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詭異
我和胡安西看著鏡子裏的厲鬼輪廓逐漸清晰,慢慢的,她由一個幻像變得真切起來,再後來,她從鏡子中脫離出來,向我們飄來。羽光哥哥將蠟燭挨個點燃,擺成一個圈,這裏現在完全用不上我的雕蟲小技,我隻能和胡安西瞪大了眼睛看我哥哥如何捉鬼。
點燃蠟燭以後,在鏡子的反射下,虛像實像重重疊疊,看得我們眼花繚亂,有趣的是,這個蠟燭陣的作用就是迷惑厲鬼,讓她失去方向感,再瞅準時機下個定身術,如同甕中捉鱉。當然了,這是對我哥哥來說的,若是實力尚弱的我來做,搞不好就是我自投羅網了,到時候又得跟胡安西逃命。
胡安西拉拉我的衣角,問到:“什麽時候好啊?”
我連忙拉住他,食指放在嘴邊,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他別出聲。
他便乖乖地閉了嘴。現在是關鍵時刻了,那個厲鬼似乎已經開始自己被法陣困住,但是她此時看不見我們,就隻能大吼到:“是不是你們!是不是你們!休想把我困住,我等了千百年才等到今天,隻需要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我就可以再做女人了!”
羽光哥哥在旁邊盤腿坐著,靜靜閉著眼睛,口中念念有詞,不過一會兒,便倏地睜開眼睛,手快且有力度地砸碎身旁的陶瓷葫蘆,一股酒味在空氣中彌漫,我雖學藝不精,但也能知道這是驅魔用的黃酒。
果然,那個厲鬼開始發出更淒慘的叫聲:“不,住手!”
羽光哥哥充耳不聞,閉著眼睛繼續做法,我們眼睜睜看著她身體由透明變得越來越小,羽光哥哥拿出和胡安西方才捉奴才鬼魂用的相似的茶壺將她的鬼魂吸入壺中。
蓋上壺蓋,羽光哥哥從容地熄滅蠟燭,一隻手扶著地慢悠悠地站起來,一隻手收工具,一隻手伸來刮了刮我的鼻梁,開口道:“臭丫頭,心放肚子裏了吧。”
我摸了摸鼻梁上他摸過的地方,不好意思地開口笑到:“對不起啊哥哥,妹妹都這麽大了還給你添麻煩。”
羽光哥哥轉過臉來溫柔地說到:“別跟我客氣了,給我添麻煩的才是我親妹妹小曼。我要趕快回去了,出來時間長了耽誤修行進度。”
我和胡安西跟在羽光哥哥身後,送他離開,胡安西突然很老練地來了一句:“慢走啊哥哥,有空再聚。”
我驚訝,拍了拍他:“胡安西,誰教你那麽客套的話?”
胡安西一臉理所當然地回答我:“你們人界不都這麽寒暄嗎,我聽來怪有意思的。怎麽了,我用的不對嗎?”
我哭笑不得,隻得回答他:“沒錯,沒錯。”
羽光哥哥已經走出去幾步,聽到胡安西這樣好笑的道別話語,又轉身返回來幾步,學著他滑稽的社交方式,拍拍他的肩膀,故作嚴肅地說到:“好妹夫,好好照顧我妹妹啊。”
胡安西一臉接受使命般地點點頭,對著羽光哥哥的背影答道:“好的,哥。”
我捂著嘴在一旁偷笑,拍了下他的肩膀說:“好啦,走吧。”
我倆的休假因為這個插曲草草結束了,胡安西十分不甘心,回胡家的路上一直纏著我,跟我說:“為什麽不能再玩幾天嘛,我肯定乖乖地不闖禍了。”
我麵無表情地拒絕他,說到:“我可被你搞怕了,萬一真闖了大禍,我可後悔都來不及了。再者說了,胡安西同學,你修行進度本來就緊張,早點回去對你是好事,我這可是為你考慮。”
胡安西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願地嘟囔道:“好吧,這次我理虧,就聽你的了。”
不過幾日,我們“旅行”回胡家問候了胡三太爺,又去跟我爺爺報了平安,順便確認一下他不知道我們闖出來的禍事,才安心地回到咖啡廳三樓,繼續接生意準備修行。”
這不,我和胡安西又百無聊賴地坐在咖啡廳的櫃台跟前,等著麵前的門被人或妖推開,給我們修行的機會。就在我托著下巴,頭一點一點地快要睡著的時候,店門終於被人推開了,來人是一個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神色慌張,定睛一看嚇我一跳,他的臉上、脖子上、胳膊上都有被抓傷的血痕,有的抓痕出血液都還沒有凝固,想必是受的新傷。
我關切地站起來迎接他,招呼他坐下來,還給他倒了杯水,胡安西問他:“你這是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男子一口氣喝完我給他倒的睡去,用胳膊粗魯地抹了嘴上的水,才有點氣喘地開口說道:“我…我…我被貓給抓了。”
胡安西和我聽罷都停頓了一下,我開口跟他解釋道:“那個,先生,你知道我們這裏是幹嘛的嗎,被貓抓了應該去打疫苗吧?”
男子搖搖頭,很急又表達不清地跟我說:“抓我的這個貓,它又不完全是個貓,本來是個老太太。”
聽到這裏我和胡安西對視一眼,開始起了興趣,胡安西問他:“怎麽回事,你別急,詳細跟我們說說。”
那男子冷靜下來跟我們說明情況:“是這樣的,我弟弟的老母親前段時間去世了,按照村裏的習俗是不火化的,留全屍進棺材,然後埋到墳場去的。可是下葬的前幾天辦葬禮,裝老太太屍體的棺材開著蓋子擺在靈堂裏,這時一隻貓突然衝過來跳到棺材裏了,大家還沒想著趕快抓貓,就看見老太太直噔噔地從棺材裏坐起來了,給我表弟嚇了一跳,又有點高興,但是喊她媽的時候老太太已經不應了,就朝人群撲過來。”
我和胡安西對視一眼,感覺事情有點奇怪,果斷對男子說:“你帶我們去現場吧,我們了解一下情況再幫你們驅魔。”
男子連聲應下,一刻不敢耽誤地帶我們趕往事發現場。
一路顛簸到了村子,靈堂裏,隻剩下空空的棺材和互相擁抱著抽泣和嚇得瑟瑟發抖的人們。我問男子:“老太太呢?”
男子回答說:“老太太當時就失了控,不停的傷人,還好被我們控製住了,關在我表弟家後院的鐵籠子裏。”
“快帶我們去看看!”沒等我開口,胡安西急切地說到。我很欣慰,這小狐狸如今對修行竟然有這麽高的覺悟了。
徒步到了他表弟家,後院裏果然看見一個鐵籠子,裏麵關的人時不時地衝撞著籠壁,把周圍的人嚇得閃躲不及。
我和胡安西小心翼翼地接近這個籠子,突然老太太猛地一轉身朝我們的方向撞來,我被嚇得往後跳了一大步。撫了撫胸口,我貓著身子探頭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這老太太的臉一半是貓臉,一半是人臉,人臉的一邊也是屍體發灰的顏色。
我對胡安西說:“貓是有靈性的,可能是帶了不幹淨的東西到了老太太的屍體上,導致炸屍還魂。”
胡安西被我的說法有點嚇到了,哆嗦著嘴問:“這麽詭異的事嗎,我能做什麽啊曼曼。”
喲,竟然是這個問法,如此自覺上進了嗎。我有一種自己的寶貝終於調教出來的成就感是怎麽回事?
我表麵維持正常,不透露出我對胡安西進步的歡喜之心,怕他太小孩子氣會因此驕傲,那就一切都前功盡棄了。我清了清嗓子說到:“那也不難辦,大不了是把老太太身體裏的髒東西清掉唄,到時候歸還你們屍體,再重新舉行葬禮吧。”
在一旁一直為發聲的一個男子突然衝上來抓住我的胳膊,把我嚇了一哆嗦不說,胡安西還條件反射地擋上來。
我拍拍胡安西示意他讓開,胡安西才慢慢挪過身子,眼神警惕地盯著眼前的男子。
那男子愁眉苦臉地開口說道:“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媽還是不能活過來嗎,可是她這不是能動了嗎,你們能救救她嗎,求求你們了。”
我輕歎了一聲氣,拿掉男子抓著我的手,對他解釋道:“生死大事歸閻王爺管,我們可插不了手,你母親現在能動,是被不幹淨的鬼魂驅使著,不代表她是活的,她死了這個事情是板上釘釘的,我們也無能為力。”
男子聽罷在旁邊淅淅瀝瀝地哭起來。
我和胡安西走出後院,邊走邊商議這這個差事該怎麽做。
我說:“驅魔倒不難,難的是不同的魔祛除的方法不一樣,我現在看不出來這是哪門子魔征啊。”
胡安西不可思議地感歎道:“竟然還有這個門道,那你可能想到什麽法子查出來嗎?”
我說:“有是有,但是不在我的腦子裏,我得回去翻翻書。”
胡安西聽到這敲敲我的頭,說到:“你看你,可得好好學習咯。”
該死,又給他找到機會嘲笑我了。
胡安西陪我回到孟家,我爬著梯子在我家巨大的藏書閣翻找文獻,胡安西在一旁來來回回地踱步,等得不耐煩了問我:“曼曼,你還沒找到嗎?”
我沒空理他,專心看書,終於在我都要看花眼的時候,找到了需要的內容,我歡呼:“啊,終於找到了!原來是這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