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從長計議
庭棟大喜,趕緊站起來說:「從我會喝酒開始就沒遇到過對手,只有一個藍帆還差不多,等岳大哥出去了,我們好好較量一番。」
說著,伸手拉住了岳冠中的手,用力搖了搖。
岳冠中的臉色卻有些黯然,他嘆了口氣說:「我大體能猜到兄弟的來意,應該有一定程度是為了幫我,同時也可能有要岳某人出力的地方。你放心,只要是能幫上忙的,我一定會儘力。
「至於我的事么,只能是儘力而為。我也打聽過,像我這種判了十多年的,就是表現再好,再有人幫忙,沒有個八、九年也出不去,所以我還是安心在這裡呆著,好好表現,老弟能幫忙就幫我一把。
「我還是得做長期打算啊,說實話,你這次能來我還是很感激,我也有事請求你幫忙,所以,你有啥事就儘管只說,我們都是爽快人,就沒必要繞來繞去的。」
庭棟精神一振,大聲說:「好,岳大哥,我也就實話實說,這次來我確實有事相求,你可能不知道,就在上周日,我把你的師兄也給抓了,你說這是不是冤家路窄?」
「我師兄?於冰?」岳冠中驚訝地問。
「於冰?哪個於冰?你有幾個師兄?」庭棟也是一愣,於冰這個名字太熟悉了,最近一段時間一直在他腦袋裡邊晃悠,可是,卻從來沒有和岳冠中的師兄對上號,難道天下真有這麼巧的事?
岳冠中苦笑著搖搖頭,說:「還有哪個於冰,就是那個跟著管大春的於冰唄,聽說,管大軍都被你給乾死了,管大春和於冰跑路了,難道你把於冰又抓住了?不是他還能有誰?大師兄行蹤不定,幾年都難得見一面,你還能抓住他?」
這次輪到庭棟苦笑了:「岳大哥,我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怎麼我就和你們師兄弟這麼有緣分,我剛才說的就是你的大師兄詹貴,他找上門去和我比試,結果被我給廢了,我也讓他給傷了,傷口尚未痊癒。」
「詹貴,你和詹貴遇上了,被他的無影腳傷了?可是他跑到江城來幹嘛?這傢伙喜歡江南美女,這兩年都很少回東北了,怎麼大老遠的跑回來找死嗎?」岳冠中一連串的問題讓庭棟也應接不暇。
庭棟只好撿重要的說:「據他自己說,是聽說你出事了,專門來找我的麻煩,看來他和你的關係還不錯。他先是在樓房區瘋狂的作案,不但盜竊還強姦,禍害了十幾個良家婦女,把警察激怒了,市裡領導也非常重視,限期破案。
「差不多全市的警力都被他調去了看守樓道,他卻忽然殺到了我家住的平房區,直接對上了我,還好我警惕性高,發現他進了我家屋子,經過一番較量,他傷了我的右腳,我踢斷了他的脊樑,這輩子他是別想再禍害人了。」
聽了庭棟的話,岳冠中半晌沒出聲,庭棟也沒說話,過了大約有一分鐘,岳冠中將塑料杯子里的大約一兩白酒幹了,擦了一下嘴,緩緩地說:「你為啥不殺了他,讓他活受罪,你是不是非常恨他?」
庭棟點點頭,說:「我確實恨他,和你是兩回事,雖然你也偷東西,可是我不恨你,反而覺得對不起你,所以我會儘力幫你,如過你一輩子出不去,我會照顧你老娘一輩子,因為我覺得欠你的。
「他不一樣,他光是偷東西也就算了,還佔人家女人,甚至是當著人家的面占人家的女人,你知道這會毀了多少家庭么?所以我不讓他死,我要讓他活受罪,即使他被判了死刑,也要受幾個月的罪。
「至於他為什麼要回來,我想他可能是來看他的相好和兒子,據他說,他的相好和兒子就在本市郊區,他還告訴了我地址,只是我的傷還沒完全好,沒倒出時間去找他們。」
聽到這裡,岳冠中的神色大變,一把抓住庭棟的手,急切地問:「詹貴說他有個相好和兒子?他相好叫啥名?他兒子多大了?」
庭棟詫異的看著神色激動的岳冠中,緩緩地把他握著自己手腕的手指掰開,把他輕輕的按回到椅子上坐下,才說:「岳大哥,你別急,聽我慢慢說。」
岳冠中卻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再次拉住了庭棟的手,嘴唇顫抖著說:「你快說,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快說!」
「那個女人叫陳然,兒子七歲,叫陳小龍,陳然有個妹妹叫陳嫣,他們住在北郊柳樹屯,陳然開了一家小超市。」
周庭棟一口氣說完,只見岳冠中頹然的坐在了椅子上,雙手抱頭,痛苦的呻吟著:「天啊,然然,八年了,你終於出現了,可是我去身陷囹圄,無法與你相見,詹貴這個禽獸,到底是怎麼把你給騙走的,你怎麼一去就消息全無啊?」
岳冠中痛苦的撕扯著自己的頭髮,一副痛不欲生的感覺。
庭棟只好再次繞過桌子,將他的手分開,然後直視著他的眼睛說:「無論你們之間有過什麼故事,該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詹貴這次多起入室強姦、盜竊、搶劫,難逃一死。
「你雖然被判了十幾年的徒刑,總有出去的一天,重要的不是我們怎樣表現痛苦,而是要把痛苦放在心裡,怎樣想辦法過好以後的生活。
「剛才我聽你提到女兒,那說明你還有女人,你不但要為自己著想,還要為她們打算,所以,很多事情我們都要從長計議,你這樣痛苦不堪,我們還怎麼商量?」
庭棟一直抓著他的兩隻手,不讓他再抱頭,並且迫使他看著自己。
岳冠中終於聽清了庭棟的話,頭腦開始逐漸冷靜下來,蒼白的臉色逐漸又恢復了紅潤。
庭棟繼續說下去:「從你剛才的表現看,你和詹貴的這個相好陳然一定曾經有過不同尋常的關係,如果真是這樣,詹貴被正法以後,你就有照顧這個女人的責任,所以你現在必須振作起來,我們要商量出一個最好的辦法,爭取讓你早點出去。
「在出去之前,還要想辦法聯繫嫂子侄女還有陳然和她的兒子,這件事交給我,因為我和詹貴有交換條件,所以找到陳然母子,也是我的責任。
「並且詹貴對他們母子也有安排,應該是早就藏起了一筆財務,放在了一個只有他自己和陳然知道的地方,所以我也要及早找到陳然。」
岳冠中已經開始恢復了理智,他急切地說:「兄弟,你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儘快見到陳然么,我實在是有些等不及了,我們已經分開八年了,這八年來我時刻惦記著她,就是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雖然我也懷疑她是和詹貴在一起,可是詹貴這個人特別狡猾,我跟蹤了他幾次都沒發現什麼,而且我知道,詹貴這些年大部分時間呆在江南,而然然從小生長在東北,根本適應不了南方的氣候和生活習慣,所以不可能跟他呆在南方,後來我也就放棄了。」
庭棟嘆了口氣說:「要找到陳然不難,回去我就可以去找她和她的兒子,可是她能不能看見你,我要怎樣和她說,她能相信我么?你總要把事情大概是怎麼回事跟我說說吧?」
岳冠中真才反應過來,一拍腦門說:「你看我都急糊塗了,根本沒跟你說明白,讓你怎麼幫我,現在,你坐好,聽我把整個事情和你說清楚。
「事情還要從頭說起,我父親、我師父還有陳然的父親像我和詹貴、於冰一樣,原來也是師兄弟,從小學的是綹竊,後來,三個人分別走上了不同的路,師傅做了警察,我父親和陳然的父親仍舊做小偷。
「我們的老家都是省城春城市人,後來,由於走的路不同,師傅和父親以及陳然父親的矛盾越來越深。我家和陳然家後來商量了一下,就偷偷搬到了江城定居。
「誰料想,後來父親和陳然的父親聯手做一件大案子的時候,雙雙失手,父親被抓,陳然的父親打死了一名警察之後逃跑了,再無音信。
「陳然父親逃跑以後,警察為了給同伴報仇,把罪名強加在我父親頭上,他被判了死刑,母親無奈之下去找師傅,師傅百般奔走還是沒能救回父親,就這樣我父親喊冤被殺了。
「經過這件事以後,師傅性情大變,脫下了警服,偷偷帶著師母和女兒回了江南老家,隔了幾年以後,又來到江城,分別給了母親和陳然的母親一筆錢,條件是要將我和陳然帶走,母親和陳然的母親都不同意,我卻下定了決心偷偷的和師傅去了江南。
「幾年以後,陳然的媽媽憂鬱成疾,臨走之前,給師傅寫了信,師傅回到江城把已經成為孤兒的陳然帶回了江南。
「其實師傅到了江南以後,就開始了重操舊業,並收下了詹貴和於冰這兩個孤兒為徒弟,等我到江南的時候,他們兩個都已經出徒單幹了,只是每年會不時的回去看看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