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沒有你,我們就沒家了
酒樓大堂裏,田宇把手裏的木椽拄在地上當支點,身體騰空飛起,一腳踢在了曹天浩臉上。
曹天浩萬萬沒想到,田宇說動手就動手,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勢大力沉的一腳讓曹天浩整個人在地上滾了兩圈,嘴裏全都是破口。
狗剩走到狗蛋身邊,用胳膊肘撞了狗蛋一下,輕聲說:“宇哥,真的瘋勒,那可是曹縣令的公子。”
“嗨,可惜了咱們剛剛開起來的酒樓”狗蛋失落道。
見狗蛋垂頭喪氣的,狗剩不在說話。
“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打虎妞的主意”田宇單膝跪地說道。
要不是手裏的木椽支撐,就剛才一腳的慣性,田宇必然爬在地上。
曹天浩用手捂著嘴“噗”的一聲,兩顆牙齒混著鮮血掉在手心裏,曹天浩緊緊的攥緊拳頭。
“殺人不過頭點地,你打也打了,氣也出了,我能走了麽?”曹天浩左臉腫的老高,英俊得臉變得扭曲。
王立文一早就安排一群人弄虛作假,想攪黃了自己得買賣。
後麵又安排了一群打手在酒樓附近伺機而動。
把毛頭打得這麽慘,廢他一條腿是罪有應得。
曹天浩在整件事中,一直推波助瀾,但是如今也算有了教訓。
如果把曹天浩整的太慘,確實不太好收場。
王立文說下大天來也不過就是一個富商而已,曹天浩他爹手裏可是有兵權和執法權。
“這次便宜你了,日後你在圖謀不軌,我定把你手腳全部打斷,插在夜香桶裏當人棍”田宇放出狠話,眼神淩厲。
曹天浩心裏得大石頭落地,沒有什麽比不少零件的離開更重要。
田宇不是威脅自己,那種高高在上,不容置疑的語氣是警告。
狗娘養的雜種,千萬不要讓我抓到你任何的把柄。
隻要你落到我手裏,我一定讓你後悔生在這個世上。
曹天浩雙眼目視著大堂裏的人,後背貼在牆上,繞著圈往大堂門口走。曹天浩之所以小心,就是怕這些人出爾反。
眼看就要走出錢家酒樓,田宇一聲“慢著”讓曹天浩如墜冰窟。
“你這個言而無信的偽君子”曹天浩表情猙獰氣急敗壞的喊道。
“切,我跟你不是一樣的人。砸壞我這麽多東西,不賠錢就想走?”田宇看著就在大堂門口的曹天浩問道。
曹天浩不敢耽擱,從懷裏掏出銀票,也不看是多少就扔在了近前的桌子上:“我,可以走了麽?”
“滾”
隨著田宇一聲爆喝,曹天浩雙腿一軟,連滾帶爬的衝出錢家酒樓。
海叔抱著酒壇子打出了鼾聲,屋裏除了王立文還在昏迷,打手大都醒了過來。
因為畏懼海叔,都呆愣的聚在一起,不知是走是留。
“我叫田宇,日後報仇衝我來,現在帶著你們的主子滾吧。”
田宇說完,這群打手像是有了特赦令。傷勢輕點的去抬王立文,傷勢重點的相互攙扶離開了酒樓。
喧鬧隨著一群人的離開瞬間褪去,田宇步履蹣跚的移動到毛頭身邊。
“狗蛋,快去找張大的床單來,還有針線。狗剩,找兩根結實的長木棍,快”田宇聲音的哽咽的看著渾身是傷的毛頭。
狗蛋和狗剩不敢遲疑,不大會功夫就把田宇要的東西拿來。田宇匆忙把床單縫在木棍上,皺皺巴巴的,一個簡易的擔架做好。狗蛋和狗剩小心翼翼的把毛頭放在擔架上,抬回屋裏。
鳳兒去而複返,匆匆忙忙的闖進大堂裏,把手裏的一個包袱甩給田宇:“田公子,快走。門口已經備好了馬車,包袱裏有些換洗衣物和幹糧。你們趕緊離開青州縣,走的越遠越好。”
“你家小姐呢?”田宇一時不知所措,開口問道。
“小姐去求老爺,拜訪曹縣令了。曹縣令越晚見到曹公子,就能給你們爭取到更多時間”鳳兒上前扶著田宇就要往外走。
“鳳兒,現在不是時候。一路車馬勞頓,如果沒有及時救治,毛頭的腿一定會保不住的”田宇推開了鳳兒的手道。
“哎呀,是一個夥計的腿重要還是你們的命重要?“鳳兒焦急道。
“他不是夥計,是我弟弟”田宇斬釘截鐵道。
正在田宇和鳳兒爭吵之際,虎妞帶著郎中火急火燎的跑進大堂:“小宇哥,郎中來了。”
“快,毛頭在後院”田宇指著後院喊道。
虎妞拉著郎中直奔後院。
鳳兒見田宇也要跟去,氣鼓鼓的說道“不管你了,白白浪費我家小姐一片好意。”
田宇頭也不回的向後遠走去,鳳兒氣的原地直跺腳。
小賊無論如何是不會聽勸了,趕緊回去稟報,看看小姐還有什麽辦法吧,鳳兒火急火燎的離開。
狗剩和狗蛋都被郎中趕到了院裏,兩個人坐立不安的,不時就溜達到門口朝屋裏觀望。
田宇看著兩個人來回在院子裏來回轉悠,心裏煩躁的很,橫豎現在是幫不上忙,就在心裏為以後打算。
在青州縣這個一畝三分地上,都是曹天浩說了算。自己這次是徹底把他得罪死了,就以他小肚雞腸的樣子,日後定會報複自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
至於錢家,乾坤和劉老狗根本不是什麽好餅。那張要命的賣身契在錢坤手上,這兩人變著法的算計自己,隻能盡量小心就是了。
王立文府上也是青州縣有名的富商,這次打斷了他的腿,這個梁子算是解不開了。王立文要動武,有海叔這個依仗在,王家肯定會掂量掂量。如果王家玩陰的,自己謹慎些就是了。
不對不對,賊偷一更,夜夜防賊斷無這樣的道理。整個青州縣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除了林家,都讓自己得罪完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三家都憋著不讓自己好,自己根本招架不住。
“吱嘎”一聲郎中推門出來,狗蛋急忙上前抓住郎中的手:“毛頭怎麽樣?”
郎中搖搖頭:“嗨,腿是保住了,隻怕日後就是個跛子了。”
虎妞從屋裏出來,兩隻眼睛都哭腫了“小宇哥,你們照看下毛頭,我隨郎中去取些藥。”
狗剩和毛頭進了屋裏照看毛頭,虎妞隨著郎中出了酒樓。
田宇捶胸頓足,張著大嘴不讓自己喊出聲來。內心的痛苦田宇不敢宣泄,這種情緒一旦擴散,後果不堪設想。
內心的憤怒直衝頭頂,後悔自己為什麽不把王立文兩條腿全部打斷。可是打斷有什麽用,毛頭注定下半輩子是個跛子了。
田宇來到井水邊,提起一桶井水從頭上澆下。深秋的井水冰涼刺骨,田宇凍的渾身發抖,嘴唇鐵青,這也讓田宇冷靜下來。
如今必須讓虎妞他們離開青州縣,這趟渾水已經不是自己這些人能招架的。趕緊準備些盤纏,火速送他們離開才是王道。
田宇直奔大堂,從桌上拿起曹天浩留下的銀票。一共2張銀牌,一張500兩。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田宇用手一彈銀票自言自語道。
五百兩贖回自己的賣身契,剩下的500兩足夠這一行人換個地方過上小富即安的日子了。
田宇轉身朝毛頭養病的房間走去。
“宇哥,你來了”毛頭躺在床上,聲音有氣無力道。
田宇看著毛頭被木板固定的腿,心裏說出的難受:“毛頭,宇哥對不起你……”
“不管你的事,宇哥。都是我自己技不如人,沒打過人家”毛頭安慰田宇說。
看著毛頭麵無血色,嘴唇蒼白,田宇心裏更難受了。一個十多歲的孩子為了救自己,下半生就要當個跛子,即便這樣,還不忘安慰自己。
屋裏被一股悲傷的情緒籠罩著,狗蛋沒有了往日的活潑,狗剩也神情萎靡的一言不發。
田宇知道這時候不是勸大家離開的時候,但是誰也不能預料王家,曹家會不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報複。
“這是500兩銀票,狗蛋,狗剩你們兩帶著毛頭和虎妞離開青州縣,走的越遠越好。”田宇下了決心就不墨跡。
“宇哥,那你呢?”狗蛋問道。
“我還有點事,解決完了就立刻去找你們”田宇說的心底發虛,自己都不知道到時候去哪裏找他們。
“小宇哥,要走一起走。沒有你,我們就沒有家了”虎妞拿著藥站在房門口哭著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