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簾幽夢
“既然我們要走，城主的位置到底是給韓飛，還是給英傑啊？”
金燕子經過二十多年的沉澱，如今修為早就得到鞏固，甚至在不斷與張小凡的對練中，修為也不斷突破，雖然比不上張小凡威勢逼人，但她的飛鏢絕技已經達到了例不虛發的境界。
就連張小凡也隻能硬擋，不能躲閃。
“城主的位置尊貴，就給韓飛吧，英傑喜歡閑靜，讓他管理商會就可以了，政商分離，監管同步。這也符合咱們當初建城時的核心思想：權利交錯，六權分立。”
“韓飛、英傑、朗星、修君、張勃、楊錦六人組成新的主腦。這城池如果還能亂了，那也隻能說明是時運問題，咱們也無法強求。”
張小凡說的話金燕子自然明白，隻是臨走之前，還是放心不下，畢竟這座江安城是自己費盡了二十年心血，才一點一點建設的如此完美。
山、川、沼、澤各有其數，工、農、士、商百業齊興。
江安城已經是方圓千裏之內，最繁華的主城。如果不是最近幾年，張小凡和金燕子嚴格控製人口進入，恐怕這裏已經發展成人口過十萬的超級大邑。
正所謂，天下沒有不散之筵席。
當兩人開始交接各項權利時，江安城上上下下數萬人都心中帶有一片離愁。
這二十年來，張小凡和金燕子兩人收徒過萬，基本上每一家每一戶都熟知姓名，這百姓自然對兩人愛戴異常。
雖然知道自家城主地位顯貴，更是高高在上的神仙，現在又是要去仙宮，但是依舊有人舍不得，苦苦哀求。
“趕早不趕晚，現在就走吧。”
張小凡早就讓弟子英傑安排了兩匹千裏駒，一個烏雲踏雪，一個赤兔千裏，兩人騎了馬，在一群人的送別目光中，馳騁而去。
“哈哈哈……”
張小凡攬過重新變回少女模樣的嬌妻，這二十多年來，兩人為了不引起別人矚目，所以讓肉身也慢慢變得成熟，如今離開了主城後，立刻就恢複了年少模樣。
“除了這裏大了不少，其他都沒變，”張小凡讓嬌妻坐在自己前麵，雙手握住女人要害，引起嬌妻一陣嬌嗔。
“我們先去仙宮看看師傅吧，”張小凡親吻了一下妻子白淨修長的脖頸，駕馭著烏雲踏雪向五指山的方向行去。
“也好，不知道這些年師父過得怎麽樣了。”
居移氣，養移體。
這些年金燕子和自己男人管理諾大的江安城，一身威嚴早就培養出來，如今雖然是白裙素衣，少女麵貌，但是氣質卻變得雍容華貴，令人不可直視。
兩人從南出發，一路先向北，後向西，經過無數城池，無人敢攔截查問，不知不覺中，兩人又來到了當年的三千裏沙漠。
當年橫阻四人近一個月的沙漠，如今在兩人麵前，騎著奔馳駿馬，不過五日路程而已，兩匹千裏駒有些疲憊外，一點損傷都沒有。
“二十多年過去，這裏風景依舊！”
張小凡想起當年兩人一起去五指峰，本來是抱著拚死的決心，對完成任務根本沒多少信念，沒想到轉眼已經二十多年過去，玉疆戰神煙消雲散，而自己和金燕子卻成了仙人。
“是啊，就是這竹樓有些破舊了，不能再住人了，”金燕子被男人抱下馬，兩人手牽手，轉悠了一圈，突然笑道：“隻是有些可惜，你壞了練霓裳的清白，卻又讓她跑了。”
“怎麽又說這話。”
張小凡本來笑嘻嘻的神情，頓時難看起來，這麽多年過去，張小凡已經深知女人清白貞潔對她們是如何的重要，當初自己指揮著金燕子對練霓裳的捆綁，以及那一夜自己解她衣裙，實際上已經毀壞了她的清白。
如果放到現在，張小凡絕對不會如此做，但當時還沒融入這個社會，而在現代社會，醫院裏男人做護士的都一大把，隻能說世界觀不同，導致當年的錯誤。
本來依著張小凡的心思，是直接馬不停蹄直接去五指峰的，但是金燕子執意要故地重遊，張小凡也隻能陪著她到處轉一轉。
當年的山穀現在正是桃花盛開的季節，比當年寒冬十月要漂亮的多。
“這地方好像有人住，”張小凡不同於沉迷在景色中的嬌妻，他第一眼就發現了很多桃花樹都是按照縱橫整齊排列，很明顯的人工種植痕跡，也就是說，這些桃花樹並不是當年的那些樹木了。
“誰會住在這裏，倒是挑了一個好地方，”金燕子還打算讓丈夫陪自己再去泡一次溫泉，聽到附近有人居住，頓時打消了念頭。
兩人騎著高頭大馬，不多時就來到了一個木屋前，木屋開了一個門兩扇窗，都緊閉著。對視一眼，兩人一起跳下了馬，屋內這人氣息微弱，幾不可聞，不像是武功高強，更像是大病在身，快要不久於人世了。
“裏麵是個女人，”金燕子觀察了一下，說道。
“我們進去看看，”張小凡點點頭，他也發現了，跟在妻子後麵走進了屋裏。
“是練霓裳？”
金燕子驚訝道，讓出了一條道，讓後麵的張小凡看得仔細，床上躺了一個白發老嫗，看皮膚已經皺了起來，蒼老無比。
“她今年已經七十多歲了，壽命終有盡頭。”
張小凡歎息一聲，這個女人比起原劇情多活了二十年，但是這結局，看起來卻並無什麽區別。
“你的長生不老水給我，”金燕子突然有些人來瘋，竟然把張小凡背上的行囊解開，掏出了屬於張小凡的那一份長生不老藥，直接喂給了已經昏迷的練霓裳。
“她已經這個樣子了，你喂給她這個，又有什麽意義？”
張小凡不解道，換做自己，如果擁有長生不老壽命，卻是做一個垂垂老矣的老頭，自己還真不一定願意接受這種命運。
“你懂什麽？”
金燕子白了一眼，轉睛去看那練霓裳，隻見她服下了長生不老藥後，本來持續衰弱的氣息竟然勃然爆發出生機。
一刻鍾後，兩人終於見到那練霓裳睜開了眼睛。
“我又做夢了嗎？”練霓裳看了看兩人，眼中有些情緒，但是波動並不大，然後慢慢把手伸向張小凡。
想起自己當年做下的錯事，張小凡倒是沒好意思拒絕，而是走過去，牽住了練霓裳已經皺皮的雙手。
“你這個壞人都糾纏我二十多年了，為什麽在我臨死的時候，還不肯放過我，”練霓裳不知道為什麽，竟然坐了起來，投進了男人的懷抱。
這一舉動頓時把張小凡和金燕子兩人嚇了一跳，隨後張小凡還不知所措，一邊站著的金燕子卻已經哈哈大笑起來。
“笑什麽笑，”張小凡沒好氣的吼了自己女人一聲，這個丫頭片子越來越沒規矩了，或許是有了長生不老的壽命，對世俗的規矩也就慢慢不在遵守。原來一直是以夫為綱，現在做事自主多了。
金燕子正在笑著，突然停了下來，驚訝的看向練霓裳。
張小凡也低頭看去，不過是片刻功夫，練霓裳早就花白的頭發，竟然在飛快變回了一頭烏黑青絲，原本枯皺的皮膚也在慢慢舒展，整個身體就好像進行時光倒流一般。
當年冷豔秀媚、婀娜多姿的練霓裳，就在兩人驚呆的目光中，又變回來了。
“這是怎麽回事？我到底是在做夢嗎？”
練霓裳感覺明明很真實，但是事情太過詭異了，自己明明已經垂垂將死，老得快要成骨灰了。但是一覺醒來，就看到了當年壞了自己清白的大壞蛋，然後自己身體也充滿了活力，幹枯的頭發，現在變得柔順光亮，皮膚也變得白皙嬌嫩。
“你是在做夢，”金燕子走近仔細看了一眼，聽到練霓裳的喃喃自語，不由開口調侃道。
“我也是這麽認為，要不然你們怎麽會出現呢。”
練霓裳對於金燕子的調侃語氣，竟然信以為真，重新把自己臻首埋進男人懷裏，這一次感覺太真實了，多想繼續溫存一會，然後死了也甘心。
張小凡坐在床沿上，練霓裳的低語讓自己聽到，看著嬌妻臉上的揶揄，頓時感覺有些不大好意思。
抱著練霓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才恢複了二十來歲身體，她身上竟然也多了一點女人的清香。
練霓裳還活在自己的獨特想法中，認為自己處於幻象，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突然抬起頭來，巧笑倩眉，美目皓齒，櫻桃小嘴微微張啟，似乎想讓眼前男人采摘。
“咳咳。”
金燕子就站在旁邊，看不下去了，雖然自己沒把她當外人，畢竟當年自己丈夫做事有欠考慮，但是自己這個正妻還在呢，你們這個樣子是不是該避避閑？
張小凡卻有些不忍心推開懷裏女人，看她神情就知道，這二十多年來，恐怕她就活在自己的幻象中，想要求取長生而不可得，又被自己壞了清白。最後在主人玉疆戰神死後，不得不隱居山野，孤獨終老。
如果就這樣在幻想中死去，對她自己也算是一種安慰。
隻是自己想一想，就感覺有些心酸，這算是當初自己造的孽嗎？
兩唇剛剛碰在一起，旁邊的金燕子終於爆炸了。
“還有完沒完了，”說著，她一把拉開還露出沉迷神色的練霓裳，啪的一巴掌打過去。
一巴掌打醒了沉迷在自己世界裏的練霓裳，她看著摟著自己的男人，冷了一會，才驚叫了一聲，跳躍開來，同時不知從什麽地方又掏出一把匕首，對準了兩人，驚問道：“你們怎麽在這裏？”
“哼！”
金燕子明明救的這個女人，偏偏卻一扭頭走出了木屋，留下張小凡給練霓裳解釋。
“你先把刀放下來，”張小凡歎息一聲，看著突然顯露高超身手的練霓裳，原本展露的女人風情已經蕩然無存了。
練霓裳智商很高，雖然對於莫名其妙的事情無法想得通，不過對於剛剛自己陷入自己的想法，做的一些事情還是記得非常清楚的。
剛剛兩人還親密的摟在一起，現在就拔刀相向似乎也有些說不過去。
“霓裳……”
張小凡咳嗽了一聲，感覺外麵金燕子已經跑遠了，這才輕輕走過去，把情緒不穩的女人摟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