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她不在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許青煙醒來卻不見楚臨，身邊的丫鬟服侍她坐在床上洗漱完，正要起身門便開了，楚臨手中端著一個小木箱子走進。


  他將那個小木箱放在桌子上，拿了披風給許青煙披上，抱著她坐到桌邊，又獻寶似的將小木箱拿到她麵前，道：“這是我今早特意找出來的，你瞧瞧。”


  許青煙低頭一看，見是許嘉小時候用過的東西，瞬間又眼淚汪汪。她的手每摸過一個玩具，腦海中就想起嘉兒拿著它時的樣子，她的嘉兒還那麽小，那麽小就沒了性命……


  楚臨用一根發簪將許青煙的頭發挽起，又與她一同吃了早飯，便有丫鬟送了藥來。今日已經是服藥的第三天，楚臨明顯發現許青煙的精神頭一日比一日好起來，越發的相信這藥管用，隻要服滿七天，青煙身體裏的毒就能完全解了。晚些時候許青煙醒了，稍稍一動便聽見楚臨哀嚎了一聲：“別動別動，腿麻了……”


  許青煙身子忽然一僵，然後劇烈顫抖起來，楚臨一驚，以為自己聲音太大嚇著她了，忙將她扶起來，急道：“怎麽了？又疼了嗎？”


  許青煙顫抖得越發厲害了，楚臨終於察覺出不對勁兒，將許青煙的頭抬起來一看，卻見她衣襟上都是血，當下心涼了半截。


  許青煙不能自控地抽搐起來，甚至都直不起身子，楚臨死死將她抱住卻沒什麽用，她吐出大口大口的黑血來，最後終於平靜下來，她顫抖的手摸了摸楚臨染血的臉頰，笑了笑：“看來那藥沒有什麽用，這下我真的要死了。”


  楚臨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咬著牙道：“你不要死，青煙。”


  他慌張的喊人，也不知道叫了太醫進來有什麽用，連這藥都沒有用，他還能怎麽留住許青煙呢？楚臨揪著太醫們的領子，不管不顧的把他們往許青煙的身邊拉，“救她，朕不管你們用什麽辦法，救她！”


  太醫們麵麵相覷，他們早就將看家本領拿出來了，根本束手無策。也就是這個時候，楚臨突然想到許嘉生前的模樣，眼中放出光芒：“嘉兒，當初嘉兒中毒不是用藥吊著性命嗎？那藥呢？你們把那藥藏到什麽地方去了，快點端出來，端出來——”


  終於，有人開了口：“皇上，太子爺當時不是用藥吊住了性命，而是用銀針封住了周身大穴，讓他陷入了沉睡，皇上若是想……臣等也可以為娘娘封穴。”


  “封住穴位會如何？”


  “不吃不喝，不能睜眼，不會說話，就像是活死人一般。”


  許青煙猛烈的咳嗽起來，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對著楚臨說道：“不要……楚臨，你若是封我的穴位，我……我恨……”話還沒有說完，抬起的手猛地墜落在地。


  “青煙……青煙——”


  楚臨猛地把她抱在懷裏，悲傷溢了出來，世間一切都失去顏色。他緊緊地抱著懷中的女子，目光呆滯的看著天邊：難道，真的要失去了嗎？

  也就在這個時候，圍牆外兩個人爭吵的聲音傳來：“今天就是最後一天了，樓神醫真的不打算將那個方法說出來？”


  “你以為我不想救她嗎？！”樓月的腳步一頓：“換血之法是以命換命，若是可以，我寧可將自己的性命換給她。可是隻有他的血和青煙的……楚國現在這個情況，可以失去皇後，卻不能失去皇帝！”


  他說的那個能以命換命的人，再清楚不過。


  楚臨腳步踉蹌的從椒房殿中走出來，就像是一個醉酒的人，可是眼中再也沒有了生氣。他走到樓月麵前，揪起樓月的領口，毫不猶豫的揮拳而上：“你把青煙還給我！”


  樓月見他這般樣子，已然猜到許青煙命休矣，心絞痛無比。但麵上依舊淡定，“楚臨，你是皇帝，你不僅要對青煙負責，你更要對楚國的百萬百姓負責，若是用你的性命換了青煙的命，你讓楚國百姓怎麽辦？！”


  楚臨對他的話置若罔聞，一拳接著一拳打過去，“你把青煙還給我，要是她不在了，我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