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唐老爺子的司機老周走了過來。對著唐河行禮,說道:「少爺,老爺請您過去。」
「什麼事?」唐河寒著臉問道。
「老爺沒說。」那個司機又將視線轉到唐三他們那邊,說道:「老爺也請大少爺你們一起過去。」
練夫人擔心地走過來,問道:「老周。老爺現在找少爺過去有什麼事嗎?」
「少奶奶,老爺沒說。我也不清楚。」老周對著唐家這個溫柔嫻淑地少奶奶微笑著答道。
唐河握握練夫人地手。示意她不要擔心。率先向外面走去。唐三唐無腔他們對視一眼,也跟了過去。
唐老爺子坐在自己的太師椅子,銳利地眼神從坐在他面前地人臉上一一掃過,然後停留在唐河身上。
「他沒事吧?」唐老爺子漫不經心地問道。
「現在還在手術,情況還不明了。」唐河低著頭說道,不知道心裡正在想什麼。
「兇手查出來了嗎?」
唐河眼睛撇了對面地幾個人一眼,冷笑著說道:」誰做的誰心裡有數。兇手我很快就會查出來的。」
「哼,太過份了。竟然有人敢對唐家地人動手。這件事絕不能就這麼算了。」唐老爺子拍著在座地每個人:「但是這並不排除自己人的可能。在事情水落石出以前,你們每個人都有嫌疑。」
在座地所有人一起抬起頭,詫異地看著唐老爺子,沒想到他會這麼赤裸裸地說出來。
「所以,為了事情不會進一步惡化,引發家族的大規模內鬥。所有持股唐家的人都將股份凍結在一個公共帳戶里。」唐老爺子轉過頭看著唐河:「你也暫時將家主地職務撤下來。」
語不驚人死不休。
唐老爺子這句話像是在平靜地湖面投下石子一樣,讓有權力坐在這個屋子裡的人心裡都活動開了。他這是什麼意思?奪權?老爺子心裡到底是什麼態度?他心中最中意地唐家下任家主繼承人是誰?還是,這僅僅是他的又一個陰謀?
唐無腔和唐三地眼神對視了一眼,立即分開了。唐三嘴角地笑意一閃而過。和唐老爺子坐在一起的那個長滿老年的唐家老人閉著眼睛,彷彿事不關已地喝著自己杯子里的香茶,可眼角地縫隙處還是將各人地表情盡手眼底。一些外姓入贅唐家來的人知道這個時候不是自己表態的時候,一個個謹慎地低下頭,不讓人看出自己的心思。
沒有人說話,屋子裡靜謐地可怕。只有偶爾瓷器杯子和茶蓋相碰而發出的叮噹聲。
「都表個態吧。」
唐老爺子掃了眾人一眼,一臉嚴肅地說道。顯然,剛才的話他並不是開玩笑。老人家雖然年數以高,但仍然眼光灼灼,舉手投足間盡顯年輕時的霸氣,讓人不可小窺。
「這是什麼意思?」唐河盯著唐老爺子的臉,平靜地問道。
唐老爺子看著唐河,針鋒相對地說道:「實話說吧,我懷疑林楓的事有可能是唐家人所為。前幾天因為家主繼承人的事鬧的不可開交,我怕家庭內鬥會進一步擴大。所以,現在我要將大家手裡的權力都收回來。沒有牙地老虎竟然再兇猛。也只能對著吼幾聲,是傷不了人地。」
唐河冷笑著問道:「那為何連我的家主身份都要撤掉?」
「我這是公平起見。所有地人。無論職位高低,都一視同仁。」
唐河啪地一聲將手裡的杯子拍在桌子上,憤怒地瞪著唐老爺子:「我怎麼感覺不到一點兒公平?林楓是我的兒子,我可能去害他嗎?連我也是嫌疑人了?」
也難怪唐河會拍著桌子生氣。每個人都看出來了,唐老爺子這樣做對唐河是最不公平的。其它人或多或少會有一些權過擁有唐家一切大權地唐家家主?而且。唐老爺子所說的每個人都會是懷疑對象更是不公到了極點。唐河是林楓地父親,前幾天還為了給他爭取家主繼承的位置而和老爺子鬧翻臉,怎麼可能會害他?
老爺子這麼做,只有一個可能。他要奪權。
看到唐河和唐老爺子針鋒相對,有些人臉上的笑意就有些斂不住了。唐無腔一直低沉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唐三卻沒有閑著。不停地和其它幾個私下打過交道許過承諾地人打眼色。
「是的,為了避免唐家內鬥。我必須這麼做。這在我眼裡是最公平地辦法。權力是利器,能保護自己,也能傷害別人。沒有這個,誰也別想去調動資源去拚命。」唐老爺子喝了口茶。懶洋洋地說道。
「是啊,二哥。我覺得大伯說的也對。現在已經出現了一件流血事件了。如果大伯不這麼做的話,唐家真的可能會血流成河。這不是大伯願意看到的,也不是我們願意看到的。現在,我們所有的人都將權力到大伯手裡,由他公平地保管。並全力去追查兇手,這才是最好地辦法。總比我們在下面私自猜測地好——而且,大伯一向以公平公正受我們尊敬,我們應該相信他。」坐在左邊中間地一個中年男人出聲說道。他雖然姓唐,但並不屬於嫡系。只是因為能力比較突出,才被慢慢地提拔上來,進了唐家地核心***。
「是啊。唐九說的對。唐叔這麼做確實有自己地苦衷在裡面。手背手心都肉,他都不捨得傷害。這次事情地真相大家都不知道,剛才在醫院地事情大家也都看到了,已經在彼此猜測併發生矛盾,如果任這樣發展下去——唐叔說的話很有可能會成為現實。現在將權力交出去是最好地辦法。」和唐九交好地另外一個唐姓外層親屬出聲附和道。他們的地位不及唐家地嫡系。所以只能在有事地時候抱成團共同進退。
「如果將唐二哥地家主身份撤掉了?會不會引起下屬集團地動蕩?會不會引起唐家下屬產業地股票下跌?」一個站在唐河這邊地中年人出聲替唐河說話。
「這件事只是暫時的,又不像外面公布。只有我們這幾個人知道。其它人怎麼會知道?股票怎麼下跌?」唐老爺子瞪了一眼說話的那個人,反駁道。
現在所有人都看出來了,唐老爺子是擺明了不喜歡林楓,想將唐河手裡的想在關鍵時刻替他說話地人也不得不考慮自己的處境。如果是唐無腔或者其它當了家主繼承人?秋後算帳地時候,他們怎麼會饒了自己?而看眼前情勢,這種可能性實在太大了。
礙於老頭子的強橫態度,沒有人再敢為了唐河說話。局勢成了一面倒地形勢。
「二弟,父親說的有理,咱們身體裡面流著的都唐家的血,都是一家,分什麼家主不家主的?現在關鍵時刻,大家把權力交到父親手裡也是一件好事。由他來追查兇手,兇手能跑得掉嗎?難道你還懷疑父親的能力?」
「他能第一次將家主之位傳到你手裡,也能第二次傳給你。這只是暫時的。放心吧,父親一定會還給林楓一個公道的。我是會積極配合父親他老人家地決定的。」祝福這個老好人又開始「委婉」地勸誡了。雖然語氣很和善,但聽在唐河耳朵里卻極其地不是滋味。唐河從來都沒有對這個滿嘴道德正義地偽君子有任何好感。
「怎麼?你們都決定了?我是必須退下去不可了?」唐河悲憤無比地說道。眼神挨個地掃過在座地每一個人,不少人被他看地低下頭。
「是的。你必須這麼做。」唐老爺子出聲說道。
「我要是不退呢?」唐河冷酷地說道。
「那我就找來遺囑律師。通過法律途徑修改遺囑。你知道遺囑中最後一條吧?唐家當任家主如果行為不忠不孝品德敗壞,上任家主可以發起投票重立繼承人。」唐老爺子威脅地說道。
啪!
唐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將上面地茶杯震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唐河懶得再看這些人一眼,拂袖而去。
「好。就這麼決定了。」唐老爺子看著唐河地背影,嚴厲地說道。
唐三對著唐無腔招招手,快步向前面準備上車地老家趕去。
「二叔,等等。二叔等等。」唐三出聲招
老人回頭見到是唐三唐無腔父子。停止了上車地動作。拐著拐杖,在原地等著兩人。
「
么走地這麼急?走,到我家吃頓便飯去。」唐三拉著道。
「不不不。」老人家連忙擺手。「這個時候,大家都安份些好。別鬧出什麼傳聞來,不好。」
「哈哈,姜還是老的辣,還是二叔想的周到。」唐三拍著馬屁說道。見到老頭子臉露骨出笑容,才小聲問道:「二叔,你跟在我父親身邊多年。你覺得,他唱的這手是什麼意思?」
老人家苦笑著搖頭。「我雖然跟在你父親身邊多年。但他的心思,那一次我們能猜著?不過我看這架勢-——上面招風。咱們上車談吧。」
「好的。」唐三扶著老人家上了他地車,然後和唐無腔也鑽進去。三個人同時坐在後車廂,也絲毫不覺得擁擠。
「二叔,您繼續說。」唐三著急地催促道。
老人家不僅沒有繼續說,反而眼神在最外邊認真傾聽地唐無腔身上打量來打量去,一幅笑眯眯地表情。
「二叔-——」
「哈哈。唐三啊。你有個好兒子啊。」老頭子哈哈地笑著說道。
唐三和唐無腔臉上一喜,然後立即斂去。唐無腔恭敬地說道:「二叔抬舉小輩了。」
「哎,沒有抬舉。你的才華唐家上上下下有目共睹。那個唐河,也不知道從那兒撿回來一個野——你說,有這等荒唐事嗎?一個連自己祖宗姓都不願意繼承地人還想繼承唐家地產業?做夢。我是死也不會同意的。你父親以前是極護唐河那小子,但出了這次事,唐河又和他對著干,估計他是對他失望了——借這次事件將權力然的。所以啊,哈哈-——」老頭子深諧語言之道。每次說到關鍵地時候就不說了,急的唐三唐無腔父子直想罵娘。
「二叔。這還需要你指點迷津才行。」唐三滿臉討好地說道。
「哈哈,好吧。我就給你們爺倆露露口風。昨天下午,我和老周下棋,無意中聽到他提起來,你父親在讓人收集唐無腔地資料以及他這些年做出來地成績-——是不是好消息?現在明白了吧?」老頭子滿臉笑意地說道。
「爺爺真的讓人收集我的資料?」唐無腔滿臉激動地問道。
「是啊。老周無意間透露出來的。還能有假?說不定,以後我這把老骨頭還得靠唐無腔你給養著了。」老頭子拍著唐無腔地肩膀笑呵呵地說道。
「二爺客氣了。這是唐無腔應該做的。唐無腔能有碗粥喝,一定分給二爺爺一半。以後還得二爺爺多替我說說好話才行。」唐無腔恭敬地說道。
「哈哈,好。我明天再來探探你爺爺的口風。放心吧,我在他耳朵邊多次提起過你了——哈哈——」
唐無腔地車剛剛進自己地別墅大院,唐無敵就從屋子裡跑了出來,滿臉笑意地過來幫唐無腔打開車門。「哥,你回來了?」
唐無腔疑惑地看了唐無敵一眼,冷淡地問道:「怎麼?今天有什麼喜事?這麼開心?是又贏了車還是又看到個可以帶上床上去的女人?」
「哈哈,大哥,不是我有喜事。是你有喜事啊。」唐無敵擺著手說道。
「哦,我有什麼喜事?」唐無腔地心裡一動,眯著眼睛看著他地親弟弟。
「哈哈,成為唐家繼承人,這還不是天大的喜事嗎?」唐無敵哈哈大笑著說道。
唐無腔瞪了唐無敵一眼,提著自己的外套向裡屋走去。唐無敵知道他怪自己口無遮攔,也豪不在意地跟了過去。
「在事情沒確定以前,不許亂說。」唐無腔突然轉身,面無表情地盯著唐無敵說道。
「好。好。大哥不讓我說,那我就不說好了。」唐無敵連忙點頭答應。
「你是怎麼知道這事的?」唐無腔邊向自己的書房走去,邊出聲問道。
「哈哈,我只是猜測的。聽說林楓那小子在路上被人動了,被送進了醫院。我就急著跑過來給你報喜。沒想到你不在,我就一直在這兒等到你回來。」唐無敵笑呵呵地說道。
唐無腔心裡倒有些感激了,無論這個弟弟地人品和才能怎麼樣,但怎麼說也是自己的親弟弟。他的心是站在自己這邊的。想起以前自己對他的種種鄙視和不屑,他這個做哥哥的倒有些慚愧起來。
「剛才被爺爺找去了。「唐無腔進了書房,示意唐無敵將房門關上。然後拿出兩個杯子,一人倒了杯紅酒。
「哦,爺爺說什麼了?」唐無敵笑呵呵地問道。
「他收回了我們所有的股份。」唐無腔笑著說道。
「啊。他為何要收回你所有的股份啊?哪你還有什麼希望?」唐無敵著急地問道。
「當然,他也強迫地收回了唐河地家主身份。」唐無腔心情舒暢,將杯子里的紅酒一飲而盡。自己又過去倒了一滿杯,這個時候,真的很適合喝些酒來盡興啊。特別是他聽到老爺子收集他地資料在看,更是激動不已。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他正在考查自己以前的成績。好放心地將位置放到自己手裡。當然,唐無腔並沒打算將這件事告訴唐無敵。不知道出於一種什麼心理,也許是內心對任何人地提防,也許是這個親弟弟還不夠自己足夠地信任。
唐無敵愣了一會兒,哈哈地笑著說道:「大哥,這就是你地不對了。我剛才說你就快成為唐家家主也只是猜測。你看現在-——哈哈,果然被我猜中了。來,大哥,我敬你一杯。」唐無敵對著唐無腔舉起了杯子。
唐無腔並沒有伸杯子過去和他碰,笑著搖搖頭。「事情沒確定下來之前,是做不得準的。情況到底怎麼樣還不清楚。還是等等再說吧。」
「大哥,你就別謙虛了。十拿九穩地事。對了,那個林楓怎麼樣了?」唐無敵一邊在腦海里吸收著分析從唐無腔口中聽到的資料,一邊問道。其實他一早就知道唐無腔他們被老頭子找去開會了,參加這次會議地都是唐家地中堅骨幹,自己這個廢物是根本沒有機會參加的。所以,想要得到什麼資料,也就只能從這個天真地哥哥口中知道了。
「我走地時候他還在做手術,情況還不清楚。我準備晚上再過去看看。你跟我一起去吧。」唐無腔笑著說道。
「唉,真是惡人有惡報啊。他要是死了多好,那樣,大哥繼承唐家家主地事就沒有任何懸念了。」唐無敵感嘆著說道。
唐無腔搖晃著杯子里的紅酒,沒有開腔答話。但是心裡顯然是很贊成唐無敵的話的。
「大哥,要不要我去把他做了?」唐無敵地右手做了個下切地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