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來到練武場,沐城楓正在指導武將們劍法,雲溪大喊了聲:“沐城楓!”
沐城楓側頭望了望雲溪,她揮了揮手:“快過來!”
沐城楓對武將們囑咐道:“你們繼續練武。”然後走向雲溪。
“有事麽?”沐城楓問道。
“沐城楓,現在我哥哥茶飯不思,怎麽辦啊?”雲溪擔憂問道。
“這不正是你想要的麽?何碧迎死了。”沐城楓反問道。
雲溪眼巴巴地說道:“我,我也不知道她會死的啊,她死了,大哥痛苦成這個樣子,我心裏也難受。”
“唉,城主現在需要好好想想,你就不要去煩他了。”沐城楓道,他改變不了雲璧,這個男人任何人也救不了他。過兩天,他就會悄然離開這裏了,暮雲城的一切也再與他無關。
“沐城楓,現在我好害怕啊。”雲溪撲入沐城楓懷中,沐城楓一時間也沒有反應過來,雲溪的淚水打濕了沐城楓的衣裳。
“怎麽了?”沐城楓還是第一次見雲溪哭得這麽厲害,他輕輕拍著她的背。
“大哥現在好冷酷,我覺得我一個人好孤獨,現在隻有你了,沐城楓!”雲溪將沐城楓環抱得更緊了,“你會陪著我,不離開我的,是不是?”
“我……”
“我們馬上就要成親了,以後可以在一起了。以前是我不懂事,我有很多壞毛病,但是以後我都改好不好,隻要你不離開我就好。”雲溪哭道。
沐城楓沉默了,不想傷害她,眼看著這位曾經刁蠻無理的大小姐如今這番聲淚俱下,心中也泛起憐惜之情。
小鏡獨自在房間秘密收到一封書信,是陸小風寄來的,她神色略喜,很快就可以回京城了。
這個時候敲門聲響起,小鏡以為是賀蘭昕,很欣喜地奔去打開了門。望見了他,她卻一驚,忙將信件收到背後,頓了頓神:“沐城楓?”
“小鏡,你心情不錯啊。”沐城楓見小鏡這神情忽變就明白了,“以為來到人是賀蘭昕?”
“沒有。”小鏡尷尬地笑笑。
“嗬嗬,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也不會久了,聊聊吧。”沐城楓道。
“好。”小鏡點點頭。
沐城楓望著小鏡,心中不免幾分欣慰:嗬嗬,原以為我會一生飄零,一生謊言,一生孤苦,一生遺恨。愛與恨,聚與散,生與死,往往這一線之隔就會讓人迷失,盲目,甚至麻木不仁,後悔一生!好在,有你們這些朋友,我才沒有迷失最終的方向。小鏡,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看見你,我愛你,卻再也說不出口了。如果你下定了決心跟他在一起,那我就幫他最後一次,也是為了你。
就在這夜,沐城楓帶小鏡、賀蘭昕離開了暮雲城。
樹林外,快要分別了,“籲”沐城楓停了馬。小鏡、賀蘭昕也停了馬。
“好了,你們快點連夜趕回京城吧,萬一城主知道了,或許還會派人帶你們回暮雲城的。也是運氣,這段時間正因為夫人的事兒,城主才沒有閑暇顧得上對你們。”沐城楓道。
“謝謝你了。”賀蘭昕道。
沐城楓無所謂地聳聳肩,道:“不用謝我了,害我的也是你,這次幫你也算是扯平了。”
“嗬嗬。”賀蘭昕見沐城楓既不領情的樣子,也不多語了。
沐城楓也不再理睬賀蘭昕,凝視著小鏡閃動的眸子,道:“走吧。”
“你也保重。”小鏡點了點頭,低著頭,不敢對視上沐城楓的眼神。
“嗯。”沐城楓哼了一聲,他餘光瞟到賀蘭昕身上,也不再多語了。
小鏡、賀蘭昕騎馬離去了,青衫不動,一直至到他們身影消失。
息落纓一人在花間遊弋,晚上月亮很美,映照著的這片花鏡更美。沐城楓一直遠遠望著這個曼妙身姿的佳人,也許應該和她告個別。
沐城楓步子輕盈,走到息落纓身後,溫柔道:“息落纓,這麽晚還沒睡?”
息落纓猛然抬頭,尖叫一聲:“啊!”
“嗬嗬,嚇著你了?”沐城楓微笑著。
“公子,是你啊。”息落纓幾分喜悅之情顯露於表,“你也沒睡。”
月下鮮花襯托著她絕俗冷豔的美,沐城楓道:“嗯,明天,我可能會離開暮雲城,城主吩咐了任務,想和你說說話。”
“哦,公子要走多久?”息落纓不知,這一走就是永別了。
“我也不知道,也許比上次離開的時間長吧。”這次離開了,就不想再回到這個地方了,去屬於自己的淨土吧,權力名譽真的已經淡了,淡了。
“那麽,公子您凡事千萬小心啊!”息落纓叮囑道。
“好。”如果說沐城楓對息落纓有感情,那這種感情也許就是日久而生的親情,他想保護她就像保護妹妹一樣。
息落纓有千言萬語想對沐城楓傾訴,可是她怕沐城楓根本不會浪費時間理會她。在他心中,或許她和那些賤婢沒有區別,隻配被呼來喝去。現在她隻能是別人的女人了,更沒有權力愛他了。
息落纓出神思索,卻聽他柔情一語:“息落纓,以前在我身邊,一直委屈你了。”
她一怔,沒有料到沐城楓會說這樣的話,她詫異地望著他。
“我有什麽可以為你做的麽?”沐城楓臉上閃爍著明媚的笑容,他真的想好好的補償她,可是他卻為她做不了太多。
息落纓從沐城楓的雙眼中讀出,他的話是真心的。
“還可以麽?”息落纓多想沐城楓給她的承諾,補償她,得到她想要的,真的可以嗎?她不要榮華富貴,不要綾羅綢緞,隻想與他一生一世相依相戀。可惜,一切都是浮雲。
“你說。”
可是她了解沐城楓愛的人不是自己,卻為何又要給她希望?“如果公子放得下暮雲城這兒的榮耀,我希望公子能夠帶我離開這兒。”這是息落纓真心想對他說出口的,可是說了也不會有任何意義的,息落纓想給自己留下最後女人的尊嚴,不再向任何男人乞求愛情了。
無論如何,隻要有沐城楓這句話,即使他不愛她,可能跟在他身邊,息落纓已經非常滿足了。
“抱抱我吧。”息落纓開口,隻提了這個簡單的要求。
沐城楓雙眸的憐惜之意,他走到她的身後,伸手輕輕揭開她的外衫,一條長長的傷痕布於玉背,他的手輕撫她的傷痕。這疤痕是當初酒醉後的他給她印上的永恒記號。
為什麽,曾經他會狠心下手對待這樣柔弱單純的女子?她的一生都那麽無奈,她隻是想找到愛自己的男人,他給了她希望,也給了她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