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總有膩了的一天

  供出來是韓靜，陸靳城有感到意外但也沒太大怒意，念在她這麽多年為自己付出的，能體諒她對葉楠因妒生恨。


  他真正動怒是在他抵達那所民宅門外後。還沒有聽見韓靜口中的真相，隻是快速掃過門內一眼，看見地上趴著個男人背上插了把刀一動不動，而葉楠衣衫不時，滔天的怒火就開始在心底醞釀開來。


  從韓靜口中說出的那些事，是澆在他心頭的一桶油，尤其聽到說葉楠在精神病院懷著五個月的身子被生生打掉時，有那麽一瞬的衝動想要殺人。


  韓靜打破了他的底線，不能再容忍了。


  至於葉楠，他心緒很複雜。從再相遇就應該把她丟回精神病院，並且派人看管讓她此生都不可能再出現在自己眼前；或者直接找個名目把她也丟進監獄，陪她那禽獸父親一起坐牢，如此可一勞永逸。


  可他什麽都沒做，把人帶回了別墅擱在那，像根卡在喉嚨裏的魚刺，拔不得又不想觸碰。所以那幾天他連別墅都沒回，但總有一些事牽引著他，而這次他甚至還把她帶回這邊私人公寓了，此處就連韓靜他都沒帶回來過。


  陸靳城眯了眯眼，重吸了兩口煙再吞吐而出，暫時先擱置了處置她的念吧，總有膩了的一天。


  睡眠對於葉楠而言，從來都不是良伴，自從進精神病院起她過的每一天都神經緊繃，即使逃出來了，仍然被噩夢環繞。


  所以當陸靳城的手機響第一聲時她就驚醒過來了，感覺他的長臂鎖在自己腰上，手機鈴聲足足叫了十幾下才聽見他有動靜，沙啞著聲語氣極差地威脅：“你最好有十萬火急的事！”


  因為離得近，手機裏的聲音依稀能傳進她耳中。


  “陸先生，打擾到你很抱歉，你讓我們調查葉小姐的事有眉目了。”


  陸靳城沉聲：“等一下。”


  葉楠聽見他翻身下地並快速走出了門，隔斷了語聲後緩緩睜開了眼，眼中一片驚惶，陸靳城在調查她！

  她立刻翻找自己衣服裏的手機，小心地到門邊偷聽，聽見他的腳步聲走遠了房門，於是立即躲進洗手間撥號碼給“他”。


  “怎麽這麽晚還給我打電話？你沒事吧。”


  葉楠：“我沒事，但是剛剛我偷聽到陸靳城在查我，我怕他如果追根究底地查，很可能會查到你身上去。”


  對麵沉吟了下，“應該不會，他絕對想不到是我救你出去的。不過以他的脾性可能會逼迫你說，到時你就這樣說……”


  陸靳城站在窗口聽完匯報，眸光瞬間變得諱莫如深。果然如他所料，葉楠能從精神病院逃出來是有人暗中幫忙。在撞見葉楠的當天他就命人查了，但查出葉楠失蹤那段時間精神病院內以及門口的多個監控都壞了，所以她是如何逃出去的成為了一個謎。


  若說這是葉楠單獨策劃預謀，他是不信的。首先以她那單純的性子，根本不可能想得如此全麵，她也沒那個能力去做這些；其次她失蹤是在流產之後，以她當時的身體狀況要一個人逃出去怕是不可能。


  他讓調查的範圍擴大，幕後的那隻手既然能夠在行動前先一步將醫院大多數監控都毀掉，就試試能不能把全柔市的監控都毀掉，如果是，那之前的這些動作也很容易被查到。要在柔市一手遮天，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足足查了一個禮拜，終於得到明確回複了——助葉楠逃出去的是個男人！

  在離開精神病院有五公裏路的一個路口，葉楠從一輛黑車上下來，監控沒拍清駕駛座的人臉，隻依稀能分辨是個男人。也查了那輛黑色轎車的車牌，發現是一輛套牌車。這足以證明此事不是偶然，而是蓄意為之，葉楠一定認識那個男人。


  光想到此，陸靳城就覺心頭沉怒。


  他在考慮要不要對葉楠拷問，要想從她嘴裏逼出話來他有很多種方法。她的母親都拿捏在他手上呢，隨便撂一個人出來，她分分鍾隻能就範。


  但是他不想從她嘴裏聽見別的男人的名字，尤其在目前無從考量的情況下她可以隨便說個人，這樣事後查證了隻會令他怒火衝天。


  那個人隱藏不了太久的，等他把人逮到了再來好好處置葉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