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疆先生

  “不止是疆智萊，這裏其他的妖物，都是長生不老的存在。不過隻限於這個須彌世界.……”瞎眼和尚說話的時候，向著右側的方向走去，邊走邊說道：“這個須彌世界對妖物們來說，是個空間無限大，時間卻又靜止的所在。隻要不出去，他們就是長生不老的……”


  “長生不老，不出去.……”車前子立即便想到了一個問題。對著瞎眼和尚說道：“那他們吃什麽喝什麽？我在台階下麵看到了一堆骨頭.……”


  “那是被他們吃掉的同類，還有妖獸，以及凶獸的屍骨.……”瞎眼和尚說到這裏的時候。語氣當中並沒有什麽波瀾。緩了口氣之後，繼續說道：“這不算什麽，人餓急了的時候，也會吃人……別說他們本來就是妖物了。這樣自相殘食的，對他們來說不算是什麽.……”


  車前子跟在了老和尚的後麵，說道：“還不算什麽？你把他們關起來。又不給吃的……和尚，是你逼得這些妖相互蠶食的……”


  “錯了，和尚我給了吃的。隻是這些妖物不吃而已……”和尚慢悠悠的說了一句之後，繼續說道：“我給了這些妖物麥種和稻種，甚至還忤逆了佛理，給了豬仔和羊羔。讓他們把豬仔、羊羔養大.……結果呢？豬仔、羊羔立即就吃掉了。然後他們繼續自相殘食。後來和尚明白了一個道理，不能用人的理念來約束妖。各地之間人的差異都很大，別說妖了.……”


  車前子說道：“那你就讓這些妖物圈在這裏相互吃？”


  “要不把這些妖物放出去？”和尚微微一笑之後，繼續說道：“在這裏他們相互吃，出去可是要吃人了。這裏麵最多的時候，曾經有過一萬妖物同時存在。想想吧，一萬隻妖物放出去，會是一種什麽樣的局麵？”


  “你可以超度了他們.……”車前子看著瞎眼和尚的背影，回了一句之後，又繼續說道：“你有本事把這些妖物都抓來關起來，就有本事把超度了他們。和尚，可別說你下不了手……”


  “以什麽名義超度這些妖物呢？”和尚回頭‘看’了車前子一眼，繼續說道：“就因為他們是妖？妖就該死嗎？誰規定的……”


  車前子說道：“妖吃人……”


  瞎眼和尚說道：“妖的本性就是吃人。可是這裏的妖物大多數都是剛剛下了妖山，還沒有來得及吃人。便進了和尚這座須彌世界……和尚不是判官，不能提前判定沒有發生的罪過。不能因為妖可能吃人，就把他們推入六道輪回吧？”


  “和尚你這是詭辯……”雖然明知道這個瞎眼和尚是在找字眼上的便宜，不過一時半會，車前子竟然找不到辯駁回去的路徑。最後還是想起來下來時候見到滿地的骨頭，這才勉強說道：“他們吃同類，這個總是大大的罪過了吧？”


  瞎眼和尚說道：“和尚剛才說過了，妖物之間同類相啖。並不算是什麽罪過。他們信奉強者為尊，勝者吃了敗者，對妖物來說天經地義.……因為妖犯了人的禁忌，就要把他們殺掉？這算是哪家的王法？”


  車前子最後也懶得辯了，他搖了搖頭，說道：“我知道你們和尚都是辨經長大的，我說不過你。不過和尚你竟然豢養了這麽多的妖物，總要負著起來責任的吧？”


  “是，和尚就是在負這個責任.……”說話的時候。遠處突然出現了一道光亮。好像是一堆篝火，一個人影站在篝火旁，看樣子正在烤火取暖。人影站在篝火前，相貌處於陰影之下，車前子看不到這個人的相貌.……

  瞎眼和尚竟然感覺到了光亮，他停下了腳步。雙手合十，對著光亮的位置高誦了一聲佛號，隨後繼續說道：“疆先生，我們這是多久沒見了.……”


  “和你說了多少次……這裏沒有什麽疆先生，隻有一個老妖。”篝火旁邊的人影說了一句之後，看著瞎眼和尚旁邊的車前子，說道：“三年不見了，想不到再見麵的時候，大師傅你會帶下來一個生人來……”


  “說起來也不算是生人。還是疆先生一位故交的後代。”瞎眼和尚微微一笑之後，這才帶著車前子繼續往篝火的位置走去。一邊走，他一邊低聲對著車前子說道：“這是大妖。不要說你是吳勉的兒子，就說你是歸不歸的……”


  “我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沒等和尚說完，小道士一句話便懟了回去。隨後他故意放大了聲音。說道：“我們家老吳是我爸爸，這個我和他都沒得選……我是他的兒子，這個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遠遠看到了車前子一頭白發，這位疆先生已經有些疑心起來。現在聽到了看到了小道士格色的樣子，已經有了當年吳勉身上的一點影子。想到自己和那個白頭發男人的過節，疆先生怒極反笑；


  “哈哈哈……這是吳勉家的少爺？那還真是故交的兒子……”說話的時候，疆先生向前走了一步。瞎眼和尚感覺到了這個‘人’的變化，他也跟著有了動作。將身體當在了車前子的麵前，對著疆先生說道：

  “疆先生，你這是想要打破和尚我的禁忌嗎？在這裏殺人，什麽後果你應該知道吧？”


  聽到了和尚的話，這位疆先生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向後退了一步。站在了篝火旁邊，隨後對著瞎眼和尚說道：“和尚，這裏是你的世界。你在這裏是神，我拿你沒有辦法……不過你是不是已經死了？三年前就死了，對吧？這個不是你的真身，一個借屍還魂的和尚。我為什麽要怕.……”


  “是啊，你有妖山王族的血統，為什麽要怕一個死了三年的瞎眼和尚？”雲溪和尚衝著疆先生笑了一笑，隨後繼續說道：“要不要試試看？興許把和尚解決掉之後，你和這裏其他的妖物、妖獸就都可以解脫了……”


  聽了瞎眼和尚的話，疆先生猶豫了片刻，還是搖頭說道：“這個所謂的須彌世界既然還沒有崩塌，說明和尚你的本事還在……那我也不要自取其辱了，說吧，找我要做什麽？”


  這時候，車前子終於看清了這個疆先生的相貌。平平常常的一個人，臉上卻橫七豎八的都都是刀疤。疤痕多的已經分辨不出來他原本的相貌了.……

  “和尚來取回請你代為保管的東西.……”瞎眼和尚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和尚已經找到了它們的新主人，這就來做做交接.……”


  “你要取回來交給我保管的寶貝……”疆先生的眼神變得警惕了起來，他上下打量了車前子一番之後，繼續說道：“是不是打算要走那些寶貝，那我這個大妖也沒有什麽用處了。打算送我去輪回吧？“


  “你的疑心病太嚴重了，和尚我可沒有那個意思.……”瞎眼和尚搖了搖頭，隨後繼續說道：“就算以後我不是這須彌世界的主人了，也不會把你怎麽樣的。疆先生，我知道這麽多年以來，都是你在平衡這裏妖之間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