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心頭細軟如沙

  另外，經過這次事件，陸靳城不得不正視自己的內心。之前他將對葉楠的放不開歸類於欲望，但欲望不可能驅使人發狂，他在看到葉楠脖子上滿是血的時候有想殺人的衝動，如果韓靜就在旁邊，他真的有可能動手。 上午還在他身下承歡的人，下午卻就躺在了手術台上生死一線之間。原本他還一直秉持著上午那樣對她並不感到懊悔，但現在他悔了。 她出去後過了不多久，就有人來匯報說劉倩被人打暈在直通電梯內。那部電梯除了他之外任何人都不允許乘，隻有可能是在葉楠離開時劉倩也跟了進去。調來電梯裏的監控察看，果然如此，她被劉倩打了一巴掌本還令他心火上揚，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震驚。 他沒想到看著向來軟弱的葉楠，居然會反手相擊，而且一下比一下狠，當時她臉上有著不正常的瘋狂。極大的可能是上午他對她做的那件事，使她的神經產生了異常，在將劉倩打昏過去後又再去看守所挑釁韓靜。 她話裏話外地暗示韓靜，她其實是故意引自己過去那郊外的，不知事實當真如此，還是在那樣的情緒失控下，她胡亂說來惹怒韓靜的。 陸靳城沒去深究這些，目前他最關心的是葉楠能不能救活。 手術室門打開，醫生給出的結論是——傷者因失血過多而昏迷，要看三天之內能否醒來。如果能醒來這條命算救回來了，如果醒不過來，可能將會長期昏迷。 連續三天陸靳城都在醫院，他沒有再大發雷霆。但是但凡負責葉楠傷情的醫護人員都對他很害怕，光是被他冷冷掃過一眼，就會冷汗冒出來。若不是那受傷的小姑娘在第三天醒過來了，真的懷疑陸靳城會把這家醫院都拆了。 葉楠醒來的時候陸靳城正在旁邊，看著眼神呆滯無焦距，並不確定到底是不是真醒了。正要起身去叫醫生，突的手被抓住，陸靳城低眸去看時心頭微動。 細長的手指極輕的力量搭在他的手上，令他感覺出了一點依戀意味。 有那麽一瞬，陸靳城隻覺心頭細軟如沙，想要去抱一抱她。事實上他真的這麽做了，彎下腰將人輕攬在懷中。他沒想過，會有一天對葉楠如此小心翼翼，隻因怕動到她頸上的傷。 可她並沒有因此而作罷，雙手環過陸靳城的脖子，竟摟住了他。甚至還企圖抬起脖子把臉往上湊過來，陸靳城一驚，怕她牽動了傷口立即俯下臉。 葉楠就像受傷的小動物一般，把臉埋在了他的頸窩裏，微微急促的呼吸一下一下噴在他脖子上，感覺有些癢，卻勾動他的心弦。 那時候他在追求葉楠的時候，她也總喜歡把臉埋在這。 若不是她昏迷初醒必須得叫醫生了診查，他真想就這麽任由她貼著自己。咬咬牙，將她的手從脖子上拉下來，再貼著她的耳朵低語：“讓醫生來檢查一下。” 水幕般的眸子在聽見這句話後就黯淡了顏色，等他直起身時看見她將身體蜷曲起像隻小蝦一般，看得他心中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