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太子殿下
俗話說，為兄弟兩肋插刀，為美女插兄弟一刀。雖然是打趣，不過這些天卓芊若可是的的確確為了周藝淑，狠狠把趙昀舟賣了一通。
她前些天還不讓趙昀舟進府來著，自從和周藝淑‘茶館一會’後，天天跑去大理寺鬧來鬧去，非要跟著查案子抓犯人。忙活一天，等太陽落山的時候就‘不懷好意’的邀請趙大人上府喝茶。
趙昀舟自然知道她無事不登三寶殿，但也心甘情願被她忽悠的彎彎轉。不管怎麽說，她同意見他總歸是一件好事。
“看這每天進府喝茶的頻率，我怕是要住在尚書府了。”趙昀舟打趣道，不忘瞧著卓芊若的反應。卓芊若摸著下巴故作沉思，半會兒狡黠的笑道：“可以啊，隻要你不嫌棄我這擠，盡管來。”
趙昀舟拿起糕點的手一頓，眼中正露出欣喜之色，卓芊若立馬奸詐兮兮的湊到他耳邊，“房租按黃金收，水費全免，夥食費出一半，趙大人覺得如何?”
趙昀舟立即收回目光，看著手中的茶，幽幽一歎：“芊若，我倒是真的希望某一日.……”他笑意晏晏，眼裏也不知是玩味還是認真，“我能正大光明的住在尚書府。”
“成啊，我剛說了，一手繳費一手入住。”卓芊若一臉無賴，嗤嗤笑著，還伸出隻手，當真一副要錢的樣子。趙昀舟一看她又變成往日那般樣子，知道自己是雞同鴨講，無奈的歎了口氣。
等趙昀舟走後，卓芊若立馬拿起筆，密密麻麻寫了一整張紙，並叫來青妍，“就跟平時一樣，你把這個送去周府。”
青妍有些不解，問道：“小姐，你這每天都給那周小姐說一大堆關於趙大人的事.……你就不怕他們真的生出情愫嗎?”
卓芊若一把摟住青妍，微微笑：“情愫?他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這麽多年，這情愫都滿的溢出來了，我實在看不下去這周藝淑一直被動，順水推舟而已。”
青妍見小姐是這般態度，不禁急了，“可尚書府上上下下都看得出來，趙大人明明是對小姐你.……”
“錯!”卓芊若抬手做了個打住的手勢，“表象而已。行了，你去休息吧。”
青妍欲言又止，最後嘟囔個小嘴，悶悶不樂的退了出去。
卓芊若見她走遠，收起了笑意，望著窗外開始發呆。
再過幾日就是皇帝大壽，金陵城於是乎更顯熱鬧，人來人往，車馬不絕，人民紛紛載歌載舞，舉國歡慶。
至於皇城之內，就更顯奢華了。隨著皇城門迤邐而開，龐大而壯闊的宮闕之景震撼眼簾。
各地官員命人為皇帝搭建起祝壽的彩棚，金殿，殿內豪華璀璨，掛著條條向皇帝賀壽的壽聯，以及各種恭賀之詞；搭建的大小戲台鱗次櫛比，準備向皇帝獻上喜慶祥和的賀壽戲曲；數十裏宮牆上張燈結彩，場麵十分壯觀。
“沒想到這比古裝劇裏還要豪華。”卓芊若感歎道，她東瞅西望，完全看花了眼。皇帝壽宴，滿朝文武百官自然是受到了宴請，卓墨言這個尚書大人也不例外。
盡管很擔心自家閨女鬧事，但他哪經得住卓芊若的一番巧言令色，隻好答應。此刻他正和其他官員談論說笑，也沒注意卓芊若早就偷偷溜到別的地方去了。
皇宮內小徑繁多，卓芊若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隻覺得眼前一片陌生。不過她也不心急，人生追求的就是與眾不同，新鮮刺激嘛!
不遠處是一隅蓮池，精致小巧的各色蓮花虛虛浮於水上，遠遠望去在晴日的照耀下俏麗可愛。不過卓芊若並不是被那池蓮花吸引了注意力，真正讓她駐足的是蓮花旁站著的人。
那人衣飾玄黑，其間繡著大團騰雲，頭戴白玉冠，光是一個背影就透著特屬於皇家的華貴肅穆。他靜靜站在池邊，身量筆直一動不動，也不知是在沉思還是在欣賞那一池蓮花。
似是注意到身後探尋的目光，那人偏頭，側顏硬朗俊挺。他瞥了一眼，聲音寒冷如冰：“今日皇帝壽宴，百官皆去大殿賀壽，何人擅闖我蓮池?”
卓芊若一愣，敢情這個地方是他建的啊……
這人看上去不知是哪個皇親貴胄，長的不錯卻是個麵癱，說話的時候沒有絲毫表情，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整個人看著規矩死板，簡直就是男版周藝淑。
卓芊若腦袋裏天馬行空，全然忘記剛才那人的問話。哎，不知道周藝淑會不會也參加壽宴，她還有不少壓箱底的事兒要和她好好聊聊……
“本王問話你怎麽不回答?莫非是聾啞之徒?”不知何時，那人已經走到卓芊若麵前，帶著一陣濃鬱的龍涎香，他和她距離極近，語氣微怒，麵容表情卻無太大變化。
卓芊若這才反應過來，敢情這麵癱在怪自己不理他呢。
她趕緊解釋：“啊抱歉抱歉，我剛想別的事兒去了。”那人微微怔住，對卓芊若這種奇怪的說話方式感到驚異，眼中幽光一閃，轉瞬即逝。
“呃請問閣下大殿怎麽走?我初來皇宮不識路，走著走著就迷路了。”卓芊若有些尷尬，草草行了個禮，忽然又想起剛才的確自己走神失了禮，隨即抬眼一笑。
少女笑容純摯，流光溢彩，一雙桃花明眸透著嬌俏，在光照下折射光芒如多麵琉璃，璀璨逼人。那人一直以來所見到過各式各樣的笑，大多都為諂媚獻好，突見這種如朋友一般溫軟真實的笑容，他竟覺得比滿池蓮花還要驚豔動人。
眼前這少女他從未見過，莫不是哪位大臣府中的小姐?
沉默了半晌，他放緩了語氣，沉聲道：“壽宴馬上就要開始了，你不如和我一同去。”卓芊若很是開心，覺得這個麵癱看著可怕心眼卻還不錯，於是乎屁顛屁顛的跟在其後。
皇宮大殿之內。
百官分隊而坐，相互交談，每人麵前放置一張小巧玲瓏的宴桌，上麵擺著壽桃和壽糕。殿外還有些許零散的官員或貴人走進，門旁的太監一聲聲報著他們的名號。
“中書門下平章事張大人到!”
“總知翰林院士林大人到!”
一位頭發花白，看著清正慈祥的老臣同身旁稍微年輕一點的中年男子徐徐走了進來。
“大理寺少卿趙大人到!”
此言一出，殿內熱鬧起來，無數大臣府上的妻妾千金，紛紛不顧儀態翹首期待，滿臉激動。著趙大人年紀輕輕儀表堂堂，再者資質聰慧，破獲不少案子，早就成為金陵女人們閑談時的佳話。
趙昀舟一襲深藍錦衣，雍容自如的走來，眼眸中波光靈潤，笑意淺淺，宛若蘊著粼粼春水。女人們見此不經捂著帕子，拚命掩飾自己的尖叫。
趙昀舟淡淡掃視一圈，看到卓墨言旁邊沒有那個明麗的身影，不禁有些疑惑。這麽盛大的場麵，那丫頭可不會不來，難不成在這皇宮中看花了眼，迷路了?
緊隨他之後的是周藝淑，依舊是萬年不變的端淑模樣，這次她換了一身淺紫月容紗衣，更顯嬌媚可人。
趙昀舟向她微微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後者不勝欣喜，挑了個離他最近的位子盈盈坐下。
那門口的太監喉嚨叫的發啞，眼看來的賓客都差不多了，正想偷懶稍稍歇息，突然看見不遠處走來的身著暗袍之人。像是受了一記重擊，霍然清醒，他鼓足了氣用盡全力的高聲叫道：
“太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