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爭吵

  以雷陌陌菜鳥的技術，隱身術維持的時效並不長，因此，她幾乎是飛奔回去的。


  當她氣喘籲籲的出現在雷貓麵前，雷貓正在吃飯，看到雷陌陌披頭散發、跟女鬼似的的樣子，剛剛吞進去的食物差點卡在喉嚨裏。


  雷陌陌跑的太急，腦後的馬尾鬆垮垮的，已經垂到了背後，一頭如瀑布般的長發此刻枯亂得像稻草，眼鏡更是誇張的滑到鼻子下。


  “雷貓，第……第二個……出現了……”雷陌陌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著，巴掌大的臉上還掛著豆大的汗珠。


  一貓一人的默契，早已在一個多月的相處之中漸漸建立起來，聽到雷陌陌的話，雷貓的神情變得凝重，“具體和吾說說是怎麽一回事。”


  愈漸圓滿的月亮靜靜的掛在夜空，在星辰的襯托下，它一點點綻放著獨特的光澤。


  市第一醫院。


  短發清秀的少女坐在等待區，琥珀色的眸子急切的凝視著急救室的大門。她抱膝蜷縮著，白皙的臉頰上沒有一絲血色，脆弱的仿佛一碰即碎。


  急救室的大門被打開，身著白大褂的醫生走到她的麵前，冰冷的表情，機械般的聲音，如噩夢中鬼怪的囈語，“病人搶救無效，我們盡全力了……”


  少女忽然覺得身上的力氣一下子被抽光了，就連呼吸都是那麽的困難，嘴巴一張一合，任憑怎麽努力，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醫生一番交代之後已走遠，少女的表情還停住在那一刻，惶恐，不安，還有，些許恨意……


  她一直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直到天色漸漸泛白，她才緩緩起身。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身體早已麻痹，就連心也跟著麻痹，連痛都感覺不到了。眼睛幹澀不已，淚水都是奢侈的。


  “媽……”


  她用幹啞的嗓子低喃，空洞的眸子透過層層牆壁注視著遙遠的某一處，近乎執著。


  雷陌陌剛走進教室，就被一臉焦躁的趙雨拉過去，“陌陌，眠眠家裏出事了！”


  她眼圈紅紅的，再看一旁的林檎和羅兮然，也是神色凝重。雷陌陌立即反應過來，“她奶奶……？”


  佟眠的家境貧寒，她唯一的親人就是奶奶，可奶奶年事已高，從去年起就大病住院，昨晚情況惡化，佟眠趕去醫院的時候已經遲了。


  趙雨咬著唇瓣點點頭，淚水奪眶而出。她明白與親人天人相隔的那種痛苦，因為她也親身經曆過，看著佟眠哀傷的樣子，她就想到了當初的自己。


  佟眠的存在感一直很弱，在班級裏都沒什麽人注意到她，宿舍裏，經常是林檎、趙雨、羅兮然三人行，雷陌陌和佟眠各自為陣，好在佟眠是有男朋友的人，大家也都沒怎麽特別留心她的異常。


  事實上，她根本就沒有什麽男朋友，每天，除了上課時間，她大都陪在醫院的奶奶身邊。年邁的奶奶一天天枯老，昔日裏寬大的手掌如今變得骨瘦如柴，整個人瘦的不成人樣。


  這些，是雷陌陌她們所不知道的。


  雷陌陌環顧一周，沒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那她……沒來上課？”


  同宿舍一場，她表示出最起碼的關心。


  趙雨搖頭，四人當中，她表現得最為擔心，單純的源於相同的經曆，“她在宿舍裏休息。”


  雷陌陌的印象之中，和佟眠說過的話總共加在一起也不超過五十個字。


  剛住近宿舍的時候，她向她打過招呼，還有些時候，問她一些林檎交代的事，除此之外，沒有一點點舍友之間的溝通。


  因此，這個時候，她無法表現出同趙雨那般的關切，“你們多疏導疏導她吧，這種事既然都發生了，再難過也無濟於事。”


  雷陌陌的神情太過淡漠，趙雨忍不住責問，“好歹她也是你的舍友吧，你這不冷不熱的態度也太過分了吧？”


  此話一出，雷陌陌麵露不爽。她本來和趙雨的關係就很不好，至於原因呢？大概是這個小妮子總喜歡擺著一副慈悲為懷的模樣，做別人討厭的事。


  她雷陌陌從來不是什麽好心人，但也沒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壞事吧？她趙雨憑什麽以這種口氣質問她？

  “趙雨，首先，我現在已經不是211的一員了，你犯不著用上那套舍友理論，其次，你要真是同情她，就去做些什麽啊，何必在這裏惺惺作態？最後，快要上課了，別擋我道！”


  雷陌陌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剛能傳到周圍人的耳朵裏，林檎擔憂的看著針鋒相對的兩人，左右為難，實在是不知道該幫誰說話。


  這件事本是趙雨有錯在先，雷陌陌的性格她很清楚，若不是趙雨說的那麽難聽，她也不至於做的這麽絕，可若她幫雷陌陌說話，和趙雨之間的關係鐵定破裂，同為舍友，她不想發展到那一步。


  遂她抱歉的看了一眼雷陌陌，趕緊把趙雨拽走。


  至於羅兮然，在她們爭吵的時候，就已經找了處座位坐下，她朝林檎揮揮手，示意她們去那坐。


  雷陌陌深深吸了口氣，在眾人不一的目光中，找了處靠窗的位置坐下。


  她真想吼一句，看什麽看！真是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