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返回青州
府衙外,錢胖子坐在馬車裏抱怨道:“哼,早知道連門都不讓進,本少爺還不如躺在客棧睡大覺!”
“這什麽馬車,四處漏風。還有這幹糧,比石頭還硬,這是要咯掉本少爺的牙麽”錢胖子說著,用手裏的幹糧敲擊著馬車,發出“鐺鐺”的聲響。
“我說這位胖爺,你把簾子放下不就不漏風了麽”車夫啃著手裏的幹糧:“有窩頭吃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
錢胖子用高人一等的語氣說道:“天生就是趕車的命,幾個破窩頭整的跟寶貝似的。本少爺還是錢府少東家時,哪頓飯不是山珍海味?”
見車夫滿臉不屑,一股勁的翻白眼,錢坤一撇嘴:“你還別不信!實話告訴你,本少爺就算上街行乞了,那每天至少也有一頓白米飯。”
就在錢坤白活的時候,車夫早已將手中幹糧吃完,小心翼翼的把指縫間的殘渣都捏起放進嘴裏。
“這位大少爺,受累你趕緊去要碗白米飯去,我這趕了一天的車,屬實是沒吃飽”車夫說著伸手就抓向了被錢坤仍在一邊的窩頭。
“住手”錢胖子快速搶過窩頭,咬了一大口,口齒不清道:“此一時彼一時麽。”
“要不是裏麵那位爺出手闊綽,差不了這幾個窩頭錢,你就等著喝風吧”車夫不在和錢坤廢話,閉上眼開始養神。
錢胖子用力的啃著手裏的窩頭不再言語,生怕車夫說出什麽更紮心的話,將自己最後那點優越感,諷刺的蕩然無存。
從府衙出來,田宇吩咐車夫就近找個客棧住店後,就一言不發了。
錢胖子有心想問錢家的事,但是田宇一直冷著臉,隻能用詢問的眼神看向雙凝。
雙凝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錢胖子識趣的窩在馬車裏假寐,雙凝則低頭沉思。除了車轅在路麵上滾動的“轟隆”聲外,整個馬車死一般的寂靜。
府衙內,徐望山在送走田宇後,便招呼下人把酒菜撤掉,沏了一壺上好的大紅袍。
王立文輕抿一口茶水:“田宇這小子先是在錢家酒樓胖揍曹天浩,進而在公堂上又將其毒打一遍,可謂是把曹家父子得罪死了。徐伯父將如此重任委托於他,隻怕是白白浪費功夫。”
“賢侄此言差矣,老夫剛好看重的就是他和曹家父子不死不休!”徐望山放下茶碗,解釋道:“就因為他們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田宇這小子一定會傾盡全力去搜集曹宏盛的罪證。”
“隻怕是這小子還未能探聽出什麽有用的消息,就步了家父的後塵”王立文撇撇嘴,道出心中的疑慮。
“賢侄莫不是擔心這小子的安危吧?”徐望山問道。
“斷腿之仇,曆曆在目,立文恨不得將田宇殺之而後快”王立文收起陰狠,笑道:“小侄是怕耽誤了伯父的正事,顧才有些擔憂。”
“先不說是否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倘若這小子真的被曹宏盛暗害,權當是為賢侄報仇了”徐望山一臉壞笑:“萬一要是這小子瞎貓碰到死耗子,那也算對得起獻之兄的在天之靈了。”
“徐伯父算無遺漏,小侄佩服之至”王立文奉承完徐望山,轉而問道:“這小子倘若真的走狗屎運,不知事成之後,徐伯父打算如何發落他?”
“賢侄放心,無論成敗,那小子的生殺予奪都是賢侄一句話而已”徐望山說著從懷裏掏出田宇的賣身契放在桌上。
“哈哈哈……”王立文仰天大笑,揉搓著不能動彈的雙腿:“徐伯父為亡父報仇伸冤,又為立文討回公道,他泉下有知,也該瞑目了。”
“獻之兄與我是莫逆之交,日後你就踏實住在府上。等到大仇得報,伯父一定助你重建家業”徐望山說道。
“伯父對我恩重如山,小侄以茶代酒,謝過伯父的大恩大德”王立文熱淚盈眶的端起茶碗。
徐望山也不推脫,兩人一同飲盡了杯中的茶水。
另一邊,尋到客棧住下的田宇,渾然不知自己的賣身契又易主了。
如今的田宇身揣巨款,可謂是財大氣粗。要了三間上房,雙凝和田宇都是一人一間,錢胖子和車夫兩人一間。
田宇躺在床上一直在琢磨一件事,徐望山身為知府,曹宏盛不過一個縣令。徐望山要想對付曹宏盛,就跟碾死個臭蟲一樣簡單,為什麽要大費周章的搜集什麽罪證?
再三斟酌,田宇推斷曹宏盛背後應該有靠山。這個靠山肯定是徐望山都得罪不起的,才會有了這麽一出無間道的戲碼。
一想到曹家父子和自己的恩怨,田宇直揉腦瓜子。想要搜集曹宏盛的罪證,似乎隻有一條路可行。那就是負荊請罪,到曹家父子麵前裝孫子。
不幸中的萬幸,曹宏盛若是被徐望山革職查辦,那錢有道就不足為慮了。屆時錢胖子想要重新執掌錢府,倒是手到擒來的事情,這也算南陽之行的收獲吧,田宇安慰著自己。
次日,田宇、雙凝和錢胖子一行三人大清早就坐著馬車往青州縣趕。
路上,田宇給了雙凝一些銀票,讓雙凝去物色一間大宅子,用於安家落戶。又安排錢胖子去買地,要有4個吳家湯浴大,最主要的是離青州河要近。
雙凝和錢胖子也不多問,馬車剛到青州,便各自按照田宇的吩咐去張羅了。
田宇沒有直接回萬福客棧,而是讓車夫將自己送到宇記串串香。
宇記串串香,現在是高朋滿座,門口排起數十米的長龍。
田宇不停的高聲招呼著“借光”,舉步維艱的往酒樓裏麵擠。好多不明所以的人以為田宇要插隊,脾氣好點的,指指點點的罵閑街。脾氣暴躁點的,擼胳膊挽袖子就要教訓田宇。
原本鳳兒是打算讓田宇吃點苦頭的,見有人要動粗,鳳兒才高聲替田宇解圍:“諸位客官莫要動怒,這是我們店裏剛招的夥計。”
有了鳳兒的話,騷亂的人群才平靜下來,田宇這才能擠近宇記串串香。
看著人滿為患的酒樓,田宇心裏頗多感觸。雖說早就預料到串串會大火,但是火到這種程度,田宇還是暗暗咂舌。轉念一想,整個青州就這麽一家串串,別無分號,那火到這般田地也就不足為奇了。
“多謝鳳兒姑娘解圍“田宇抱拳道謝。
“免了!田公子也看到了,店裏連個落腳地都沒有。要是沒什麽要緊事,田公子還是請便吧”鳳兒語氣生硬的說道。
“我有急事找仙兒小姐,還請鳳兒姑娘通稟一聲”田宇客氣道。
“我家小姐身體抱恙,今日沒有來店裏”鳳兒甩著手裏的抹布,轉身就要走。
田宇急忙扯主鳳兒的衣角:“仙兒小姐病了?”
“哎哎,大庭廣眾,拉拉扯扯成何體統”鳳兒說著撥開田宇的手,拍了拍衣袖:“我家小姐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不惜搭上自己的婚姻大事,你說是不是病了?照我看,病的還不輕呢!”
田宇自然聽出這個不相幹的人指得是自己,隻是這跟婚姻大事有什麽關係?
正當田宇想要問個清楚時,林仙兒出現在大堂裏:“鳳兒,莫要胡亂說話。”
“哼”鳳兒朝田宇冷哼一聲,拿著抹布去收拾桌麵了。
“鳳兒平日裏都被慣壞了,若是衝撞了公子,還望田公子見諒”林仙兒擦拭著額角的香汗:“若是公子沒什麽要緊的事,不妨改日再來,你看店裏亂糟糟的,隻怕不是閑談的時候。”
若不是親眼所見,打死田宇都不會相信,堂堂林家大小姐會親力親為在串串店忙前忙後。
“仙兒小姐”田宇長話短說,掏出2000兩銀票:“銀票如數歸還,不知鍥約之事能否就此作罷?”
“田公子若是來說笑得,仙兒就不奉陪了”林仙兒說完,頭也不回得去招呼客人了。
田宇手持銀票被涼在大堂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