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威拉著楚靈玉大聲說:“救人要緊。”
“對。救人。”林威的話有如當頭棒,一下提醒了楚靈玉。
畢竟林威是醫學界的權威,雖然是骨科,馬上安排許晶進入手術室,臨危不亂的也隻有他了,還好他是學醫的。
每過一會兒看院長也敢來了,我很快就被送進了手術室。
沈澤熹抱著我死死不放,無論別人怎麽說都不放手,呆滯的眼神直愣愣地盯著我。
“沈澤熹,你發什麽傻,再不救出人命,快放在手術台上。”林威一把將我從他懷裏搶過來就往手術室裏送,沈澤熹像是被別人搶了寶貝一樣,緊緊追了進去,最近念叨著:“許晶,許晶。”
做手術的時候沈澤熹說什麽也不肯出去,最後沒辦法隻好讓他留在了手術室裏。
我醒來已經是三天以後了。沉重的眼皮,掙了好幾下才睜開,入眼的是睡在隔壁床的楚靈玉,我微微動身,隻覺得身上有什麽重力壓著,低眼睛看過去,是沈澤熹趴在我的床邊,緊緊握著我的手睡著。
我眼眸微沉,下意識去摸我的肚子,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了。
握住抽回自己的手,不想看見他。我的動作驚醒了沈澤熹。
“許晶。你醒了?”他又一把握住我的手,激動地的眼神裏閃著光澤。
頹廢的臉上布滿胡茬,一雙凹陷的眼睛不見了往日的神采奕奕,濃重的黑眼圈掛在眼底。
“我不想看見你。”我緩緩開口,因為太久不說話的緣故,嗓子撕裂的疼,說出的話絲絲沙啞。
轉過身去,不再去看他一眼。
“我錯了,是我不對,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沈澤熹低聲下氣地求我,讓我似乎看到了當初的陸勒,心生悲涼。
無論他怎麽哀求,我都一言不發。
錯了什麽的,就算了吧。
睡在一旁的楚靈玉被吵醒了,看著糾纏著我的沈澤熹,氣的火冒三丈。
上來就給了沈澤熹一拳,“你趕緊滾。”
沈澤熹生生挨了一拳,並沒有離開,隻是等著我再看他一眼。
當他看到我渾身是血的時候,就後悔了,還是錯了。他放下他長久以來的高傲,隻想挽回他心愛的女人的心。
如果可以,他寧願還回到最初的樣子。
“你知不知這個孩子——”
“楚靈玉!”我轉身大聲打斷楚靈玉。我不能讓沈澤熹知道這個孩子是他的,而我也不想再見到這個罪魁禍首。
“許晶。”楚靈玉恨地直跺腳,推搡著讓沈澤熹離開。
“讓他走。我也不想再見到他。”我冷漠地開口。連這個名字我都不想在提及。
沈澤熹深深看了我一眼,知道再呆下去,會對我不好,隻好先離開了,隻要看著她安然無恙就好。
也許是他錯了,他一直高傲地占有,想要通過自己的方法得到她。
聽著離開的腳步聲,我掩著被子哭了起來。腹裏是空虛的,心裏是空虛的。
我的孩子沒了,是被他親手殺掉的,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伶仃一人。
沈澤熹,我恨你,我恨你。我用力捶打著床,可是每次麵對他的時候,又恨不起來,這麽覺得自己沒用。我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
是不是都是我的自尊心作祟。捶在床上的手指泛著血色的殷紅。
楚靈玉製止我的動作,安慰地說:“不要這樣,許晶。”
“你還有我呢!”
哈哈哈,痛痛快快哭過以後,我仰麵大笑,我許晶一生如此悲涼,還有什麽可期待的,行屍走肉罷了。
我又在醫院住了半個月,像一個活死人一樣活著,期間林威來看過幾次,剩下的時間都是楚靈玉陪著。
直到有一天,陸勒出現了,身邊跟著陸翛然。
“姐姐,你生病了嗎?”陸翛然一臉天真地看著我。
我擠出一個蒼白地笑,手撫摸她細嫩的小臉說:“姐姐已經好了,明天就回家陪翛然。”
“好呀好呀。姐姐我今年考了年紀第一。”陸翛然迫不及待地分享她的歡喜的事情。
“楚靈玉告訴我的。”陸勒站在陸翛然的身後,親昵地將手搭在她的肩膀,看著我說。
“哦。”我之前和楚靈玉說過我和陸勒的事情,她也知道我之前回了家。
“謝謝。”對於陸勒,我已經放下了,沒有任何感情,如果說他當初背叛了我,那同樣我也背叛了他,扯平了。
陸翛然拉著我的手跟我說著學校的事情,說到笑點,她天真地笑,我我跟著笑,陸勒陪著笑。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陸勒要送陸翛然回去。“我和翛然明天來接你出院。”
“好。”我沒有拒絕,我並沒有地方去,回家也好。
雖然我和陸勒是名存實亡的夫妻,好歹也是夫妻。
我還有什麽追求的,將就著過就好了。
經過了陸勒和沈澤熹,我再也無法去愛了,我不配談愛了,那顆心早就千瘡百孔,就此死了,一了百了。
第二天,陸勒和陸翛然一起來接我回家。楚靈玉一路送我。
我離開醫院的時候,沒有看見那個隱藏在身後的身影,沉痛的眼神一直栓在我身上。
一個手掌拍在沈澤熹的肩頭,“何必呢!”林威另外一隻手叼著煙,吐出一團一團煙霧。
沈澤熹拍掉他的手,轉身離開。
許晶,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給你自由。如果你愛的始終嗯啦是陸勒,我沈澤熹願意放手去成全你。
林威看著沈澤熹失魂落魄的模樣,搖了搖頭,忍不住開口感歎:“女人,麻煩。”
“你說誰麻煩?”林威一個機靈,頭也不回腳底抹油就溜。
“你給我站住,林威。”楚靈玉緊追在身後,一聲河東獅吼。
陸翛然上了車,我站在車子外聽見楚靈玉的聲音,回頭看過去。
他們兩個送追追打打,希望他們的結局是好的。
我不再去看他們,矮身進了車子。
“好了。走吧。”對著前邊的陸勒說。
回到家以後,我和陸勒和上次一樣,我睡臥室,他睡客廳。
時間久了,又在房間裏改造了一間臥室,陸勒就住進了那間,還特意給陸翛然建了一間。
“喜歡嗎?”我拉著陸翛然參觀她新的房間。
“喜歡。”她開心地在新房間裏又蹦又跳,開心地不得了。
她已經十三歲了,應該有自己的私人空間了,不能總和我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