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放手
庭棟的心裡一動，可是，正如韓奶奶說的，現在他還不能說出來，說實話，他還沒準備好怎麼說，這件事太重大了，重大到他必須有足夠的準備才能面對，可是他預感到奶奶今天似乎要說出一些重要的事情了。
可以聽得出韓巧雲的聲音中飽含著深情。
「棟兒，奶奶知道，你不是一個平常的孩子，所以我也不會把你當作一個普通的孩子來對待。
「奶奶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只有這麼一個孫女兒，你了解她，從小就失去了爸爸媽媽，我對她的照顧也不夠，可以說這孩子吃了很多苦。
「正像你說的，在遇到你之前，這孩子的性格很乖張、很叛逆，再加上她得的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的病，讓我傷透了腦筋卻毫無辦法。
「可是，自從遇到了你之後，她就像變了個人，也知道關心和體貼我了，整個人也快樂起來，讓我這風燭殘年的老人也感到人生的希望。
「棟兒，漓漓，奶奶是過來人，知道你們要好，也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不用看別的，你就看漓漓看著棟兒那濃的化不開的情意就知道，你們在一起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聽到這裡，庭棟心裡早有準備，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他沒必要假裝什麼，該來的終歸回來，他相信，奶奶是久經風浪的人，她不會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即使真的做出些什麼，他也必須面對，他是漓漓的男人，漓漓才只有十八歲，他不能讓她感到孤立無助。
漓漓的情況就不一樣了，她根本沒有心理準備，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奶奶說的是什麼，她是又羞又急，臉色也是陰晴不定，她害怕，害怕奶奶拆散他們，害怕奶奶給庭棟施加壓力庭棟因承受不住而放棄。
庭棟感受到了身邊的女孩在瑟瑟發抖，他憐惜的緊緊把她摟在了懷裡，他不必再顧忌，無論韓巧雲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他都必須面對。
他輕輕地握住了漓漓的一隻手，輕輕的親吻了一下她的秀髮，柔聲說：「別怕，有我呢，要相信奶奶，相信我，我們都是你的親人，無論怎樣都不會拋棄你。」
韓巧雲嘉許的點了點頭，說：「棟兒，雖然你還小，可是正像奶奶剛才說的，你不是一般的孩子，你已經具備了擔當一些事情的能力。
「所以奶奶想問你，你對漓漓是什麼態度，或者說你打算怎麼安置漓漓，你會娶她么？你才只有十六歲吧，按照婚姻法的規定，還有六年你才到法定結婚的年齡，那時候漓漓已經二十四了，你會不會嫌棄她？」
漓漓看到奶奶開始的態度還挺平和，可是，神情卻逐漸變得嚴肅起來，雖然沒有聲言厲色，可是做了多年領導幹部的奶奶說起話來自然會凜凜生威。
她惶急的坐到了奶奶身邊，抱著奶奶的胳膊說：「奶奶，你別逼庭棟，都是漓漓自願的，自從漓漓第一次見到他就喜歡上他了，漓漓離不開他，奶奶，無論他怎麼對我我都心甘情願。」
韓巧雲心裡一痛，她的心像明鏡似的，庭棟那孩子命犯桃花，這一生不知道會有多少個女人，能娶自己女兒的可能性很小，她也明白自己孫女兒的心思，不想讓自己威逼庭棟，怕人家離開他。
可是作為漓漓唯一的親人，她不想放棄，她想儘力爭取一下，看能為孩子爭到什麼，也測試一下庭棟的心思，如果他僅僅是抱著和漓漓做一段露水夫妻，或者只是玩玩，她也好早做打算。
不過，她也把握著分寸，不能逼急了，即使庭棟只是想玩玩，也不能逼急了，她了解自己的孫女，那孩子看起來現在很快樂的樣子，那是因為有庭棟，是這個男孩子讓她開心快樂，如果失去了他，她會怎麼樣？
難以想象，韓巧雲自感年紀大了，冒不起那樣的風險。
見庭棟似乎正在思考，沒有立刻回答，她嘆了口氣，語氣緩和了些，說：「棟兒，奶奶不是逼你，只是想聽聽你的心裡話。
「我知道，你這孩子雖然有時候做事看起來很決絕，絲毫不留情面，可是那要看對誰，對自己的親人朋友是最講情義的孩子，你說實話，對漓漓是怎麼打算的，別顧慮，奶奶就想聽實話，也做到心裡有數。
「你也知道，漓漓這孩子再也經不起傷害了，我也必須對她有個通盤的考慮啊！」
說著，韓巧雲流下了兩行老淚。
漓漓也趴在奶奶的懷裡嗚咽起來。
庭棟站起身來說：「奶奶，對不起，都怪棟兒當時情不自禁沒能把持住自己，讓漓漓跟我受委屈了。
「奶奶，說實話，我確實不能保證能不能娶漓漓做我的合法妻子，因為我答應小雨了，走到今天我對不起漓漓，也對不起小雨，所以我不知道將來等待我的是什麼。
「可是，有一點我可以向您保證，只要漓漓不離開我，我就會一如既往的愛護她、照顧她，盡我最大的能力不讓她受到委屈。
「漓漓學的是大專，學制三年，後年她就畢業了，她和我說過，她想像芸芸那樣做一個女老總，如果她還願意的話，到時候我一定會幫她實現這個願望。
「漓漓現在還小，她喜歡我，我也喜歡她，也許有一天她長大了，不想過這樣的生活了，想要離開我，我也保證絕不會因此傷害她，讓她難過。
「奶奶，我們倆曾經討論過，即使我們不能成為法律上的夫妻，也要儘力爭取得到親人的認可，我們一直在試圖和雙方的親人說。
「說實話，我們曾經探討過，覺得你接受我們現在這種狀態的可能性要比我爸爸媽媽大得多，可是，我們仍然不敢。
「我們知道現在這種狀況是很難讓家長接受的，我們怕你們會為此而不讓我們在一起，我承認，是我自私，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沒想到，您把這件事情給調開了。
「說實話，我們還真的沒準備好，可是既然是男人就該面對現實。」
說到這裡，庭棟一咬牙：「奶奶，求您別讓漓漓離開我，我會對她好的，如果你不放心，就請您給我們指條路，只要漓漓不離開我，你說什麼我都答應。」
庭棟真的破釜沉舟了，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不是他所能控制了，他得到了好幾個女人，同時也負了很多女人，他不知道自己將來怎樣面對小雨。
一錯再錯，他已經身心疲憊了，現在他只有一個念頭，不能傷害漓漓，漓漓和別人不一樣，她是個病人，雖然很久她沒有發病了，可是並不代表她就痊癒了。
再說，漓漓太苦了，如果自己離開了她，他真怕她會出什麼事情，別人無論怎樣都有自己的父母，都有健康的身體啊，所以此刻他下了決心，即使韓奶奶讓自己答應以後娶漓漓，他也會毫不猶豫。
除了對漓漓的愛和憐惜，他還有一種破釜沉舟的慾望。
韓巧雲深感意外，她是什麼人，就算看不出來庭棟有多少個女人，她也明白，這孩子絕不只是漓漓一個紅顏知己。
而且，庭棟周圍的人無論是大人孩子，幾乎都知道，庭棟和小雨青梅竹馬，兩個人就像過去的娃娃親一樣，已經得到了大家的認可，庭棟又是一個講信用的人，他怎麼會輕易答應什麼條件都可以呢？
那意味著什麼？意味著自己提出讓他答應將來娶漓漓他也得認可啊。
韓巧雲沉吟著，半天沒有說話，這件事他必須慎重，一個不好就會毀了孫女兒，正像自己說的，庭棟這孩子和平常人不一樣，就不能用平常的方法對待，不能急於下結論，看看再說。
聽完庭棟的話，漓漓心裡既感到甜蜜，同時又感到不安。
她了解庭棟，庭棟對她毫無保留，他的那幾個女人她都知道，如果庭棟娶了自己小雨怎麼辦？她能接受得了這樣的現實嗎？
芸芸姐呢？她是庭棟的第一個女人，為了她，庭棟連命都可以不要，空手對付持槍的歹徒。
雅妮姐呢，她是庭棟的紅顏知己，曾經無數次的幫助庭棟走出險境，對庭棟也是一往情深。
還有邵夢梓，為了和庭棟在一起，竟然嫁給一個同性戀，對庭棟可說是無怨無悔。
還有惠曉婷、邊沁，甚至華媚、田慧珠，這些女人無一不是深愛著庭棟，和自己一樣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不求任何名分。
如果自己獨佔了庭棟，她們會怎麼樣？
她不敢想象，這個冤家，怎麼惹了這麼多女人？嘴上說不再要了，可是去了一趟江南，回來告訴自己又把邊沁收了，那個女人早就看庭棟的眼神不對勁，她明白，這是早晚的事，沒想到，那個生了孩子的女人華媚竟然也投進了他的懷抱。
她們中有誰會放棄嗎？不大可能，她們愛的就是那個人，很少有什麼功利，如果說有的話，也只有那個華媚和田慧珠，可是，她們更不會輕易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