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堂姐妹
他怔了一下,難得語氣苦澀:“我也想,可涼夏不願跟我走。我去英國的頭一年,跟涼夏幾乎天天都要通電話,後來她說電話費貴就改成寫信,我也由了她;可第二年她的信件就越來越少了,直到我寄出最後一封信,等了長達半年也沒收到她的回信,打她電話也打不通。” 那時應該便是到了涼夏發病的時候了,她無力再握筆或者是不敢告訴杜少澤事情真相。 不知道是不是日記本的原因,杜少澤逐漸散了之前的戾氣,隻剩消沉與悲慟。 我把心一橫,冒著他再動怒的風險將心中憋了很久的話問出來:“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要找你很容易,隻需要隨便安排人去調查就行了。等我查到你們的時候發現現實真的很有意思,你媽得了尿毒症性命垂危,她一心維護的女兒卻生在一個不堪入目的家庭裏,承受著丈夫的暴力與婆婆的唾罵。” 心頭鈍痛,那是我不堪回首的過往,此時就像被重新揭開已經愈合的傷疤似的。 用力握了握拳,對他道:“既然你滿心仇恨,看到我跟我媽如此淒慘,豈不是正如你意。你不該是任由我媽自生自滅,也任由我在那不堪的婚姻中煎熬嗎?” “因為不夠。那些報應對你們來說是痛苦,對我而言還遠遠不夠彌補失去涼夏的痛,我要親自為涼夏報仇,要讓當初涼夏所嚐到的屈辱加倍地還在你們身上!” 我定定看著他,忽而感覺極度嘲諷:“可如今呢?涼夏的日記你也看了,她對我媽沒有半點恨意,甚至她還讓你來愛我呢?” “愛你?你配嗎?”他無情地質問。 我點頭,“是,我是配不上你。可你這個口口聲聲愛著涼夏的男人,卻終究還是要娶別的女人,可見你的愛情也並沒有太高尚。” 男人永遠都是對別人一套製度,對自己卻又是另一套製度,他可以移情別戀了還高喊愛情至上,卻不去想自己的行為是否配得上愛情兩字。 杜少澤沉怒地盯著我,那眸中燃燒的火焰像要將我燒盡一般。 卻從他齒縫中迸出幾字來:“蘇眉是涼夏的堂姐。” 我腦子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麽?” “我要娶的女人,是涼夏的堂姐。涼夏說過,那個家裏隻有蘇眉對她是最好的。” 我徹底怔愣住,涼夏與蘇眉是堂姐妹,那涼夏就也是蘇家人,她其實是姓蘇? 一直聽杜少澤喊涼夏這名字,媽媽也矢口不提蘇家,所以我隻當涼便是姓氏,卻原來其實涼夏應該叫蘇涼夏。那麽蘇眉對我如此憤恨,除了杜少澤的關係,還有涼夏的原因? 杜少澤帶我離開校區房時我依舊恍恍惚惚,以致於有輛電瓶車往我身上撞來卻不自知,是杜少澤眼明手快將我往身邊一拽,我被拽的撲跌在他懷中,隻覺身後那電瓶車幾乎擦著背呼嘯而過。我臉色發白地扭轉過頭,隻看到那輛電瓶車的車尾。 心頭驀然而沉,上次在醫院被護工撞倒已經證實是蘇眉所為,這次這輛電瓶車也會是她安排的嗎?如果是,那她當真是要置我於死地。 杜少澤眉宇緊蹙了對我低喝:“眼睛不看路的嗎?” 我從他懷中掙脫開身子,往後退了半步,低下頭道:“我沒事,我們走吧。” 他冷盯了我一瞬,丟下我徑直走向了車,背影都帶著一股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