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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縣衙夜宴

  青州縣縣衙,宋師爺領著田宇和徐望山二人,進入後堂。


  曹天浩一身白衣,撩起下擺跪在地上:“侄兒曹天浩,拜見叔父大人。”


  徐望山身後的田宇,嗤之以鼻。這孫子太TM能裝了,擺明就是套近乎,還叔父大人。


  “快快請起”徐望山快走兩步,扶起曹天浩後說道:“好一個俊俏的少年郎,賢侄可曾婚配。”


  “回稟叔父,侄兒尚無婚配”曹天浩扶著徐望山,引到飯桌前繼續說:“叔父一路車馬勞頓,家父略備薄酒,還望叔父賞臉。”


  飯桌旁的曹宏盛一臉得欣慰,兒子雖然沉迷女色,但是接人待物上,處理的是有禮有節。曹宏盛客氣道:

  “知府大人,犬子年幼。若是有什麽唐突慢怠,還望徐大人海涵。”


  徐望山抬手示意曹宏盛父子坐下,開口道:“虎父無犬子,令郎可有功名在身?”


  “犬子生來不喜讀書,到是對經商一途多有癡迷,為此下官可是操碎了心”曹宏盛捂著胸口,一臉的嫌棄。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以令郎才情,若是苦讀十餘載,定能金榜題名”徐望山惋惜後,話風一轉繼續道:“兒孫自有兒孫福,若是賢侄不喜讀書,就放任從商便是。


  屆時成為一方巨賈,捐銀捐糧,修河築堤,也算是造福一方,為吾皇分憂。”


  這個老雙標,你給老子的標準怎麽就是從文,必須提筆安天下。從武,必須上罵定乾坤?

  不就一起吃個飯麽,上來就先吹牛B。就這個吹法,再有半個點怕是也吃不上飯。實在饑餓難忍的田宇,快步走到飯桌前坐下。


  原本已是深秋時節,為了保暖,各個屋門都吊起門簾。


  起初田宇離飯桌有一丈遠,大家還聞不到。田宇快步上前,近乎小跑。靜止的空氣,匯聚成風,帶著一股腥臭之氣撲鼻而來。


  曹宏盛父子兩下意識抬起手捂住鼻子,臉上厭惡之情展現的淋漓盡致。


  方才在議事廳,就聞到田宇身上難聞的氣味。隻不過待的時間久了,習慣成自然,後來也不覺得有多騷臭。


  冷不丁離開田宇一段距離,突然又靠近,這股騷臭味愈發明顯了。


  自持身份的徐望山,屏住呼吸,臉色憋得通紅。


  “大人,小子實在是肚中無糧,我可先吃了”田宇抓起桌上的醬肘子問道。


  見桌上的三人都不言語,就當是默許了。田宇不管三七二十一,甩開腮幫子就開始造。


  田宇用嘴撕下肘子上的肉皮,大口咀嚼,嘴上泛的透亮的油花,抄起酒壺直接對嘴喝起來。


  這種吃飯嚇壞了徐望山,這是吃飯麽?分明是餓死鬼投胎啊!

  飯桌上的曹天浩眯起狹長的丹鳳眼,看著田宇胡吃海塞的,心裏很是不痛快。


  一個市井無賴竟敢毆打本公子,也不知哪個不開眼的竟然出麵保你。當初捉拿你回來,就該直接生吞活剝要了你的小命。


  都怪自己當時心慈手軟,非要玩弄折磨你,一心要讓你看林仙兒如何在自己胯下輾轉承歡。


  如今賣身契到了徐知府手裏,怕是要不回來了,真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曹宏盛察覺兒子的異樣,在桌下用腿輕輕碰了碰曹天浩,眼神撇了田宇一眼。


  明白父親深意的曹天浩,開口道:“田兄,做為晚輩,咱們應當敬徐叔父一杯。”


  田宇嘴裏塞的鼓鼓囊囊,點點頭,抄著酒壺對徐望山比劃比劃,就將壺嘴含在嘴裏。


  看著田宇這不要命的吃法,徐望山嘴角抽搐。好好一桌酒宴,為自己接風洗塵,如今讓這個臭小子把酒菜全都糟踐了。


  不愧是久經宦海,曹宏盛立馬吩咐師爺讓廚房在照同樣的規格在上一份。


  桌上此時沒有了交談,隻有田宇的咀嚼聲和吧唧嘴聲。


  就在田宇將一桌飯菜造的七七八八差不多時,一陣丫鬟將飯菜撤下,又換了一桌新菜。


  田宇嘬著後槽牙的牙縫,發出“嘖嘖”的聲音說:“別上了,吃不了了。”


  “小子你是酒足飯飽,本府還沒有動筷呢”徐望山吹胡子瞪眼道。


  田宇張嘴就胡謅道:“徐叔父,小子怕這酒菜有毒,這是豁出性命為您試菜呢。”


  語不驚人死不休,田宇一句玩笑話,差點把曹宏盛嚇得摔倒在桌子下麵。曹天浩把牙咬得“嘎嘎”作響,這王八羔子,竟然如此口無遮攔。


  徐望山怒嗬道:“田宇,不得放肆。”


  “得,好心當作驢肝肺”田宇揉揉肚子,起身抱拳繼續說:“小子先行告退,萬一在說出什麽有失體麵的話,怕是就走不了嘍!”


  曹天浩見田宇起身要走,就想起身攔截,曹宏盛一把抓住曹天浩的胳膊搖搖頭。


  此時的田宇內心沒有表麵輕鬆,曹宏盛是否會橫加阻攔,徐望山是否會反悔,把自己扣下。


  短短五六米的距離,每一步都走的如履薄冰。田宇不斷的在心裏暗示自己,穩住,不能讓他們以為自己是落荒而逃。


  但是腳下的步子,不自覺感覺就要跑起來。


  眼看跨過門檻就要走出後堂,擺脫徐望山等人如芒刺背的目光時,隻聽徐望山中氣十足道:“且慢。”


  田宇像是被點穴了一樣,呆立在原地,不敢轉身,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滑到下巴。


  終究還是反悔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至少不用回到牢房,在受曹天浩的淩辱了。


  “下個月記得送利錢到我府上”徐望山雄厚得聲音再次傳來。


  呆立在原地的田宇,遲遲沒有回應,徐望山不滿道:“怎麽?莫不是想抵賴?”


  門口的田宇不是故意不作答,原來徐望山喊停自己隻是為了利錢。興奮的田宇正擠眉弄眼,張著大嘴在無聲呐喊,自由啦!

  聞聽徐望山後麵抵賴之言,田宇急忙轉身道:“知府大人放心,小子旗杆抵賴。每逢月末,小子定將利錢如數上繳。”


  徐望山點點頭,抬手送客。


  田宇抱拳彎著腰,翻著眼皮注視飯桌的一舉一動。左腳先是跨出門檻,右腳緊隨其後,在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狂喜,撒丫子就跑。


  見田宇搞怪的樣子,徐望山忍不住輕笑出聲。


  在一旁看著徐望山如此縱容田宇,曹宏盛內心陷入糾結。到底是徐望山對田宇另眼相看,還是背後有通天之人賞識田宇。


  不管是哪種,對曹家來說都是極為不利。這小子原本就和浩兒有仇,如今在牢裏又經受一番酷刑,受盡淩辱,日後定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了。


  這小子若是識相,那就此作罷。若是看不出眉眼高低,那就讓他步錢有財後塵。


  內心同樣糾結的還有曹天浩。


  父親先是百般交代,冤家以解不宜結,讓自己和田宇修複關係。就算是貌合神離,也不能在明麵上有敵意。


  可是自己心裏明鏡一樣,田宇就是個瑕疵必報的主。想和他談和,比讓林仙兒投懷送抱都難。


  真的不應該放走這小子,日後定是曹家的心腹大患。


  徐望山打斷了曹家父子的胡思亂想道:“這個討厭的小子終於走了,曹縣令,賢侄,咱們共飲一杯可好?”


  “叔父大人,小侄敬您一杯”曹天浩舉起酒杯。


  “知府大人,下官敬您一杯”曹宏盛也匆忙舉起酒杯。


  三人一飲而盡,這頓接風宴,才算正式開始。


  曹宏盛提著酒壺為知府大人斟滿後,又給自己倒上:“大人,田姓小兒是否留在青州?日後是否要對他多家照應?”


  這是旁敲側擊想打探田宇的底細,徐望山看破不說破,隨口答道:“他想留在青州隨他就是,至於照應麽.……本官怕他步了王獻之後塵啊!”


  曹宏盛手一抖,酒杯好懸沒落在地上,杯裏的酒水撒了一手背。


  已經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徐望山心平氣和道:“這小子就是個愣頭青,出生牛犢不怕虎。”


  徐望山端起酒杯繼續說:“王獻之竟敢公然下毒,那小子怕是就敢當街殺人。曹縣令日後多加看管,莫要讓他生出滔天的禍事。”


  說完後,徐望山將酒杯碰在曹宏盛的酒杯上,仰頭一口飲盡。


  曹天浩匆忙提起酒壺給兩位滿上:“父親,叔父大人,正所謂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值此良辰美景,莫讓繁雜的瑣事壞了二位長輩的心情。”


  飯桌上,曹宏盛和徐望山都仰頭大笑。隨即推杯換盞,這頓飯吃的其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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