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神助攻還是豬隊友
一頭紮進廳堂裏，見到田宇這個生麵孔，林八穩當即身子略微頓了下：“呦，這是有客人啊！”
“嗨”林四平歎口氣把頭別向一邊，看都不看自己這個弟弟一眼。
怪不得林四平看不上這個弟弟，自幼林八穩就是吊兒郎當的沒個正形，走到哪裏都是大呼小叫，遇到個芝麻綠豆大的事情就沉不住氣。
原以為林八穩是年歲尚淺，想著將來成了家，有了子嗣，這個毛毛躁躁的毛病就改了。已經過了不惑之年的林八穩成家了不說，妾室更是納了兩房。育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也算是兒女雙全。
可即便這樣為人夫為人父了，林八穩還是這般咋咋呼呼的沒個沉穩勁，林四平自然看不上這個弟弟。
林仙兒則是不然，對於自己這個二叔可是喜歡的緊。
林四平和林八穩兄弟兩年歲相差無幾，林四平作為自己的父親是嚴肅刻板，在林仙兒看來有些近乎頑固迂腐。林八穩作為自己的二叔，小時候就經常掏弄些糖人、泥人的哄逗自己開心。即便自己長大成人，已經到了豆蔻之年，二叔掏弄到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還是忘不了自己。
林仙兒站起身，將自己的座椅讓出來：“二叔，快快入座！方才聽你在院裏叫喊，說是有事相求。一家人說什麽求不求的，隻要仙兒能做到，都包在仙兒身上。”
“你那串串香是不是般到大中華洗浴中心了？”林八穩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林仙兒先前的座位上。
見林仙兒點頭稱是，林八穩當即一拍巴掌高呼：“太好了！那侄女一定於那洗浴中心的東家相熟？”
萬萬沒想到，二叔有此一問，林仙兒一時也不該如何回答。
這要說是不相熟吧，事主就在堂內坐著呢，隻怕是這話說出來太過傷人。若是說相熟吧，父親剛剛和小賊唇舌交戰了一番，隻怕父親就要氣血攻心了。
林仙兒偷偷的用餘光瞄了一眼田宇，隻見田宇老神在在的喝著茶水。又偷偷瞄了一眼父親，隻見林四平正麵色不善看著自己這邊。
望著遲遲不答話的林仙兒，林八穩著急道：“熟還是不熟，你到是給二叔一句準話啊！”
“還好，有過數麵之緣！”林仙兒想了一個折中的說辭，兩邊都不至於得罪。
“都這個時辰了，你怎麽還在家中不去鋪子裏？”林八穩當即起身，拉著林仙兒的衣袖：“走走走，二叔隨你一同去鋪子裏，你給我引薦一下洗浴中心的東家！”
“咳咳”林四平輕咳兩聲打斷了兩人的拉扯：“八穩，你一心結識洗浴中心的東家所為何事？”
“何事？還不是為了省下1000兩銀子！”林八穩憤憤不平的說道：“你是沒見你那三位老友得嘴臉，一人捧張洗浴中心得銀卡給我顯擺啊！咱們林家後人何時遭過這等白眼，我當即就讓錢家的胖小子給我也辦一張！”
林八穩全然沒有察覺林四平的臉色變得鐵青，還在自顧自的說道：“那錢姓小兒張嘴就是兩！憑什麽他們都是9000兩，到我這就要兩！這不是看人下菜碟麽！真當林家的銀子都是大風刮來的！”
就在林八穩鳴不平的時候，林仙兒不知為何竟然心生竊喜，下意識的瞄了一下林四平。隻見父親胸脯上下起伏，整張臉都黑著，雙手更是死死攥著圈椅的扶手，分明就是在暴走的邊緣。
二叔這一番火上澆油，隻怕是父親要**雷霆了，那後果不可預料，林仙兒急忙拉扯林八穩的衣袖，讓其別再說下去了。
林八穩是越說越生氣，絲毫察覺不到林仙兒的阻攔：“好侄女，你就為二叔引薦引薦這位洗浴中心的東家！我到要好好質問質問他，憑什麽別人9000兩就可以辦張銀卡，我堂堂林家的二老爺辦不了！咱們林家可是投了銀子到他洗浴中心的，這點薄麵都給不得麽？”
眼見攔不住二叔，林仙兒急中生智，順著林八穩的話往下找補：“仙兒聽明白了，二叔並非是真心想辦什麽銀卡，不過是為了和他們置氣而已！隻是置這份氣要花9000兩，未免得不償失！”
說出這一番話，林仙兒可是一直暗暗觀察著林四平，見其麵色稍有好轉，林仙兒提著的心才稍稍放下。
家庭矛盾化解後，林仙兒轉而對著田宇微微頷首，以示自己的歉意。
田宇聳聳肩，回以微笑，全然不將此事不放在心上。
“置氣？我才不屑於和他們置氣呢！”林八穩方才一番長篇大論頓覺得口幹舌燥，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二叔打聽過了，這銀卡真是個好東西！純銀打造，每張上麵還有對應的編號，叫什麽防……防偽標誌！”
“知道什麽叫防偽標誌麽？”林八穩環視一圈，見無人答話，便顯擺的說道：“就是用來預防造假冒充的！這洗浴中心的東家真是個未雨綢繆的奇人，若不是他不肯9000兩賣我一張銀卡，我還真想好好和他結識一番！”
一聽林八穩對田宇不吝言辭的大加讚賞，林四平就氣不打一處來，當即冷哼道：“哼，什麽未雨綢繆，不過就是嘩眾取寵！”
林八穩擺擺手說道：“大哥此言差矣！若是這位東家不是事先預料到銀卡會大賣，何須大費周章的搗鼓什麽防偽標誌？無非就是怕日後銀卡售罄，有人借機模仿，以假亂真啊！”
林四平斜眼看了一眼事主田宇，見其端坐一旁不帶任何表情，好像談論的另有其人與他毫不相關一樣。喜怒不形於色，又有如此深遠的眼光，此子倒也算是人中龍鳳。
縱然林四平心裏給了田宇很高的評價，嘴上依然不認輸的說道：“就如你所言，這位東家深謀遠慮，防患於未然！但這一切都有前提，是售價兩一張的銀卡能夠售罄！隻怕如此米珠薪桂的銀卡想要售罄，要到猴年馬月了！”
“猴年馬月？”林八穩反問一句，如實的說道：“光是昨日夜裏，一口氣就售出了七八張。其中不乏一些銀子沒帶夠的，今日一大早就奔了錢莊取銀子，為的就是爭搶那些編號靠前的銀卡！”
起初，林家父女都以為田宇謊報了銀卡售賣的數量，聽了林八穩的一番話，二人都是齊刷刷的將目光望向田宇。
人啊，就是這樣，他要是不相信你，任憑你說一千道一萬他還是不信。偏偏旁觀的人隨口一句，他們就會信以為真。
田宇用手指蹭蹭鼻梁，頗為尷尬的說道：“確如二老爺所言，昨日夜裏售出了8張銀卡。隻是今日一大早，在下就登門叨擾，至於是否有人前來辦卡，田某真的一無所知！”
“你就是大中華洗浴中心的東家？”林八穩當即從椅子上跳起來，指著田宇問道。
“不才正是在下”田宇起身，恭恭敬敬的回應道。
“想不到洗浴中心的東家竟是這般風度翩翩的少年郎！”林八穩當即心裏冒出個想法，將其招做女婿：“不知閣下婚配與否？”
這林家的二老爺思路還真是清奇，如此跳躍，田宇一時都沒有跟上。不是應該質問自己，為何不能9000兩將銀卡賣給他麽，怎麽好端端的問起自己是否婚配！
田宇沒有回答，而是下意識的看向了林仙兒。
此時的林仙兒，也在翹首以盼的等著田宇回答。
一直以來，林仙兒隻知道小賊和凝兒姑娘存在著諸多曖昧，並不知其中究竟是何關係。礙於女兒家的顏麵，林仙兒也從未就此事問過田宇。如今二叔開口問出，林仙兒可謂是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從林仙兒的眼裏，田宇看出了那份抗拒，又按捺不住想知道答案的迫切。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真相縱然傷人，但是可以刮骨療毒。一時的痛徹心扉，總好過善意的隱瞞被揭穿，毒素已經蔓延至五髒六腑，那種終身揮之不去的痛。
凝兒為了自己不惜和家人決裂，被趕出家門，一路走來，更是毫無怨言的任勞任怨。試問自己若是連個名分都給不了她，那真的是枉費了自己再世為人。
田宇略帶歉意的看著林仙兒，如實的說道：“在下已經婚配。”
隨著田宇一番擲地有聲的話落下，廳堂裏頓時陷入了一片寂靜。林仙兒身子像是無根的浮萍一般，輕輕一晃，臉色也像是久病未愈一般，變的蒼白。
林四平頗含深意的看著田宇，難道自己所有的顧慮都是多餘的？此子並非覬覦林家的家產，故意接近自己的女兒？看來，一切都是女兒的一廂情願罷了！如此也好，心結全無，仙兒就能了無牽掛的嫁入齊府了。
有人歡喜有人愁，林八穩好一番唉聲歎氣，好像田宇的婚配是一件多麽十惡不赦的事情一般。林八穩雖說不是林家的家主，可在林家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管林八穩如何看好洗浴中心的前景，斷然也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去給田宇當個妾室。
短暫的沉寂後，林八穩率先打破了尬尷的局麵開口道：“婚配了好，婚配了好！田老板如此年少有為，想來擇偶一定也是天賜良配！”
田宇回以一個微笑，算是謝過了林八穩的稱讚。
“仙兒身體有些不適，先行回房歇息了！二叔，田公子還請自便！”林仙兒施禮後，轉身就要離去。
若是在待在這個廳堂裏，林仙兒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林仙兒害怕自己會悄然落淚，會讓小賊看到自己狼狽不堪的樣子。
林仙兒更為害怕的是自己會忍不住質問，質問小賊為何已經婚配還來撥弄自己的心弦，質問小賊自己在他心裏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質問小賊自己哪裏比不上凝兒姑娘。
既然你已經有良伴共度餘生，為何還要對仙兒如此好？既然你已經有良伴常伴左右，為何還要幹涉仙兒的終身大事？既然你已經有良伴相濡以沫，為何還要一次次的給仙兒希望？
內心五味雜陳的林仙兒別說質問了，連和田宇對視的勇氣都沒有。林仙兒隻想逃離，逃離道沒有小賊的地方。或許不在同一屋簷下，林仙兒才覺得自己可以呼吸。
林八穩全然沒有察覺林仙兒的異樣，上前將其攔住，小聲的說道：“好侄女，你倒是幫二叔說說好話啊！這可是一千兩啊，一千兩！”
林仙兒將自己隨身一直攜帶的一張金燦燦的卡片丟盡林八穩的懷裏，頭也不回的離開正廳。
“這個丫頭，二叔白疼你了！”林八穩先是抱怨一番，當看清手中的金燦燦的卡片是何物後，當即原地一蹦三尺高：“金卡！這可是洗浴中心的金卡啊！五萬兩銀子一張啊！”
望著一點正形沒有的林八穩，林四平心中也是暗歎，歪打正著。自己這個弟弟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相信女兒肯定對田姓小子死心了。
“八穩，如今你也算是得償所願了，你就先行退下吧，我和田老板還有些事要談”林四平當即下了逐客令。
林八穩目光一直停在金卡上，翻過來倒過去的那叫一個愛不釋手：“好好好，我這就走！”
等著林八穩離開，廳堂裏就剩下了田宇和林四平兩人，還有一直在門口等著聽喝的年伯。
林四平用手摸摸茶碗後，便開口道：“年伯，茶水有些涼了！”
年伯心領神會的將房門關上離開，也不知是去從新沏茶了，還是去做什麽了。
“現在沒有外人，田老板……”林四平話未說完，就聽門“哐當”一聲被推開，撞開門的不是別人，正是去而又反的林八穩。
林四平當即一拍桌子怒喝道：“你還有沒有規矩，仙兒不是已將金卡送於你，何故又慌慌張張的撞門進來！”
林八穩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什麽，指著手裏的金卡道：“這卡上寫的是侄女的名諱林仙兒，知道的是侄女送給二叔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偷搶來的！”
“田老板”林八穩一臉諂媚的對著田宇說道：“不知貴店能否將這張卡收回，從新發一張刻著林八穩名諱卡片交還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