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恩?”奇怪了,這個人怎麽也有點兒眼熟,看起來好像是……
拍拍腦子,和陸勒有關的隻有那麽幾個,幾乎沒費什麽力氣,我便想起了那日我給陸勒送離婚協議書,順帶的見了她的那位情夫。
就是這個報紙上的領頭人,看到這裏我麵上不現喜色心情卻更加沉重,連蜜裏調油的枕畔之人都可以如此輕易地丟棄,那麽對於陸勒來說,還有什麽是不能利用和丟棄的呢?
不過這個人進了監獄也算是砍去陸勒的一條肩膀,相信他短時間內不會再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現在隻希望他趕緊把離婚協議書簽好了,讓我早點兒解脫。
不過沈澤熙報仇還真是從不隔夜,這才回溪山別墅兩天就搞定了這麽大一個黑幫團夥,晚上我跟沈澤熙提起黑幫團夥這件事。
沒想到他笑的十分純良:“這個團夥是跨省流竄作案,我可沒有這麽大的本事將他們一網打盡,還記得我跟你說了我回家了嗎?”
直到此刻我才意識到此家非彼家,恐怕指的是帝都沈潭和李長歌的住所。
這份新聞給我的震撼力非常的強烈,前者讓我意識到陸勒的無情和自私的程度,後者讓我意識到沈談的財富或可抵國。
然後所謂的豪門離我太遙遠了,我擁有正常人的八卦之心,但卻並沒有多少向往。
我所關心的是什麽時候陸勒才會把離婚協議書寄給我?
隨著陸勒的過激行為,我越來越覺得不能再這樣拖下去了,或許我應該嚐試一些其他的辦法。
我和他之間注定要有一個了結,我想我應該再去見他一麵。
心裏拿定了主意,當東升的太陽又一次發出炙熱的陽光,我洗漱過後,將離婚協議表妥帖地放進包內。
趁著離上班還有些時間,從豐台酒店打車去了公寓樓。
到了樓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沒帶鑰匙,皺了皺眉頭我想這個時間陸勒應該在家。
暗紅色的防盜門虛虛的掩著,幾乎是我的手剛碰到了門吧,整扇門就向後麵仰去,房間內的場景也隨之進入了我的眼簾。
一個男子背對著我,他的身姿高大而健碩,剪裁合體的西服凸顯出肌肉流暢的線型,整個人充滿了爆發的力量感。
那男子稍稍的一移動,我頓時瞪大了雙眼,隻見一向清冷而高傲的陸勒,猶如小雞崽一般被對方扯著領子。
他的臉上青青紫紫,一隻眼眶發黑腫的就像半個雞蛋,鼻子也被打破了,心紅的血還在不斷地往外淌。
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狼狽的陸勒,心顫抖了一下,升起了別樣的情緒。
但我確定這並不是愛,或許終究還是不忍心,也許我們從頭到尾都是一對失敗的夫妻,但那些年來的相處終究給我們彼此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我的印象裏,他永遠都是高山上的冰雪和蓮花,而不是現在這副掉入汙泥裏的狼狽模樣。
在我想清楚我究竟應該怎麽辦之前我的腳已經先動了,我揮舞著包,像個瘋子一樣的打在那個看不到麵孔的男人的身上。
“我不管你是誰,快放開他,否則我報警了”手裏的包被猛然抓住了,我抬起頭,那男人剛好轉過來。
我們四目相對,彼此都是一愣。
“沈澤熙!”
“許晶!”
“你怎麽在這裏?”
“你怎麽會來這兒?”
我和他的話語兩次撞在一起,他像扔垃圾一般甩掉手上的陸勒,完全轉過身來:“你來這裏是拿離婚協議……”
我知道他想說什麽,但我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摔落在地的陸勒所吸引住了。
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是多麽的自私和殘忍,但是當我看到她如此的狼狽,我依舊無法欺騙自己說自己不難過。
是的,我仍然會為他心軟,為他難受,因為他飄渺如仙的印象已經在我的心裏根深蒂固,人這一輩子最難越過的就是自己,而我始終無法邁過自己心裏那條無情的坎。
我一步步的走了過去,身邊是我和他一起挑選的褐色茶幾,我還記得我常常往裏麵塞一些醫藥的急救品。
如今這麽漫長的時間過去了,我打開抽屜,他們還在,一如當初我放置的模樣,熟悉的讓我眼眶發酸。
我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讓自己看起來軟弱,取出酒精和棉簽,我頭也不抬地對陸勒說道:“可能有些疼,雖然你很怕疼,但是你也隻能忍住。”
是的,陸勒很怕疼,是一根針不小心從她皮膚上劃過都覺得尖銳的疼的人。
棉棒蘸了酒精,輕輕的擦拭他青紫的臉頰和他破了的嘴角。
我想他真的很痛,胸膛快速的起伏卻忍著不說一句話。
陸勒看著眼前這個同床共枕了很多年的妻子,即便到了兩個人已經是決裂的地步,她仍然願意為自己擦拭傷痕。
原來她是這樣心軟的人。
或許從自己娶到她的那一刻,就已經忘記了感激,可是陸勒不後悔,隻是惋惜沒有更早一點兒的抓住這個女人的命脈。
他的鼻血流淌的太快,我隻好先用醫用紗布堵住。
看著我輕手輕腳的給陸勒清理傷口,沈澤熙的臉色變得很冷,漸漸的又由這股冷演變成苦澀和嘲諷。
“嗬,我真是個傻子為了某人出了頭,還落不到好”沈澤熙說完,甩開門大步離去。
聽到他的話我的手清顫了一下,內心中的情緒壓抑而難受,就像有什麽堵在了我的心口連呼吸都覺得呆滯。
我加快速度給陸勒處理好了傷口,轉身就想去找沈澤熙。
剛起身,胳膊卻被一隻修長的骨節分明的大手拽住了,我看過去,陸勒也看著我。
我堅定而用力的將陸勒的手拉下去,站起身來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把離婚協議書簽了吧,如果你真的想要這個房子,那我們一人一半。”
我不是聖母,當初買這個房子的時候首付是我的父母付的,之後的貸款才是我和他一起還的,我要這個房子的一半並不過分。
我並不貪圖這個房子,隻是它對我來說象征父母的關愛。
拎起包,我把離婚協議書掏出來放在他的麵前:“這是我的那份兒,我已經全部填好了,除了財產分割那一項我空著。”
陸勒一直沉默著,好像隻是此刻他隻是一尊任人傾訴的雕像。
“你可以照著我的協議書填,填完之後就郵寄給我吧”我說著,盡量不讓心軟主導自己的情緒。
走到門邊,我準備一步跨出去,身後突然傳來嘶啞的男聲:“許晶,我們能不能回到過去,還像以前那樣。”
“如果你能讓時光倒流,那麽我答應你的一切要求”從進門到現在,短短的幾分鍾內,我的心覺得異常的累。
或許連時光倒流都無法挽回我們可悲的婚姻。
快步離開這個熟悉而今又陌生的公寓,拋卻雜念之後,我的眼前總是出現沈澤熙的容貌和言語。
不是他想的那樣,我必須跟他解釋清楚,當我在大馬路上好不容易攔住了計程車,司機師傅問我去哪裏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