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王獻之並非真凶
周邊的溫度驟然下降,田宇暗道壞了。
錢胖子之所以不慣著馬大川,明知力所不敵還豁出性命和馬大川動武,多半都是因為馬大川侮辱了錢有財。足以見的,錢有財在錢胖子心裏是多麽重要。
如今,殺父仇人之子就這麽堂而皇之的坐在錢坤麵前,錢胖子理智頓失,一個箭步就衝了出去。
隻見錢胖子居高臨下的抓住王立文的脖領子:“你來作甚,這裏不歡迎你!”
王立文輕拍錢坤的手背,臉上的笑容不減反增:“進門皆是客!豈有將客人往外趕的道理?難不成,這是錢有財傳授你的經商之道?”
火上澆油,錢坤聽聞王立文提及家父,當即暴走:“住口!家父名諱也是你能直呼?如何經商也不用你指手畫腳!念在你是個殘廢,趁早滾出去,本少爺不介意在廢了你的雙手。”
“錢兄,我知道你對錢老爺的死耿耿於懷”王立文任憑錢胖子薅著自己脖領,耐心的解釋:“先不說是不是家父毒害了錢老爺!就算真是家父所為,他也已經認罪伏誅,錢兄何苦執迷於上一代的仇怨?”
王立文感覺到錢坤的手有了鬆動,繼續開口道:“錢兄輾轉反側,未能入眠時可曾想過,家父和錢老爺無冤無仇,為何一定要置其於死地?”
眼見錢坤眼神渙散,開始思索,王立文再次開口:“就算家父想要謀害錢老爺,差遣個旁人不好麽?非要嫌自己命長,挑一個隻有三人在場的時候,還是在錢家酒樓這種地方,讓縣衙抓個現行?”
錢坤心裏的防線一步步被王立文擊潰。
無數次的夜不能寐,錢坤也曾想過,以王獻之的老謀深算,怎麽會這麽不計得失毒害自己的父親。苦於沒有線索,錢胖子隻能寄希望於王獻之就是真凶,來慰藉喪父之痛。
錢胖子呆立在原地,心中暗暗呢喃“爹,你到底命喪誰人之手?孩兒到底該向誰尋仇?”
隻聽王立文招呼一聲“壓上來”,就見一個下人穿著的人被兩個精壯的漢子帶到大廳。
這個人看著好生眼熟,又是一番仔細辨認,田宇才想起來,這不是當初去錢家酒樓和錢有道談買地之事的那個跑堂的小二麽!
王立文將幾張銀票扔在地上:“將你知道的如實說來,這些銀票就是你的!”
小二小心翼翼的環視四周,見這些人不是窮凶極惡之人,才緩緩開口道:“錢老爺遇害的當天,我撞見錢掌櫃將一包白色的粉末放入茶碗裏。誰知道……誰知道後來錢老爺就落了個七竅流血,慘死的下場!”
“為何當時不上告衙門?”王立文出言詢問。
小二縮縮脖子,陪著小心:“當時就我一個人看到,小的也不確定那就是毒藥啊!這無憑無據得,小人怎敢上告衙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就沒敢直言。”
王立文滿意的點點頭:“這些銀票是你的了!”
如蒙大赦的小二當即撿起地上的銀票,瞅準了空擋,奪門而逃。
隻見王立文一抬手,兩名負責押解的精裝漢子立刻轉身離開了洗浴中心。
作為旁觀者的田宇,當即在心裏暗道,錢有財的死果然沒有這麽簡單。
王立文整理下胸前的衣襟:“想來真相呼之欲出了,毒害錢老爺的並非家父,而是錢老爺的袍澤兄弟錢有道!”
“不可能”錢胖子立即反駁道:“同為錢家後人,他怎麽會謀害自己的家人?”
“家人?”王立文反問一句,隨意一笑:“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錢有道任勞任怨的給錢家賣了一輩子命,到頭來還是一個掌櫃,試問誰又願意屈居人下?”
錢坤倒退兩步,搖著頭說道:“我不信,我不信,你會好心好意幫我尋找殺父仇人?”
“此言差矣”王立文目光深邃的說道:“我如此做並非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替家父洗脫冤屈!”
錢胖子蹲下身子,不停的揉搓著自己的發絲。
“言盡於此”王立文看著近乎崩潰的錢坤:“田兄當時也在場,錢少爺若是不想令尊死不瞑目,不妨問問田老板可曾發現什麽異常。”
田宇在王立文身上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自由養尊處優的王府大少爺,按理說要是落了個終身殘疾的下場,隻怕是會就此一蹶不振。更別說,王府家變,家產被抄沒了,王獻之更是以命抵命被賜死,王立文非但沒有破罐破摔,反爾好像城府更深了。
難道真的隻是為了王獻之洗脫冤屈這麽簡單?不會得,王立文若是單單想要為王獻之洗脫冤屈,就不會將證人帶到洗浴中心,而是帶回南陽交給徐知府。
難道是借刀殺人?
隱約中田宇好像抓到了什麽線索,又捋不出什麽頭緒。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想不明白,田宇索性就放棄了,轉而走向蹲在地上得錢胖子。
聽聞腳步聲靠近,錢胖子淚眼婆娑得抬起頭:“宇哥,難不成真的是錢有道毒害得我父親?你當時在場,難道真得不是王獻之那老賊麽?”
田宇長出了一口氣,將錢胖子攙扶起來:“當時我確實在場,這件事透著一股邪性!在我看來,殺害你父親的人確實另有其人。就這件事看來,王獻之是被冤枉得。”
“那……那你為何不早告訴我!”錢坤一把甩開田宇得手,怒聲質問。
“說是為你好,你肯定不信”田宇言語中透漏著無奈:“那時正趕上我淪為階下之囚,宋師爺還遊說我,讓我當堂指證王獻之。我隱隱得覺得你父親之死,或許有曹宏盛再背後推波助瀾,告訴你就是在害你!”
錢胖子一臉得可不思議,直愣愣得看著田宇。
眼見田宇眼神中得肯定,錢胖子當即語無倫次道:“錢有道,錢有道,我要去找錢有道問清楚.……為什麽,為什麽要謀害我爹.……”
錢胖子一步三晃,腳底漂浮,顯然是急火攻心。若是就這麽放任不管,指不定惹出什麽禍事。
田宇當即橫在錢胖子身前阻攔:“不準去!此事要從長計議!”
錢胖子用力得推搡了田宇一把,聲嘶力竭的吼道:“敢情那不是你爹,那是我爹!身為人子,不能在生前盡孝,難道還要讓他死得不明不白?”
隻聽“啪”的一聲響,田宇抬手給了理智全無的錢胖子一記耳光:“你舍得死我就舍得埋!錢有道現在有錢有勢,你一個被掃地出門的落難少爺,碾死你就像碾死一隻臭蟲一樣簡單。”
關心則亂,錢坤何嚐不知現在的自己和錢有道就是雲泥之別。自己這般做,就是在以卵擊石。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就這放任錢有道逍遙快活,揮霍錢有財苦心積攢下的家產,錢坤又是心如刀絞。
束手無策的錢坤當即甩開膀子,嘴巴子像是不要錢一般,死命的抽打著自己。一邊抽打,一邊嚎啕:“爹,孩兒沒用,眼睜睜看著真凶逍遙法外,確不能為你報仇……”
眼見錢胖子被馬大川毆打的舊傷再次出血,田宇急忙按住錢坤的雙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此事若真是錢有道所作,我一定讓他繩之以法。”
人多嘴雜,未雨綢繆雙凝早在提及錢有財的時候,就把大廳的一眾員工驅散。
雙凝邁步來到錢胖子近前,出言安慰道:“不管令尊死於誰人之手,恩公說了要將此人繩之以法,就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嘴巴子不白抽,錢坤不像先前那般衝動,一臉歉意的看著田宇:“對不起,宇哥。方才我一時情急,不識好歹的險些推你一個跟頭。”
“滾蛋!”田宇錘了錢胖子一拳:“趕緊去把你的臉收拾收拾,血絲呼啦的看著就瘮人!”
錢胖子欠欠身:“嫂嫂,我先去梳洗一下。”
目送著錢胖子離開,大廳隻剩下了田宇和雙凝二人。沒有外人在,剛好方便和雙凝談談,讓林仙兒出演趙靈兒一事。
“凝兒.……”
“其實吧……”
“就是.……”
田宇幾次開頭,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來。
“欲言又止,可不是恩公的作風!”雙凝將雙手抱在懷裏:“醜話說在前麵,若是恩公想要說服凝兒讓仙兒小姐出演趙靈兒,那就免開尊口。”
得,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凝兒堵死了!
好在田宇已經在來的路上想好了對策,把雙凝拉到椅子前坐下:“今天並非是想和你商討誰出言趙靈兒,而是想給你講個故事。故事得男主人公叫景天,女主人公叫唐雪見……”
一晃就是一個時辰過去了,田宇挑選了仙劍奇俠傳三當中得幾處經典橋段,繪聲繪色得描述給雙凝。
梳洗後的錢胖子,換了身衣裳再次來到大廳時,隻見雙凝梨花帶雨,一雙杏目哭的又紅又腫。
錢胖子以為雙凝是為自己抱不平,大受感動的錢胖子當即開口:“嫂嫂放心,日後我定然不會貿然行事。你不是說了麽,宇哥言而有信,一定會還家父一個公道。”
雙凝深情的看著錢胖子:“倘若普天之下的人都在飽受饑餓,你身上的肉又能換來糧食救濟蒼生,試問你願意割下身上的肉普渡眾生麽?”
錢胖子當即被雙凝灼熱的目光盯著的麵紅耳赤,大義凜然的答道:“別說能普渡眾生了,就算隻能換來你和宇哥一頓酒足飯飽,不就一塊肉麽,拿去便是。”
“錢胖子錢胖子的聽起來不雅,不如今後稱呼你茂茂可好?”雙凝擦拭著眼角的淚水說道。
茂茂是個什麽東西?這就洗個澡換身衣服的功夫,怎麽自己就成了茂茂?錢胖子一頭霧水的看向田宇。
田宇也不好過多解釋,暗中朝錢胖子點點頭。
心領神會的錢胖子,當即回答道:“嫂嫂英明,這個茂茂聽起來就比錢胖子順耳。”
田宇是時候的說道:“不知凝兒對唐雪見這個角色.……”
方才還沉浸在故事情節中不能自拔的雙凝,當即打斷田宇:“恩公如何煞費苦心的編撰出這麽動人的故事情節,就是為了讓凝兒放棄趙靈兒,轉而演唐雪見吧?”
當場被識破,田宇略顯尷尬。
“並非如此”田宇快速調整自己的心緒:“你想啊!先讓仙兒小姐出演趙靈兒試試水!若是仙劍奇俠傳不被眾人接受,挨罵的也是仙兒小姐。若是備受眾人追捧,凝兒剛好可以借著這波熱度,出演仙劍奇俠傳續集的唐雪見啊!”
“罷了,就依恩公所言!”雙凝起身就要離開。
走到半路,雙凝駐下腳步說道:“但是恩公必須出演菜牙景天,錢胖子出演茂茂!”
等到雙凝走遠,錢胖子才開口問下田宇:“這個茂茂是何物?難不成是什麽奇珍異獸?吃了這個肉可以長生不老?”
沒有和智商堪憂的錢胖子解釋,田宇起身離開大廳,回了自己的房間。
伏在書案上,田宇想要抓緊時間,盡快將仙劍奇俠傳續集的故事寫出來。提起筆後,才發現諸多事情在自己腦海中盤旋,根本就寫不下去。
原以為有了銀子之後,一應事物都有專人打理,自己能落個輕鬆自在。誰承想,自己的賣身契還沒有解決,又憑空多了查明梁班主偷竊之事,還錢有財公道這些應該官府去做的事。
正所謂事有輕重緩急,這些事都不是一簇而就的!距離三月之約到期的日子已經不足半月了,當務之急是要盡快贏下這場賭約。洗浴中心雖說走上了正軌,每天都有銀子入賬,可這遠遠不夠。
按部就班的肯定是輸定了,現在隻能寄希望於小福子這邊將那些暗門娼妓培訓好。隻要這些暗門娼妓能推銷出去3張銀卡,那兩銀子就有了著落。
看著書案上隻字未有的白紙,田宇將手中的炭筆一人,反正也寫不下去,索性去看看小福子那邊進程如何了。
打定主意,田宇當即離開房間,朝小福子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