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輕重
他住在沁城邊上的曲沃,那裏是別墅區,隻住了胡天淼一戶人家。
我和胡安西從別墅牆上跳下來,一隻藏獒就站在院牆下麵,盯著我們。
胡安西站在院牆上,一動不動,藏獒衝他一頓亂叫。
“不是吧,胡安西,你怕狗?”我驚呆了。
胡安西不想搭理我,隻盼著我將它趕走。可惜的是,藏獒的叫聲引來了胡天淼。
“安西,你來了怎麽不走正門?這位是?”胡天淼拉過了藏獒,看著我說。
“叔父,這是我妻子。”胡安西摟著我的肩膀說。
胡天淼很震驚,但還是邀請我們進入了他的別墅。
胡天淼有事情要外出,把我們安排下以後,就說。晚上會為我們準備接風宴,讓我們現在先好好休息。
我躺在席夢思軟床上麵,這是我這輩子水果最舒服的床了,我賴在上麵,不想起來。聊聊睡著了過去。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黃昏了,胡安西坐在床前的沙發上,手裏不知拿著什麽東西看的出神。
“醒了?餓不餓?”胡安西走到我床前。
“我們的關係應該還沒有好到可以共處一室吧?”我盯著胡安西。
“曼曼,別鬧脾氣。餓不餓?快起來,我帶你去吃飯。”他揉了揉我的頭發,出門下樓去了。
自從胡安西再次回來以後,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對人特別溫柔,不論我說什麽他都不會生氣,我猜,他一定是有什麽陰謀。
從房間出來後,我四下打量了一下胡天淼住的地方。很幹淨,沒有女人生活的痕跡。
既然這樣,那女子應該死了許久了,胡天淼為什麽不回胡族呢?
胡安西讓阿姨給我做了飯,他坐在對麵看著我吃。
我問他:“晚上的接風宴,會有誰參加呀?”
“叔父沒說,我想應該是沁城的一些妖精們吧。”胡安西說。
我點了點頭,應該就隻有這一種可能性了。
夜晚如約而至,我換了一身禮服,和胡安西來到了院子裏麵。
正在胡天淼身邊的女子,身材高挑,皮膚白皙,隻是那一張臉上到底寫滿了刻薄,讓人討厭。
在場的都是人的模樣,反正我判斷不出到底是人還是妖前來。
胡天淼向眾人介紹了我和胡安西,就離開了。
胡天淼拉著胡安西去認識其他人,我坐在餐桌前的沙發上,看著來來回回的人。
有在泳池裏邊兒遊泳的,有在桌球邊打球的,還有在一旁做燒烤的。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話的。
我看到,有打桌球的人褲腰上別著匕首,燒烤的人在爐子下麵放著刀……難道今天的宴會還有其他情況。
我聽到有人竊竊私語。
“聽說胡爺可是從來不辦酒席的,平常要是能進來他家那裏是大的榮耀,沒想到今天會被邀請過來。”
“是啊!胡爺仇家那麽多,怎麽肯暴露自己的住宅,讓我們進來呢?莫不是其中有詐吧?”
一名端著酒托的小侍,在路過胡安西他們的時侯,酒托下麵明明藏著一把刀。
就在我想提醒胡安西小心的時候,侍者已經拿著刀向胡天淼的後心處紮去。
胡安西出手很利落,小侍手中的酒脫落下去,拿著匕首的那隻手被胡安西反轉在背上。
其他人看到小侍沒有得手,紛紛抽出武器,往胡安西他們的方向去。
我也顧不得那麽多,趕緊去解救他們。胡天淼帶著我們從另一個門逃脫。
“叔父,回家吧!二爺爺很想你。”胡安西安慰他。
“阿西,老爺子已經生我的氣生了幾百年了,我是斷斷不會回去的,你不用說了。”胡天淼似乎惱怒了。
他帶我們來到了一個新的地方。也是一座別墅,看來這些年他確實掙了很多錢。
胡天淼從酒櫃中拿出酒,和胡安西坐在沙發上一起喝。但他們兩人之間完全沒有交流。
胡天淼喝醉之後,就躺在沙發上,嘴裏不停地呢喃著:“青兒”。
胡安西說,“曼曼,我們試一試奇氓仙人的輪戰前世今生好嗎?我不想看我叔父就這樣沉淪下去。”
“曼曼,我需要你的幫助。”他的眼神誠摯,明亮。我沒有辦法不答應他。
他說他叔父遇到那個女人是300年前的事情。我們需要一起回到300年前的沁城。
“顛倒時光留痕,輪轉前世今生……”白光閃過,我們帶著胡天淼一起回到了300年前。
那個叫青兒的姑娘半倚在胡天淼身上,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不難看出他們真心相愛的。
“青兒,家中沒柴了,我去砍一些回來,你等我。”胡天淼鬆開懷中的美人,溫柔的說。
“奴家等你,相公。”我終於看清了青兒的正臉。
碧綠的翠煙衫,身披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嬌媚無骨入豔三分。
有如此美人相伴,難怪要胡天淼就算要離開狐族,他也毫不猶豫。若是我,我也這般。
300年前的胡天淼離開家,山上砍柴的時候,一名女子闖入了她的家,頤氣指使地說。
“淼哥哥不是你可以肖想的,你若識趣,趁早離開。”
青兒好像不是第一次麵對這樣的畫麵了,她峨眉微蹙,並不理會那名女子,轉身進了屋門。
從那天之後,青兒的身體越來越差。在胡天廟沒有看到的地方,青兒竟然在手帕上吐了血。
她找到了童年時的好友,讓他假扮富商,要帶走青兒,並在胡天淼麵前上演了一出私相授受的畫麵。
胡天淼真心以為青兒喜歡那富商,以為他真的背叛了自己,肝火大動,離開了家。
他離開以後,便努力掙錢,盼著有一日可以再次見到青兒,讓他回到自己身邊。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轉身離去之後,親而悲痛欲絕,不出十日,便吐血而亡。
青兒知曉給她下毒的正是那一天來的女子,可她不能告訴胡天淼。
胡天淼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兒,他怎忍心讓他為了自己低三下四去求藥。
胡天淼這下酒醒了,喃喃著:“我的青兒……”便再也說不出話來。
對了,是那個女人。那是父親給他找的未婚妻阮莞,沒想到竟是這樣的蛇蠍婦人。他抬頭,滿目怒火。
自從青兒死後,就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女子,枉他待他如知己好友。想想自己這些年來過的日子,身邊竟無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我看見他滿眼都是悔恨和怒火,不由得心驚一下。這就是愛情的摸樣嗎。
我不由自主的去看胡安西,他的注意力都在胡天淼身上,我第一次在他的眼裏看到心疼。
胡安西可能感受到了我的注視,轉過頭來,對我做了一個嘴型,說我們要回去。
“時光流轉……”
再一次睜開眼的時候,我們已經來到了胡天淼在在沁城的別墅裏。
胡天淼頹廢坐在一旁的沙發裏,不知道在想什麽。胡安西讓我上樓去,而他則坐在他叔父身邊,拿著桌上的酒水往嘴裏灌。
我洗了澡,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過去。睡得朦朧之間,我感覺自己身上像壓了一座大山一樣,翻身都困難。
隻好強睜開眼睛,我才發現,胡安西不知什麽時候進了我的房間,還睡在我的床上,四肢摟著我,像樹袋熊似的。
難怪我會覺得呼吸困難,這麽大個人壓在身上不難受才怪。
胡安西滿身的酒味,他這麽大塊頭,就是讓人頭疼,隻好把床給他,自己去沙發上睡。
還不待我起身,胡安西的雙手就摟住了我,我試著去掙紮,根本就沒用。
我聽到胡安西嘴裏再說什麽,但是又聽不清,好奇心驅使下,我又趴回了床上。
“曼曼,不要離開我。”床頭暖暖的橘色小燈襯得他整個人都溫暖起來,刀鋒般的側臉,白淨的肌膚,長長的睫毛,連我一個女人都自慚形愧。
不知是什麽心裏作祟,我就躺在那兒,看著他,再一次陷入了夢鄉。
第二日,我被床頭的鬧鈴吵醒,伸手去關燈的時候,才想起來,床上還有一個人。
胡安西撐著胳膊,低頭看著我,“夫人,晚安。”我渾身的血充上了頭頂,狼狽的起床。
“誰,誰是你夫人?”胡安西看著我蓬頭垢麵又害羞之極的樣子,笑笑不說話,也起了床。
他揉了揉我睡了一晚跟雞窩一樣的頭發,去了洗漱間。
胡安西肯定是吃了什麽藥,不然怎麽會變成這樣。
我們一前一後下樓,才發現,300年前害死青兒的女子坐在樓下的沙發上。
她必定是聽到了我們下樓的聲音,以為是胡天淼,所以立馬站起身來,嘴裏還欣喜地喊著胡天淼的名字。
看到是我們,他又坐下了。
我看了看胡安西,眼神問他:“胡天淼還沒起來?”他隻是搖了搖頭,並不回答。
自從胡天淼從沁城離開後,那些妖魔精怪對我和胡安西的評價又高了一個等級。
雖然這一次,我們沒出什麽理。不過聽到誇獎,有誰會不高興呢。
我收拾了行李,打算出發去下一個城市,胡安西拉住了我。
“曼曼,你想去上大學嗎?”他的眼神無比認真。
我當然想去上大學,誰會不喜歡大學裏吃吃喝喝,去圖書館坐坐,還能談一場戀愛。打住,想想自己從小到大的成績,我並不想說什麽。
胡安西又說:“曼曼,浙大邀請我去當教授,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我給你辦入學手續。”
想到最近胡安西對我的態度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他。而且,能免費大學遊也不錯啊。
就在我得想著去杭州的時候,爺爺的電話打了進來。
“小曼,你那邊的事情解決完了嗎?要是完了趕緊回家了一趟。”爺爺說。我聽他的口氣應該是有什麽大事情發生。
我找了胡安西,告訴他不能跟他一起去大學了,我現在必須得回家去。
胡安西急切的問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是我現在也不知道怎麽了,爺爺在電話裏邊兒並沒有說清楚。
胡安西他要陪我一起回家。我問他,那他還去不去浙大當教授?
“媳婦兒重要。”胡安西最是懂得怎樣把控人心了。就他這個樣子,居然還能被浙大邀請去當教授,也是難得。
我帶著胡安西回到了孟家,爺爺看到他以後,覺得很驚訝,那我是怎麽回事。
我也沒有搞明白,胡安西跟著我,到底是想幹什麽。想到他並沒有傷害過我,我就跟爺爺說,沒事,讓他不要擔心。
“你可別忘了,當初可是因為他,你才失了半身血,差點回不來。”爺爺好像很生氣。
想到三年前的事情,我的心忽然就冷了,相必這次回來,胡安西定是有所求吧。
我從爺爺書房出來,跟胡安西爺爺讓我回來的事情。
現在政府正在拆遷,我們邊兒上的縣城,有一堆施工隊正在修電院,但不知為何,去那的工程隊的人都莫名其妙的高燒不醒。
現在施工隊的老板找上門來,希望我們能幫他解決這件事情。爺爺答應下來,但是堂兄弟們都出門曆練,還沒有回來。
所以爺爺才會給我打電話。隻是他沒有想到我把胡安西也帶回來了。
我跟胡安西說著,就來到了施工隊老板住的院子裏,那人長得高高瘦瘦的,看著就像是被酒色掏空了身體。
他看到我一個姑娘家來解決這件事情,對我很是冷淡,或許他還想著,讓爺爺為他找其他人吧。
胡安西看不慣這個人,“既然求上門,怎麽給你解決問題就是我們的事情,若是不願意,你大可離開。”
胡安西這樣的狀態很長時間沒在我麵前出現過了。
他突然這樣,倒讓我想起了三年前的他,再想到剛剛爺爺說的那番話,我就不想搭理他。
出於職業本能,我問他,你們工程隊去了那兒,還發生過事情,盡可能細致不漏的告訴我。
原來,他們修建電影院的地方,曾經是一座獨門獨棟的院落,失修很久了。
那院子裏邊兒還有一棵參天柳樹,現在想來應該有很多年的曆史了,他們去的第一天,還給當地的土地爺燒過香。
按理來說,既然給土地爺燒過香,應該不會有什麽大事才對。
那老板接著說,之後就是日常開工了。把舊的院落和雜草樹木全部推倒,他們才開始打地基,地基還沒打完,那些農民工就都暈倒了。
我還沒有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一旁的胡安西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看來他是知道點什麽。
想到剛剛的事情,我也不想問他,就讓那老板帶我去他們施工的場地看一下。
我到了的時候,看見滿院子的琅狼藉,還有很多東西都沒來得及收拾。院落已經接近平整,隻地麵上隻剩下一個木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