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報官
“糖葫蘆,糖葫蘆,賣正宗原味的糖葫蘆咯~~”
“豆腐,豆腐,好吃的嫩豆腐~~”
“賣餅咯,炊餅,烙餅,蔥花韭菜餅咯~~”
熱鬧的金陵大街上,來往叫賣的小販絡繹不絕,國家大事他們可能不太了解,茶米油鹽卻是樣樣精通,偏遠點的縣城可能因為離遠了,朝堂發生的事,他們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但金陵作為遼國的京都,京中的大事小事卻是流竄的快,這不,幾乎每一個金陵的百姓都知道,前陣子,運往邊關的餉銀被劫了。
這餉銀是即將發到將士們手中,征戰了一年的血汗錢,又或者,是發給已經犧牲將士的撫恤金。
這件事剛被報上朝堂的時候,整個金陵都沸騰了,當時誰不明裏暗裏罵一句那缺心肝的,居然劫邊關將士的血汗錢?
但日子久了,即使這件事仍然沒有得到解決,百姓們的目光也早就被其他新鮮玩意兒所吸引了。
即使還記得這件事的,此刻,也不過就是茶餘飯後的消遣罷了。
“要我說,這麽一大筆餉銀,怎麽就銷聲匿跡了?要是給了我,吃香的喝辣的,再買個官做做,豈不快哉!”茶館內,幾人湊在一塊喝茶,這剛沒喝幾口,就又聽這人起這茬來。
“三兒,你可悠著點,這話平時說說就好,這裏人多口雜的,別犯上事兒”旁邊有人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
“這有什麽的,你就是膽兒小。”來人一身酒氣,想來中午必定喝了不少酒,此刻酒氣上頭,沒把別人的勸誡放在眼裏。
“我說的不對嗎?早知道那軍餉的會路過那兒,勞資肯定一大早就去那守著,先下手為強,然後去山上躲一陣,之後還不是任勞資逍遙,你沒看朝廷現在還沒有查到餉銀的下落嗎?”
“這要不就是朝廷無能,要不,就是這些貪官黑吃黑。”
其他幾人見他越說越來勁,再看看周圍那些詭異的目光,心裏怕被這蠢貨連累,立馬麻溜兒的結賬走人了。
而今,那桌子上早已隻有三兒一人了,但這完全不影響他的發揮,繼續胡言亂語的,說著得到銀子後,他要如何如何,諸如此類。
而且越往下,是越過分,看的在二樓與自家小姐一同喝茶的青研都聽不下去了,她將手中的茶盞一放,“小姐,真的不需要報官嗎?”
某人莞爾一笑,斜眼撇了她一眼,閑閑道:“報官,抓他還是抓我?”
“.……”小姐,看不出你還有點偷跑出家,害怕被逮到的自覺哈~~
“可是那人說的話,也太欠揍了,我們要不打打妖妖靈?”和自家小姐相處那麽多年,青研已經對卓芊若嘴裏時不時冒出的現代語言運用熟練了。
“.……”卓芊若很無奈,這真的是當初第一眼看到的那個小蘿莉嗎?現在居然還會打妖妖靈了,可把你厲害的。
而且……尼瑪這破古代也沒有信號啊!
雖然樓下這渣渣的確是有點欠揍沒錯啦!但是經曆了現代各種頭條都是娛樂圈的卓芊若表示,這都算什麽啊!
君不見二十一世紀,國家榮獲諾貝爾的喜事都能被圈裏某女星出軌的破事擠下頭條,現在這不過耍耍嘴皮子,算什麽啊!
看小姐似乎對這事漠不關心的,青研恨恨的瞪了樓下的醉鬼一眼,便對卓芊若道:“小姐,今兒你準備什麽時候回府啊!”
“盡量在被我爹發現之前吧!”卓輕若漫不經心,穿越到這個無聊的古代已經十八年了,要說不自在,也不自在十八年了,隻是隨著時間的流失,她確信了這已經不是一場夢罷了!
前世作為特偵組的特警,處理的都是一些棘手的案子,其中連環殺手,分屍案什麽的更是家常便飯,這種案件解決後,有時候也會被排到新聞上,用以安撫民眾恐慌情緒。
所以她有時翻評論區,看到那些鍵盤俠不負責任的言論後心裏難免不舒服,而現在,這醉鬼口中的話,又和那些鍵盤俠有什麽區別。
隻是……看著樓下的言辭越來越難看,甚至侮辱起邊關的將士來,卓芊若將手中的杯子放到桌上,眼神眯起,“二十一世紀,勞資不能隔著網線過去揍你們,現在嘛.……”
“青研,結賬!”
下了樓之後,卓芊若先是付了茶錢,隨後將掌櫃的招呼過來,把他拉到角落交代了幾句後,心情美美的出了茶館!
“小姐,你剛和那掌櫃說什麽了!”青研好奇的問。
“老子曰:……”卓芊若轉頭看她一眼,隨後高深莫測的回頭繼續走著,“不可說……”
“.……”青研無語的站著原地,這種憋屈的趕腳為什麽如此熟悉.……啊,因為我已經習慣了,看著帶著麵紗已經走遠了的自家小姐,青研無奈的快步趕上。
青研是無緣在看到茶館後麵的劇情了,但是同樣在二樓的趙昀舟卻非常幸運,他本來就已經被餉銀被盜案弄得有些煩躁,這茶還沒喝又被樓下的醉鬼弄得心情更加鬱悶。
正準備出手教訓,就看到了鄰座兩個女子的小動作,被叫做小姐的哪位戴著麵紗,看不真切,但看她走下樓後和掌櫃的小動作,和出門時,望向那醉漢幸災樂禍的一撇,他卻是看的清清楚楚。
他拿著杯子一晃一晃的,眼中興味盎然,斜眼嘲諷的看著樓下的醉漢,對於即將發生的事情,突然有了期待!
等了半響,就在趙昀舟以為這一切隻是自己的臆測時,終於,一群穿著紅藍色製服的官兵走了進來,一個個凶神惡煞的,腰間賠著彎刀。
為首的一個打量了一下周圍,對著大廳喊了一聲,“剛才有人報官,說這裏有人耍酒瘋,辱罵朝廷命官,踐踏邊關將士尊嚴?”
官兵的吆喝聲一出,那本來還醉醺醺的三兒頓時不醉了,他顫抖的埋著頭,大氣不敢出,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的胡言亂語會把官兵招來。
掌櫃很快走了出來,他看了那醉漢一眼,眼中也有憤恨,要知道,他唯一的兒子,還在服著兵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