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 溪中隨想
張道陵已經回返天庭,自然聽不到我的怒喊,但是母豬的慘叫聲卻驚出了整個客棧的住客,眾人紛紛走出房間抬頭上望,衝著母豬指指點點。
見到這種情景我隻能鬆開那隻黑色母豬的耳朵,任憑那頭母豬又躥回了房間。
如此一來這裏自然是不能再呆了,剛準備離開卻發現房間裏的那個小包裹,先前張道陵變化的女童一直挎著它。
微一沉吟,轉身走進房間打開包裹,包裹裏隻有一塊不太規則的青石板,上麵有著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煩勞真人,止於戲爾。”這八個字是以靈氣揮刻的,撇劃如鉤,蒼勁秀挺,不問可知是天師張道陵的筆跡。
這塊石板上的字跡是什麽意思我自然明白,前半句‘煩勞真人’表麵意思是給我添麻煩了,而深意則是怪我越俎代庖的動了他的後代門人。而後半句‘止於戲爾’的意思就比較好理解了,意思是跟我開個玩笑,‘止’字有‘隻是’和“停止”雙重意思,意思是這件事情到底就結束了,既指開玩笑的事情也涵括了我動他門人的事情。
自古以來人們都以為神仙沒有七情六欲,其實那都是誤解,神仙與人是一樣的,也有七情六欲,與凡人不同的是他們能夠控製七情六欲。我將他的後代門人殺五廢四,他自然心中有氣,但是他卻並沒有失去理智的與我正麵為敵,因為他也知道自己的後代門人的確行德有失。即便如此他心裏還是不舒服,所以就下界戲耍了我一番,這種戲耍惡意的成分不重,自然不算違反天規,就算我日後有資格進入天庭,也不能找他算賬,不然就顯得心胸狹窄沒有度量。
表麵上這件事情隻是個玩笑,但是背著一頭母豬走了二十多裏,這件事情日後定然會成為其他仙人調侃我的話柄。這個場子我一定得找回來,等日後有了金仙以上修為,我也得找個什麽讓他背背,不然臉皮沒地兒擱。
“哼哼哼哼!”母豬的哼哼之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回頭看著這隻豬頭上抹有黃泥的母豬,我再度搖頭苦笑,前一刻鍾還是眉清目秀的美女,後一刻就成了醜陋不堪的母豬,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怪異了。由此產生的後遺症就是我在以後很長一段時間裏看到漂亮女子就會不由自主的懷疑她是不是豬變的。
“別哼哼了,你這豬當的也夠風光了。”我衝著那母豬搖頭苦笑,轉而邁步走向門口,想了想又調頭回來將那母豬一並帶出了門外,帶著它騰雲而起離開了客棧,那客棧的住客也有幸瞻仰了一次‘豬在天上飛。’
到了荒野便將它放下了,古時候的豬都是吃草的,在家裏圈養喂的也是草,因為沒誰舍得用糧食喂它們,所以它們在野外也一樣能活。
野外的空曠和清晨的山風令我心頭的鬱悶逐漸消解,也不再痛恨張道陵戲耍了我,換位思考,如果有人殺了我的後代親人和門人弟子,我可能也會大為惱火,或許還沒有他如此大度,此念一起,心結逐漸釋然,心情也逐漸好轉。
神仙可以自淨其身,也就是說神仙其實是不需要洗澡的,因為世間的汙穢和灰塵根本就不會沾染到我們,但是所穿的衣服不行,我這一身袍子一股子豬騷味,我得找地方洗洗去。
想及此處,快速的在山中尋到一處清澈溪流將所穿衣物脫下來清洗,一開始是想隻洗袍子的,可是洗完袍子感覺小袍也有異味,於是便將小袍也脫下清洗了,一來二去到最後直接光了,幹脆跳進溪水洗澡沐浴。
斜倚在溪水之中我腦海中猛然浮現出了仙女下凡洗澡的傳說,內心暗暗佩服古人之愚蠢,因為仙女體潔無暇根本無需洗澡,況且即便是洗澡也不會讓凡人偷走衣服,如果連一個凡人靠近自己都感覺不到的話那她也就不是仙女了。
思維一旦發散,便猶如天馬行空,由仙女洗澡想到了仙女下凡,由仙女下凡想到了仙女生子,仙女到底有沒有生育能力,這一點是肯定的。因為神仙不是太監,女仙照樣可以生子,男仙也仍然有生育能力,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是為什麽很少有神仙結合並留下子嗣呢,這個問題有著四方麵的原因,
一是大部分的仙人飛升的時候都是七老八十的老東西了,這時候要是再結合生孩子會讓人笑話老不正經。
第二個原因就是神仙都是有著極強的自控能力的,尤其是對於自身的情欲方麵更是可以做到水潑不進,簡而概之,神仙是由心做主的,而凡人則是由其他器官做主。
第三個原因,神仙一般找不到合適的伴侶,因為年紀相仿的年輕仙人數量不多,而且由於年輕飛升,難免心高氣傲,兩個都自視甚高的人是無法結合在一起的,常言道:癡漢偏騎良馬走,巧妻常伴拙夫眠。這話表麵上看是一句抱怨的話,實際上卻是一種世間常見的現象,那些貌美如花的大家閨秀一般讓其貌不揚但服服帖帖的男人娶走了,因為這種男人讓女人有了被寵被慣的優越感。那些武追呂布文賽李杜的男人通常都娶了一些平凡普通的女人,因為這類女人可以讓男人感受到被仰視的自豪感。歸根結底一句話,兩個都非常優秀的男女很難相處,相敬如賓隻是一句狗屁厥詞,縱觀所有圓滿姻緣,必有一人位高半籌,必有一人謙讓三分。
最後一個原因,神仙一般不會跟凡人結合,仙人是排除了體內濁氣的清淨之人,而凡人則穢氣深重,神仙與凡人結合的後果就是修為大減。天庭也嚴禁這種情況的發生,不然產下的後代會是處於凡人和神仙之間的雜種,父母皆是仙人,後代可以分受父母功德。如果父母隻有一人是仙人,那他們的後代就極難自處定位,這種情況與人獸不可通婚是一個道理。
信馬由韁的在溪水之中泡了許久,最終走出溪水穿上了衣服,以純陽靈氣蒸幹衣服環顧四方思考下一步該幹什麽。
眼前四派已經去了一派,還剩下毗盧寺,清涼洞府和三仙島,這三個門派我早晚要去,也不急於一時。此時南北戰事即便燃起,父母還在建康城中,我得想辦法將二老接到安全的場所頤養天年。還有一件事情也該下手了,那就是要找到林一程,我之所以要找林一程是有著深意的,林一程這個人智商非常高,屬於文臣輔弼之才,我要找到並將他妥善保護起來,留到日後與我共同輔佐楊家金龍。
一想到林一程,我的心中立刻有了一種歡喜的興奮,他是知道我的來曆的,找到他之後我可以跟他敘舊說話,這段時間的一人獨處都快悶死我了。
可是中國的疆域實在是太大了,林一程來到這裏之後氣息也與先前不同了,我根本無法使用法術尋找他,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他此時應該是一個品級不高的官吏,因為先前見到梅珠的時候梅珠的福祿之氣已經生出了虛影,這就表明林一程已經進入了官場。找普通人困難,找官員就相對容易了。
雖然找官員比較容易,但是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最好的辦法就是從當今的三個國家的皇宮下手,由他們給所轄官吏發告示,讓林一程得知之後主動聯絡我。
心裏既然有了主意,立刻就騰雲趕赴建康,此去建康要做三件事情,第一件就是轉移父母家人。第二件就是通過蕭衍尋找林一程,戰爭就要開始了,我擔心林一程會在戰爭中丟了小命。第三件事情就是觀察一下當前的時局,看看溫嘯風找沒找到陳霸先。
除此之外我還必須注意一點,那就是我的回返造成了曆史軌跡的偏移,也就是說之前可能發生的事情現在有可能就不發生了,之前沒有發生的事情現在也有可能發生,而我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保證大的方向不變,這是一件辛苦的工作。換句話說並不是我找個涼快的地方躺著睡大覺,事情就會按照既定的方向發展的,我如果不出手幹預的話事情就有可能跑偏,如果偏的太大,即便我日後證了大羅之位也很難再給予糾正和改變。
來到建康之後我率先來到皇宮見蕭衍,悄然落下雲頭出聲求見,這些兵卒早就認識我了,此時也不再驚慌,而是快速的通報蕭衍我在殿外求見,蕭衍此時的健康已經開始惡化,正在偏殿小憩,不過在聽到我的到來還是親自迎接,熱情的將我迎進了偏殿。
我說明來意,讓他發下旨意為我傳達信息,蕭衍並沒有立刻答應,而是示意太監拿來文房四寶讓我先行寫下傳旨內容。
對此我並沒有感到不快,因為蕭衍是一國之君,對我的態度已經算是破例容忍了,如果我發的內容在他看來對他的國家造成不良影響,他是絕對不會替我傳達的。
我提筆沉吟了片刻,最終抖腕寫下了幾行字跡,“林總,我已經找到了梅秘書,你如果看到這些,點上一根香念出我的道號我就能找到你。”
寫完之後抬手遞給蕭衍,蕭衍接過一看立刻皺起了眉頭,他不但不習慣我的書寫格式,更不明白這些語句為什麽跟當下的語法相差這麽大,不過他卻能夠看出我寫的這些對他的國家無害。
“行文,諭下。”蕭衍抬手將寫有字跡的紙張遞給了近身太監。他所說的行文是一種低於聖旨的文書,不太正規卻也可以了。
“多謝陛下,貧道告退。”我衝蕭衍稽首道謝,轉而準備離開。
“真人請留步,寡人有三事不明,還望真人指點開化。”蕭衍出言留我。
“陛下請講。”我轉身開口。蕭衍對我還算不錯,我前後麻煩了他三次,回答他三個問題恰好兩不虧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