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白天夜晚
我和胡安西從咖啡館出來,大白天的在街上晃蕩,我倆走走逛逛了好一會,我才反應過來,我們這大白天出來捉什麽妖?
胡安西聽完我的質疑也一臉懵逼,吃蛋糕的動作也瞬間凝固,眼睛撇著我,不用他說,我知道他又借著工作的名義來忽悠我帶他玩了。
我點點頭,轉過臉盯著他,像是要把他的臉盯出個洞,他被我看的直發毛,將最後一口蛋糕塞進嘴裏,鼓著腮幫子,瞪著大眼睛人畜無害地看我,我說:“胡安西,你這點小心思還躲得過我?”
他臉紅地低下頭,拉拉我的衣角,說到:“反正也沒有生意嘛現在,我們無所事事,出來玩玩也是勞逸結合。”
我輕拍他後腦勺一下,說到:“怎麽沒有事情做了,我們就這樣先逛到晚上,也不知道要去哪捉妖啊。”
胡安西聽到這裏終於認真起來:“那我們怎麽辦…”
我胸有成竹地跟他說:“我們當然是白天去搜集消息啦,去聽聽傳聞也好,去問問廟裏的和尚們也行,反正事在人為嘛。”
胡安西了然地點點頭,充滿幹勁地站起來,元氣滿滿地跟我說:“快,我們這就去吧!”
我欣慰地笑笑,哎,跟他在一起以後,我有時候像他的師長,有時候像他的女兒,真是千滋百味,奇妙無比。
我拉著他走到一個公園,那是閑來無事的老年人最喜歡集會的地方,滿滿熱血的胡安西看我帶他來到這種地方,瞬間充滿疑惑,沸騰的心情也冷卻下來,狐疑又不悅地問我:“你不是說我們要去搜集信息嗎,來這樣的娛樂場所幹什麽?還都是普普通通的老年人。”
我走在前麵得意地說到:“你可別小瞧這些有大把時間的老年人,要知道傳聞就是由這些又閑話又多的人們傳的,在這裏可是能聽到傳聞的第一手消息。”
胡安西驚喜又佩服地看看我,說出一句令我哭笑不得的話來誇讚我:“你可真是個‘人類通’。”
我第一次對別人的讚許無話可說。
我和胡安西湊進人堆裏,聽著周圍的老頭老太太大著嗓門,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八卦、新聞。
聽了半天都是“今天哪裏的菜便宜”“又發現了什麽保健品”雲雲,完全沒有捕捉到我們需要的消息。
我擠出人群,一轉眼,看見胡安西不見了,我以為是我們走散了,他又沒有手機,丟了怎麽辦,急的我到處找。
終於我在一對下象棋的老大爺身邊發現了他,我有些生氣地快步走過去,用力地拍在他的肩膀上,他吃痛地大叫一聲,說到:“哎喲!你輕點啊曼曼。”
我沒好氣地說到:“你還讓我輕點,我找不到你都急死了,你倒好,在這悠閑地看人家下棋呢。”說著又要抬手打他。
他眼疾手快地抓住我剛抬起來的手,輕聲哄我並跟我解釋道:“你別急啊曼曼,你聽我說,我是在聽我們想要的傳聞呢。”
聽到這裏,我明白是我錯怪他了,揉了揉方才打他的地方,對他說到:“對不起啊。”
他揉揉我的頭,並沒有在意。
我催他:“快跟我說說你都聽到什麽了?”
他把我拉到公園的長椅上坐下,不急不忙地跟我說到:“我聽他們說,在哪個小區裏,有個小女孩有天晚上獨自在家,等家人回來時發現…”
沒等他說完,我緊張的打斷他:“
等等,不會是女孩死了吧。”
他搖搖頭道:“這倒沒有,但是好像被什麽嚇到了,現在有點失心瘋,隻躲在自己的房間裏縮成一團,別人走近她就大喊大叫,口中念叨著‘不要’、‘救命’之類的詞。”
這事甚是蹊蹺,我聽的都有點心驚膽戰,想必女孩的家人正束手無策地著急呢。
我和胡安西說:“你剛才聽見大概在哪個小區了嗎?我們有必要過去看看。”
胡安西得意洋洋地一抬頭,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紙條,上麵竟然寫著一串繁體字:金色陽光苑。
我費力地認了出來,高興地獎勵了胡安西一個巨大的抱抱,胡安西傻樂了半天。
我們驅車趕往金色陽光苑,進去以後跟幾個住戶打聽了一下,輾轉一陣找到了出事的人家樓下。
到了這棟單元樓,都不用問是幾戶了,所有鄰居都出來湊在一起談論著,有人當成笑料談資,有人當成奇聞逸事,事情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總是能泰然自若地與他人談笑風生的。
我們從他們的對話裏了解到這家人住在十一樓,便按了電梯向十一樓趕去。
本身我還擔心到了十一層也沒法知道具體是哪戶啊。結果事實證明我的擔心是多餘的,這棟樓的人們都圍到了一戶門前,還未看見他們圍著的人,就已經聽見她急迫而痛苦地哀嚎,大概喊著:“怎麽就這樣了,都是我的錯啊,我不該把她一個人放在家!”
我和胡安西循聲向人群走去,我們從人群的縫隙裏望見一個女人跪在地上痛哭,像一灘水,旁人怎麽都拉不起來,想必是出事的女孩的母親。
我這時才發了聲,彎腰向女人自我介紹到:“您好,您好,您冷靜一下,我們或許可以幫您。”
女人這時才停下大聲的哭泣,轉頭摸著眼淚站起來,重重地抓住我的手,拉扯著,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問我:“姑娘,你說什麽?你能幫我,我已經這麽慘了,你又是來幹什麽的,想趁火打劫嗎?”
胡安西聽到這裏,剛想上來替我抱不平,我一側身攔住他,自己跟這個女人解釋道:“不不不,您誤會了,我們不要您錢,無論好壞,叫我們一試吧,總是不吃虧的。您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了,是不是?”
女人聽完我的解釋,冷靜了許多,也開始對我們有了一半的信任。我趁熱打鐵:“不如您進屋,我們詳細談談吧。”
女人雖然還是有些猶豫,但仍然點點頭,我攙扶著她走進屋子,胡安西跟在我身後。
進了屋,女人給我們倒了兩杯白開水,我能看到一間緊閉的房門,想必那瘋了的女孩就在那屋。
女人的樣子十分憔悴,雖然此時與她盤問這個事,我也十分不忍心,但是長痛不如短痛,能幫她解決才是最關鍵的。
我問她:“您先跟我說說令女是怎麽變成這樣的吧。”
問到這,女人又開始了哭泣:“都怪我啊,我和她爸晚上都有夜班,就隻好放了她一個人在家,本來覺得就一晚上也不會有什麽事,結果我上班的時候突然接到她的電話,她問我家裏還有別人嗎,我說沒有啊,我以為是她爸先回去了,就也沒在意,等到我下班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她坐在我屋子的椅子上縮成一團,我一上前她就大喊大叫,我和她爸這陣子帶她也去看了醫生,拍了片子,腦子也沒有事啊,怎麽就…”說著又抹起了眼淚。
我拍拍她的後背以示安慰,胡安西在一旁開了口,緩緩說道:“您剛才說,她那晚問你家裏是不是還有其他人?那到底有沒有呢?”
女人啞著嗓子答到:“我問了她爸了,她爸上班一直上到天快亮才回來,所以家裏應該是沒人的。”
我和胡安西對視了一眼,知道問題其實就出在這裏,女孩懷疑的那個人,究竟是誰?是人是鬼?
我和胡安西問完坐了一會便告辭了,他我們的對話都記了下來,我在路上一遍一遍地翻看,可是他記的都是繁體字,我一個受白話文教育多年的人,看起來著實有些不習慣。
我理了理前因後果,對胡安西總結道:“我認為女孩現在的狀況就三個可能,一是她那晚看到的是人,可能是賊或者搶劫犯,那她現在就是真的失心瘋,被嚇瘋的;二是她那晚看到的是鬼,她被鬼附身了,要是這樣還好,把鬼驅了就是了,若是這第三種情況,那真是最難辦的,就是她看到的確實是鬼,但是沒被附身,被嚇瘋了,總之她要是被嚇瘋了,我們誇下的海口可就填不上了。”
胡安西聽的一愣一愣的,待他整理完我說的話,才轉頭質問我:“那你幹嘛剛才說我們能幫忙啊,這要是幫不上可怎麽收場?”
我無奈地回答他:“那你當時可有更好的法子,我不這樣說,她哪裏肯跟我們談。”
胡安西也無話可說,小聲嘟囔著:“那我們隻能祈禱是鬼附身了。”
這話說的對不好聽,但不得不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我和胡安西合計了半天,終於還是決定晚上要去現場一趟。
晚上大約八九點,天已經完全黑下來,我們又來到這戶人家,硬著頭皮敲了敲門,女人確認是我們後,很快來開了門。
進門後,胡安西向他們夫妻解釋了我們的來意:“我們倆商議了一陣,決定還是要來現場看看,好發現什麽痕跡,有鬼驅鬼,有妖捉妖。”
女孩的爸爸好像對我們的說法很懷疑,欲言又止地一遍一遍地看向他老婆,像是暗示他的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