰真氣,僅僅憑借著吞星境三重巔峰的*力量搏殺,那十八道金色銅人的*力量明明達到了吞星境六重巔峰,而明羽為什麽居然還不會被殺死?
這絕對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隻有真正眼神犀利的人方能看出,明羽的步伐,在不斷變幻!
上前,蹬腿,側步,滑移,點走,奔騰,躍步上前,連環挪移……
無數的步伐融合在一起,沒有任何一次步伐是往後在退,他將十八銅人逼入這片空間死角,隨即再轉折,但是,從來沒有一次是十八銅人將明羽逼入了死角!
明羽的氣勢在變,雖然全身染血,但是看他的眼神,卻完全感受不到痛苦。
卻是感覺精神奕奕,甚至從他眼中看到一種莫名的興奮,他似乎,在享受著這場戰鬥!
明羽的精神世界中,神湖之水不斷燃燒,他在不斷讀取《狂人步法》的記憶,不斷加深每一道記憶,不得不說,身為元級上品武技的狂人步法博大精深,其中搜羅了無數應對方法,而此刻,明羽正在不斷解鎖著新的變通步伐,嚐試將狂人步法完全領悟。
這是一個磨礪,提煉與壓縮的過程。
明羽忘乎所以,在劍意中沉醉,在瘋狂意誌的殺人步法中流連忘返,難以自持,他甚至開始控製不住自己的雙腿,甚至自己的意誌。
因為現在的他,居然憑借著一種慣性在戰鬥,他是在利用自己的潛意識,雙腿仿佛不再屬於自己,手中的劍,也仿佛是他人在揮砍。
他就任憑著那種不斷攀升的意誌蔓延上他身上每一個細胞,那種瘋狂殺意,萬人血殺的意誌,不斷增長,而他,在這種增長的殺意中,不斷獲得新的興奮源泉力量,體會到殺戮之*!
每一道步法本是單一,但是,當所有步法結合在一起之時,竟是產生奇異的魔力,渾然天成,就像是將一種殺意,化為步法,然後步法的拚湊再凝聚這股殺意,反饋到明羽的本身!
“這就是元級上品武技的力量麽。”
明羽心中自語,上一次他血戰三天三夜,意誌攀升下將虎嘯龍吟中的虎嘯施展而出,就已經無比驚豔憑此擊殺五十四號。
如果說虎嘯龍吟需要一個點的領悟契機開竅的話,那麽狂人步法就是需要漫長時間積累的殺招,當自己把所有步法融會貫通,與意誌完全相結合的那一刻起,就是明羽完全掌握狂人步法之時!
既如此,為何不血戰到天明?!
開啟麟怒,明羽全身血液沸騰,再次開始搏殺。
又是十天過去,這裏沒有白天與黑夜,任何人在這裏都會品嚐到孤獨,唯有明羽,他根本沒有時間品味所謂孤獨,他隻是在享受劍意,享受狂人步法帶來的血殺意誌。
最後,又是十天過去。
距離明羽來到這裏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
這一日。
明羽血色的身影繼續搏殺,他幾欲跌倒,眼看身前一道銅人金劍暴斬那力道完全超出明羽所能承受,一劍就將明羽斬得後退,這是銅人再次進攻的絕佳時機,可是誰能想到明羽竟是率先點走攻殺上前,在銅人眼中,這是明羽第無數次的飛蛾撲火。
銅人眼中銀灰色光芒閃爍,雙手持劍一劍暴斬但是!明羽呼嘯而過,那一劍斬過的瞬間,他的金劍竟是直接斷裂開來,伴隨斷裂的還有他整個的頭顱。
被連根斬斷!
空氣中,劍意旋風爆棚炸開。
姍姍來遲厚積薄發,那是一個臨界點,當臨界點被突破的瞬間,所有真正的威力,將會轟然爆發!
斬!斬!斬!斬!
腳踏狂人步法,明羽回身暴斬,他的劍,無處可躲,他的步伐無限貼近,一個真正的狂人,在血色的意誌中衝殺,他曾經跌倒無數次,但這一次,再也沒有人能夠讓他跌倒。
明羽的身形開始如夢似幻,化為驚厥的殘影,唯美霸道,一抹劍光在周身閃耀,一道暴斬就是一道金色銅人身體的斷裂與氣息的隕滅,一道又一道,殺意,無法斬盡!
“還有呢!”
明羽雙眸染血,胸口不斷喘息,金色邊框的灰色地板上是十八道銅人的身體碎塊,他掃視四周,卻是發現,根本再沒有銅人出現。
他竟是覺得有些掃興,戰鬥,這麽快就結束了麽。
下一刻,明羽的意識才是緩緩平複回歸,他雖然是清醒狀態,但是沉浸於一個月的殺戮狀態中無異於是在進行深度冥想,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場關於殺戮的大夢。
然而大夢初醒,此時的明羽終於感覺到全身辛辣刺骨的疼痛,他胸口劇烈起伏,不斷在喘息。
“轟隆隆隆…”
然而這片天地之中,有什麽機關被觸動,身下十八道銅人直接化為能量光影全部滲透進金色邊框的地磚之中,整片區域之中,隻有這灰色的地磚,頭頂精致的金色天花板圖騰,還有前方,那道一個月都從未被打開的大門。
是大門打開的聲音,從下至上升起,白光璀璨,前方,是一片新的世界?
明羽忍著全身強烈的酸痛,朝著前方一步步走去,直到最後,徹底的走入大門之內。
“轟!”
身後大門猛然砸下,明羽隻覺得眼前刺眼白光在慢慢消散,直到視野重新變得清晰,明羽發現,自己身處於一片不過三十米方圓的地窖之中。
地窖通體呈現黑褐色,石地上,牆壁上,銘刻著一道又一道詭異的白色紋路,將這片空間映照得通亮。
第一個印入明羽眼簾的前方一道完全透明的長方形水晶體,確切的說,那是一口精致無比的棺材,因為此刻的棺材中正靜靜躺著一名安詳閉目的女子。
明羽走上前去,細看那名女子,雖然她是閉目,但是看那柳眉瓊鼻,朱唇不改,紅顏依舊的模樣,便知,此女生前必定也是有著傾城之姿。
“如果沒有猜錯,這女子,便是當年南宮先主最愛的皇後,沒有想到,她被埋葬在這裏。”
明羽不無感慨,百年過後,南宮先主已經不再,而皇後也同樣是一具枯骨,也許南宮先主不想背負世人的非議與罵名,以免毀壞南宮世家的聲名,所以他沒有和皇後一起陪葬,但是他的心中,那片真正的淨土,向往的地方,恐怕還是這裏。
這裏,是南宮先主最後的留戀。
“逝者安息,而傳國玉璽我必須得到,如此我才能有一線生機,希望,我可以繼承南宮世家真正的意誌,讓那些還在高岸冷笑的小人,以死謝罪,祭奠爾等亡魂。”
明羽能夠感覺到,那南宮婉兒並不簡單,首先自己不知道其真實的身世,而且,南宮世家這麽重要的藏寶地點,她怎麽會知道?
而且她似乎知道其中機關,也就是說,南宮婉兒不過是想要借刀殺人,根本沒想自己能拿到什麽傳國玉璽,而且,她似乎根本不在乎什麽傳國玉璽。
否則怎會讓一個自己完全不該輕信的人去取?
說到底,從頭到尾自己不過是南宮婉兒的一枚棋子,她借刀殺死自己,再得到紀元超的信任上位,還能討得鍾離霸越的歡心,如此而已。
明羽冷笑,虧自己曾經還想著救下南宮婉兒,這真是自己做的最蠢的事。
“嗡。”
忽然,空間前方一陣震動,隻見那牆壁之中機關打開,一道正方形的光影飛出,懸浮在明羽的前方!
明羽上前一把將其抓入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