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她怎麽舍得死

  大火就在冷禦把洛懷柔放到安全的地方時徹底將倉庫吞噬，冷禦在漫天的火光中問：“洛懷桑呢？”


  洛懷柔抬起顫巍巍的手指向那邊：“她，她在倉庫裏！”


  “什麽？”


  洛懷桑還在倉庫，那麽也就是說……冷禦轉身就往倉庫衝。


  她還在裏麵，他要救她出來，把她救出來。


  “禦，那裏很危險，你不能去。”洛懷柔死死的拽住他，抱著他的腿不肯鬆手，“桑桑把我騙到這裏是想燒死我，如果不是你來的及時，我已經被燒死了。”


  就算真的是這樣，冷禦也不想洛懷桑死，生死一瞬，他終於可以正視自己的心。


  他要洛懷桑，他還要他和洛懷桑的孩子。


  “你鬆手！”


  “我不能眼睜睜的看你去送死，我死也不鬆！”


  話音一落，被燒的隻剩空殼的倉庫轟的一聲倒塌。


  “洛懷桑！”


  甩開洛懷柔，冷禦揮動著已無知覺的雙腿朝倉庫跑。


  來不及了，他知道一切都來不及了，可洛懷桑不能死，沒有他的允許，那個倔強的小女人怎麽舍得死？

  “洛懷桑！”


  沒有人回應，隻有耳畔大火的怒嚎，冷禦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雙手緊緊抓著身下被烤的炙


  熱的泥土，濕潤的眼角被熱浪蒸幹。


  ……


  消防車在五分鍾後趕到，合力撲救還用了兩個小時才將大火撲滅。


  站在不遠的冷禦就像一具木偶，大火燒了多久，他就望了多久。然後不顧所有人的反對，衝


  進廢墟，在濕漉漉的斷壁殘垣上尋找。


  他覺得會有奇跡，洛懷桑也許就藏在某個沒有燒到的角落逃過一劫，但沒有，他翻遍了每一個地方每一個角落，都沒有。


  “冷先生，別找了，我的隊員已經確認過了，沒有人員生還。”


  倏地掐住了消防隊長的脖子，冷禦雙目腥紅：“是你們沒想救她對不對？火勢太大了，你們沒想救人。”


  “冷先生你冷靜一點。”甩開冷禦，消防隊長一臉怒容，“我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活人，但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施救時間。”


  最佳的施救時間……


  是他救了洛懷柔的那一刻。


  殘酷的事實擊打著他，心髒被撕裂一塊，連著皮肉硬生生的扯下，所以他是凶手，是他的選擇把洛懷桑送上了不歸路。


  “洛懷桑！懷桑！”


  ……


  三日後，警方在倉庫廢墟中提取到了屬於洛懷桑的DNA。


  根據洛懷柔的口供，是洛懷桑人為縱火，警方也確實在現場找到了人為縱火的痕跡，所以此案正式定性。


  “因放火人已確認在大火中死亡，所以這件案子……”


  “死亡？”冷禦把桌子拍的震天響，根本不顧負責這件縱火案的辦案多年的老警官，“屍體呢？沒有屍體你們就敢判定死亡？”


  大火燒了那麽久，怕是骨灰都燒沒了，可冷禦畢竟是惹不起的人物，老警官隻能硬著頭皮公事公辦：“這件案子就算結了，冷先生，還請您節哀順變。”


  “節哀？節什麽哀？洛懷桑沒死，你們把人給我找出來！”


  怒吼在警局內回蕩，可冷禦就是把這裏鏟平，警員們也變不出一個洛懷桑給他。洛懷桑已經死了，所有人都相信她死了，隻有冷禦不相信。


  從警局出來時，冷禦的臉色和陰沉沉的天氣一樣難看。


  接他的車子停在路邊，坐上後座他捏著脹痛的眉心，他已經三天沒有合眼，因為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洛懷桑。


  回到別墅他屏退了傭人管家，一個人癱坐在沙發，天黑了他不想開燈，怕刺目的光亮提醒他，身邊再沒有了洛懷桑。


  “懷桑……”


  半夢半醒之間他在囈語，心口處突然一陣抽痛讓他清醒過來，視線不經意的移向當初囚禁洛懷桑的房間，恍然發現燈是亮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