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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小富即安

  青州縣縣衙議事廳,田宇這一坐就到了天黑。


  這一下午的時間,田宇就在盤算自己穿越到文武朝後有過交集的人,到底是誰有這麽大的能量保全自己?


  狗蛋和虎妞他們直接就排除在外了,錢有財如今就是一具冰冷的屍體,王獻之現在是泥菩薩過河。


  別的人還有誰呢?林仙兒?不可能,林四平想要將自己趕出青州縣,這事一定是背著林仙兒。


  想的頭都大了,索性田宇就不想這個神秘人了。既然這個人能讓曹宏盛賣麵子,必然是一個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有了這樣的人物撐腰,就算自己不指證王獻之,曹宏盛也不能把自己怎麽樣。一想到能守住良心的底線,田宇不自覺的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議事廳的門簾被撩開,曹宏盛陪同著一位一身紅色官服,胸前繡著雲雀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中年男人寬額頭,大耳垂,雙目炯炯有神,一看就是有福之人。


  見田宇上下打量徐望山,曹宏盛抬手一指田宇道:“大膽,見了知府大人還不行禮。”


  “罷了,此處沒有外人,禮數就免了吧”徐望山一撩官袍的後襟,坐在椅子上。


  兩人舉止親密,一唱一和的,怕是一丘之貉啊。該不會是這個知府也是來說服自己作偽證的吧?

  縱觀全局,王獻之是不是罪有應得不管自己的事,但是落一個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罪過實在劃不來。


  反正背後有人撐腰,姑且先狐假虎威一番再說。田宇打定主意,隻要這兩隻老狐狸不問話,自己一定不開口,省的說多錯多。


  徐望山坐下後,眼神不停的上下打量著麵前的青年。十六七歲的年齡,披頭散發的,身上除了髒,還隱隱有一股騷臭之氣撲鼻而來。


  此子也沒有什麽過人之處,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眼神裏的玩世不恭。真不知道一個形同要飯花子的少年,怎麽會勞身後之人的大架,出麵保全他。


  小心使得萬年船,既然上麵發話了,實在沒必要找不自在。


  “田宇是吧”徐望山手扶著椅子把手,點點頭繼續說:“膽子不小,把王獻之的兒子腿打斷不說,還敢打縣令的公子。”


  上來就拿打人的事說話,分明是想給自己個下馬威,嚇唬自己。


  如果自己被唬住,後麵肯定就是被牽著鼻子走,他說啥是啥了。


  幹脆一推二五六,瞎胡謅一通。如果他們放縱自己,就說明保全自己的人一定不是他們能開罪起的。


  “大人抬舉了,都是誤會”田宇先是推辭,繼續辯解道:”小人經營個小買賣,王家公子眼紅小人手裏的配方,上門先是砸了小人的鋪麵,又打斷夥計的腿。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這王立文跟小人都有殺父之仇了,要他一條腿想必也不為過。


  至於我和曹公子麽……那就純粹是誤會,不打不相識。“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子,無理攪三分。這一通黑白顛倒,倒讓徐望山高看了田宇一眼,再次問道:“照你所說,你還是受害者了?”


  “受害者談不上,就是吃些小虧”田宇掐著自己的小拇指比劃道。


  “本官到訪青州,自會為民做主”徐望山正了正身子,開口問道:“如今王獻之牽扯到錢有財被毒殺一案,不知你小子怎麽看?”


  終於步入正題了,還我怎麽看?你當你是狄仁傑啊,反正我不是元芳。


  “小人一介草民,不敢阻撓官府辦案”田宇先是推脫一番,接著慷慨激昂道:“相信有大人親自審理,自然能為錢有財討回公道。”


  這小子還真是個滑頭,每句話看似都回答了,但是說了跟沒說一個樣。


  一個十多歲的少年,言語間透露出的油滑像是混跡官場多年的老油子。


  厭煩了打太極的徐望山,直白道:“王獻之毒殺錢有財一案,如今人證物證俱全。還有王獻之阻撓軍糧上繳,縱火燒毀錢家綢緞莊,數罪並罰,殺頭抄家那是必然的。”


  錢有財毒發的時候,王獻之一直在田宇眼皮子底下,他根本沒有時間和機會下毒。


  隻能說明王獻之得罪人了,得罪的人要把王獻之乃至王家置之死地。


  在青州縣這一畝三分地上,有能力不露聲色的毒殺錢有財嫁禍王獻之的人,不言而喻就是曹宏盛。


  看來這個知府大人也和曹宏盛穿一條褲子,官官相護古人誠不欺我啊!

  穿越到這個時代,沒有監控,沒有高效準確的刑偵手段,沒有健全的法律,一條人命比豬狗都不如。


  田宇下意識的瞟向一言不發的曹宏盛,這個人太可怕了。此時田宇隻想發自肺腑的說一句,謝謝大爺不殺之恩。


  感受到田宇的眼神,曹宏盛也望向田宇,嘴角微微上揚。眼神裏似乎再說,小子算你命大。


  背脊一陣發涼,田宇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


  見到田宇低眉耷拉眼,眼神躲閃,徐望山搖頭輕笑。心裏暗想,終究是個十多的歲孩子,殺人抄家這種事,怕是要嚇破了他的膽。


  徐望山打破僵局開口道:“這樣的判罰,不知能不能何你的心意?”


  這隻老狐狸,三番兩次詢問自己的意見,難道是巴結我?


  “大人秉公執法,小人欽佩的很”田宇雙手抱拳奉承道。


  正在這時,田宇的肚子不合時宜的“咕嚕咕嚕”叫起來。


  “哦?想必你小子是餓了”徐望山轉身對著曹宏盛道:“去備些酒菜,我同這小子小酌幾杯。”


  曹宏盛先是掃了一眼田宇,轉而臉上掛著笑容:“下官這就去吩咐下人準備。”


  直到曹宏盛轉身離開議事廳後,徐望山對著田宇勾勾手道:“坐。”


  相比較之前王獻之的判罰,田宇更關心的是自己的處境。


  “一天水米未進,小人先行謝過大人”田宇快步走到徐望山旁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繼續說:“大人,不知小人的去留是如何安排?”


  終究還是沒有沉住氣,不過相對於十多歲的孩子來說,到也超過常人了。


  徐望山遲遲不談田宇的去留,其一是確實沒想好如何安排,其二則是想看此子能否為自己所用。


  原本是自己沒話找話,讓話題繼續下去。這小子油腔滑調,不往正題上嘮。


  現如今,反客為主的徐望山,反問道:“不如跟本官說說,你是作何打算?”


  看你慈眉善目,一臉的菩薩相,心思確是鬼的很。我要是說了能算,直接就穿越過來當皇帝老子了。


  知道此時不是慪氣裝大的時候,田宇小心翼翼道:“當初呢,小人和曹縣令有些誤會,在大牢住了些時日。”


  田宇指著衣衫上幹涸的血跡繼續說:“如今小子也算是受了應有的責罰,還望知府大人替小子美言兩句,將我當個屁放了。”


  這小子被打成這個熊樣了,還說是誤會,倒是一個審時度勢,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王家在青州縣,被連根拔起。徐望山並不是差一份孝敬,而是需要一個人在青州縣監視曹宏盛的一舉一動。


  通過簡單的談話,徐望山心中的田宇也就是一個油腔滑調,識時務的普通少年。以田宇的種種表現,根本不符合徐望山的心裏預期。


  就在徐望山準備做個順水人情,就此放了田宇時。隻見田宇清澈的眼眸裏,流露出桀驁不馴。


  眼睛是騙不了人的,徐望山心裏暗道,玩了一輩子鷹,好懸被鷹啄了眼。這小子分明是示弱,先避其鋒芒隱忍下去,然後伺機在報複。


  徐望山開始盤算,倘若田宇真是扮豬吃虎,又和曹宏盛有間隙,正好是為自己所用的不二人選。


  若是自己看走眼,這小子不是塊料,那也沒有損失,也算對得起背後之人的囑托。


  衡量好利弊,徐望山開口道:“誤會已經解除,曹大人今後不會再為難你。放你離去之後,可有謀生的手段?”


  到現在為止,田宇都不知道是誰在背後保全自己。但這絲毫都不影響,田宇在心裏為此人祈福。


  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老天爺,上帝啊,你們一定要保佑我的恩人長命百歲。


  身心全都放鬆下來的田宇回答道:“小子不求大富大貴,能娶個媳婦,小富即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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