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原來不過是一場夢魘，從夢魘中驚醒的時候，我發覺自己已經身在產房，周圍圍繞著好幾個醫生和護士，他們都穿著淡藍色的手術服。 下身傳來一陣比一陣更猛烈的陣痛，有什麽從身體裏不斷往外溢出來，渾身冰涼冰涼，意識恍恍惚惚，但是右手卻始終被一隻寬大的手掌緊緊握著。 下身的疼痛疼得我忍不住放聲大喊，額頭上布滿密密麻麻的冷汗，渾身都被汗液和血水浸泡，劇烈的疼痛已經讓我顧不得身邊究竟是誰，隻聽到醫生在大喊：“用力！用力！再用力一點兒就出來了！” “不行！胎兒的頭一直沒有入盆很難生出來！還是得趕緊剖腹產！”另一個聲音傳來。 “我不管你們他媽的用什麽辦法！盡快減輕她的痛苦！不管他媽發生任何狀況！給我保住大人！”身邊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暴吼起來。 我努力睜開眼睛，當聽到他說要保大人的那一刻，我拚了命地搖頭，好不容易擠出幾個字：“不……保……保孩子。” 拚命說出這幾個字之後，我便徹底失去了知覺。恍恍惚惚中我看到一個大大眼睛、皮膚白皙的嬰兒浮現在我的眼前，正咧開嘴對我天真的笑著，可是笑著笑著，他突然大哭起來，一陣淒厲的哭聲，讓我再度從夢中驚醒。 一醒來便聽到一陣嘹亮的哭聲，緊接著有人在說：“是個女孩，六斤二兩。” 孩子平安出生，讓我的心徹底鬆了口氣。我虛弱地躺在產床上，感覺渾身的力氣都已經用盡，那隻一直握著我的手這時候突然鬆開，我隱隱約約感覺到他正在朝著孩子走去。 我很想第一眼看到孩子的模樣，可是我實在太累太累，很快便陷入了昏睡狀態。再度清醒的時候，我已經躺在幹淨的病房裏，睜開眼，便看到病房裏一片純白，安靜得詭異，沒有半點兒嬰兒的跡象。 我心裏驚了驚，一摸小腹發現已經幹癟，舉目望去發現病房裏根本就沒有嬰兒的蹤影！那一刻我心慌意亂，一下從病床上坐起來! 撕裂般的疼痛疼得我渾身痙攣，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呼喊。我這麽一喊，有個人從拐角處走進來。 是舒揚。 他依舊穿著那身剪裁良好的西裝，西裝纖塵不染，麵龐依舊冷峻，隻是那股冷峻裏，透著一股濃濃的疲憊之色，眼圈有些發黑。 “我的孩子呢？”我一看到他，瞬間就脫口而出。 他站在我的病床前，雙手插在褲兜裏，神情冷傲看著我，語氣也是冰冷的：“孩子，究竟是不是我的？” “你不孕不育，為什麽還要問我？”我的心驚了驚，忍不住脫口而出，隨後大聲質問他，“我的孩子呢？你把我的孩子藏到哪兒去了？” 他緩緩俯身下來，雙手撐在病床上，直視著我的眼睛，然後緩緩地說：“孩子，已經被我轉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