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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第223章 1981年的他和她

  我不知道張警官給我發微信,是什麼用意。躺在床上琢磨,審訊間離開人的話,必須從外上鎖,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密室。 

  什麼人膽子這麼大,敢在局子里犯案?局子里可不比學校,安保監控,一應俱全,清晰度也是一流的,就連蒼蠅飛過去,都能看見它身上的毛 

  而且,審訊間一律都設在三樓。要繞過繁複的監控,殺了劉保安,再不留痕迹地退出去,根本不可能。 

  就在這時,我接到了張警官的電話。 

  他直接就問,你看出什麼線索沒有。 

  我聽他語氣很急,就問他怎麼了。 

  他說,這嫌疑犯在局子里死了,他們要負很大的責任。已經被下了死命令,要儘快解決這個事情。 

  我長嘆一口氣,心說你真當我是名偵探柯北,我的智商是有限的,偶爾爆發一下,腦子的血槽空了,要恢復很久的。 

  張警官聽我嘆氣,以為我心裡有數,我從手機里,都能感受到他的急不可耐。 

  他大聲道:「你就別賣關子了,有什麼提示,給一點都好。」 

  我呃了兩聲,估計再打哈哈,他就要噴火,便道:「哥哥些,你能不能至少給個全景,就算是大家來找茬,都特么有兩張圖做對比,你就給一張,是讓我看圖說話嗎?」 

  張警官頓了頓,打開了視頻,隨著他晃動的鏡頭,我猛地發現,那劉保安頭側貼著桌子上,眼神直看向的前方,有一面鏡子。 

  心裡一緊,我倒吸了一口冷氣,過了半晌,才對他道:「監控拍到了什麼?」 

  張警官遲疑了半天,才說:「就在我們發現他死了的前十五分鐘,這裡斷電了大概30秒,監控再啟動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我暗嘆,誰叫你把他一個人留在審訊室,當然是你的失職。這次,張警官本來是立了一功,一下子等於破了兩件案子,可是這一鬧騰,好啦,功沒了,還整一頭屎。 

  我對他說,這我幫不了你,要我說實話,就是靈異事件,你看他死的時候看著鏡子呢,估計是1981年死的那姑娘,來找他索命了。 

  張警官明顯失望,我知道,如果他在報告里寫靈異事件,直接就可以一起寫辭職信了。 

  我也不想把話說死,又對他道:「屍檢報告出來后,還是通知我一聲。」 

  張警官絕望地長嘆,說到時候有時間再聯繫。 

  這件事我很快就把它拋之腦後,當時我以為,只要找到鬼眼漂,一切都會解決。 

  然而之後,事實又給了我狠狠一個大耳刮子,教我做人,不能太天真。 

  準備出宿舍,我這才發現,旁邊的鋪位上,放著一個包。再一看,胖古的桌子上,散著一些明顯不屬於他的雜物。 

  瘦猴回來了?麻痹膽小鬼。 

  我把胖古桌上的雜物全都掀了下去,給他擦乾淨。 

  接著我給胖古的桌上香爐里上了三柱香,看了一眼,轉身離開,直走向月季香閣。 

  調查取證已經做完了,門上貼了封條,外圍百米處,拉起了警戒線。 

  就算不這樣做,也沒有人敢靠進這裡。 

  我直接挑開封條,推門進入。 

  月季花不愧是月月綻放,經歷了大暴雨,又有很多,已經打出了花苞。 

  我選了幾朵摘下,走到雕塑室,那個可憐的女生的屍體已經被帶走,我在那個空位置,放下了花。 

  我沒有白復的符咒,只得鞠躬拜了兩下,也不知道,能不能安慰她在天之靈。 

  我正專心,忽然就在這時,砰地一聲,身後的門,被一陣風吹得關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我被驚得身形一震,猛地回頭,只見門頁吱呀著,不停扇動。陰測測的風,不斷往裡灌。 

  寒意叢生,身上雞皮疙瘩,不由地翻了起來。 

  現在我已經有一定的警惕性,喊了一聲:「誰?」 

  門外安靜如初,我皺著眉,輕輕地,朝門口走去。 

  貼著門頁,往外窺探,走廊上,空無一人。 

  明明是夏天,可是只要進了這個月季香閣,總覺得,溫度一下就下降了。 

  走了出去,我這才看見,正對面的雜物室,門也是開的。 

  這裡的每一個房間,都是沒有窗戶的,這麼強勁的穿堂風,從哪裡來的? 

  我瞬間緊張起來,手立刻摸到后腰,握住畫筒。 

  沒有了紫刀,我不再是萬鬼不侵了,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躡手躡腳地走到雜物室,裡面十分暗,外面的艷陽,似乎與這裡無關,猶如陰陽兩界。 

  環顧四周,裡面除了那些陳舊的美術作品和置物櫃,沒有任何其他的東西。 

  忽然之間,又是一陣風,這風直撲我面門而來。 

  條件反射用手去擋,不料,那風如刀刃,割在我手臂上,生疼難忍。 

  我嘖了嘖,心說這女鬼究竟想怎麼樣,你的屍體我已經幫你找到,心愿算是了了,你還有什麼不爽?非得要老子去跟你陪葬? 

  長得帥,怪我咯? 

  我想著,也為了給自己壯膽,大喊了一句,「姑奶奶!投胎吧!做了人,有的是高富帥!」 

  要不我給你搞幾部韓劇看看,現在的姑娘,看一部韓劇,換一個老公。 

  胡思亂想的同時,我往地上一瞥,突然,就見到,地上有一塊白布,已經被風吹掀開來,露出了底下的東西。 

  走近了一看,這才發現,是一面鏡子。 

  鏡子已經碎了,裂紋如龜殼。 

  這才想起來,這是我一次來這裡的時候給踩碎的。 

  這是她的東西?我弄壞了,她來索賠? 

  好吧,搞壞了別人的東西要賠,只不過是面鏡子。 

  彎下腰,剛準備把它撿起來,量量尺寸,就在這個時候,鏡子居然發出一聲脆響,直接在我手上,全部碎成了玻璃渣! 

  我一驚,汗都出來了,完了,壞了一點她都陰魂不散,這下全碎了,我跟她剛建立起來的「友誼」小船,不是說翻就翻? 

  還沒來得及想轍兒,忽然我就看見,這個鏡子里,好像夾了什麼東西。 

  迅速抖掉上面的玻璃渣,展現在我面前的,竟然是一幅畫。 

  這是一幅寫實工筆!畫的是一個人,我盯著畫,差點就跪到了地上。 

  那是我老爸!他正在花園裡,後面是盛開的月季,他的面前,是自己的畫架,他舉著筆,正畫著自己的素描! 

  也許是發現有人在畫他,他回過頭來,微笑著。 

  幾乎就是同時,我看見,這幅畫的左下角,寫著一行題字:山有木兮木有枝。 

  接著底下是時間:1981年於月季香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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