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心如璞玉
董書記也拿了水果和營養品，眾人都起身相迎。
董書記詢問了習銘昊和王麗麗的傷情，囑咐他們安心養傷。
看到陳紅嬌時，董書記問：“陳總也在啊？老首長不是也來咱這裏過年的嗎？怎麽找不到人，電話也不接？”
“我哥愛麵子，天一出了這樣的事，他哪有臉還待在這裏？”陳紅嬌說，“估計他不會再來了！”
“我去公安局了解過情況，這案子脈絡清楚，證據確鑿。”董書記說，“陳夫人的做法，對她的孩子一點好處都沒有，陳總，你有空了勸勸她。”
“好的，董書記你們聊，我還有事，我爸那兒離不開人，我就先走了！”陳紅嬌說。
“陳總等一下。”董書記說，“我也要去看看老爺子，不知在哪間病房，正好和你一塊兒。”
兩人剛起身，孫隊長來了，陳紅嬌和董書記便不急著離開，想看看他來有什麽事。
“董書記，您也在呢？”孫隊長說，“法院沒有上班，所以案子暫時無法移交，嫌犯暫時關押。”
“孫隊長，我兒子要怎麽判？”陳紅嬌問道。
“怎麽判是法院的事，我們不負責量刑。”孫隊長說，“不過呢，在案件審理過程中，犯罪嫌疑人的認罪態度和被害人的申訴意願對量刑還是有一定影響的。”
王平在王麗麗旁邊給她使了個眼色，王麗麗說：“陳總，我不打算起訴他們了！”
陳紅嬌聽了這話身體一僵，眼淚就流下來了，她走到王麗麗床前，給王麗麗深深鞠了一躬，說道：“謝謝你，謝謝你原諒我兒子！”
“我沒有原諒他！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王麗麗說，“我隻是不想連累銘昊哥哥，我已經連累他受了傷，我不能再讓銘昊哥哥因為我失去工作！”
“無論怎麽說，你不告我兒子，我還是要感謝你。”陳紅嬌說，“還有一點我得跟你說明，習銘昊阻止我兒子鑄成大錯，我對他隻有感激，沒有怨恨，更不可能為了這事在工作上為難他！”
“這張卡還給你。”孫隊長把卡還給習銘昊，然後對陳紅嬌說，“你們能主動承擔傷者的醫療費用，這就是好的表現，我已經將這個寫進呈送法院的材料裏了，這對你兒子從輕量刑是有幫助的。”
“陳總，既然這張卡拿回來了，我和麗麗的醫療費用就還用這張卡吧。”習銘昊拿出昨天陳紅嬌給的那張卡，遞給她說，“這張卡沒有用，也用不上，您就拿回去吧。”
陳紅嬌剛接過卡，陳衛國老婆就出現在門口，指著陳紅嬌和習銘昊說：“陳紅嬌，你們這是幹什麽？”
“我說咋回事兒，習銘昊砸壞了門進屋子裏打架，反成了受害人，你兒子拿刀捅了人，我兒子倒成了主犯，原來都是用錢說話呢？”陳衛國老婆數落完陳紅嬌，又指著董書記說，“還有你，姓董的，你這忘恩負義的東西，衛國真是看錯你了！”
“你給我出去！”劉強站出來指著門口說，“這兒不是你撒潑的地兒！”
“你算什麽東西，也敢指責我？”陳衛國老婆大聲嚷嚷，“看衛國退休了，人走茶涼，蟑螂臭蟲也來欺負我們！”
“你罵誰呢？”劉強向陳衛國老婆逼去，被孫隊長攔住了。
“案子馬上就移交法院了，你有什麽不滿，可以到法庭上說。”孫隊長說，“要找什麽關係，你也可以去找，但我告訴你，任憑你有通天手段，也不能淩駕於法律之上！最起碼你那一套在尹山縣行不通！”
“我看是你們有通天手段吧？”陳衛國老婆冷笑道，“你們把我兒子怎麽樣了？你們還我兒子！”
“嫂子，你冷靜一下，孩子犯了法，就得承擔相應的後果。”陳紅嬌說，“他們是成年人了，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鬧，對孩子沒有好處！”
“呸！孩子承擔後果，你那的那個卡是咋回事兒？你當我是白癡嗎？”陳衛國老婆不依不饒，“你花錢想把你家孩子撈出來，我家孩子連麵都見不著！”
“那是給人家的醫療費。”陳紅嬌解釋，可陳衛國老婆根本聽不進去，仍然在喋喋不休。
董書記想出去，可是陳衛國把在門口，孫隊長和王平把她拉到一邊，董書記和陳紅嬌才逃也似的離開了。
董書記拿了禮品去看陳老爺子，得知陳老爺子截癱之後，董書記心裏很難過，這位昔日的英雄到頭來竟被自己的孫子害成這樣！他的老首長陳衛國，為人正直，沒想到攤上了一個那樣的老婆和那樣的兒子！
老人的精神狀態還好，見董書記來，歎道：“還有人記得我這個該死的人呐？幸好我還有個孝順的閨女，要不是她，我死了都沒有人知道啊！”
見陳老爺子使勁往起抬頭想坐起來，陳紅嬌連忙把床頭搖起來，讓陳老爺子靠著直起身子。
“銘昊和那個女娃咋樣了？”陳老爺子問。
“他們都沒事兒了，他們年輕，傷好得快。”陳紅嬌說。
“衛國兩口子呢？”陳老爺子精神還好。
“哥可能有事兒吧，嫂子心疼天一，就顧不上來看您。”陳紅嬌說。
“他有事？他有個屁事兒！我看他是沒臉待在這兒了吧？”陳老爺子說，“年輕的時候鬥了半輩子反動派，到最後自個兒家出了個反動派，擱當年，誰敢禍害老百姓家的女娃，我就敢直接槍斃了他！”
“爸，您別再為這事兒生氣了，好好養傷。”陳紅嬌勸道。
“我能不生氣嗎？養出這樣的禍害，我死了哪有臉去見老班長？我哪有臉去見戰友們？”陳老爺子說，“你是那誰？小……小董，小董啊，我得給那個女娃賠罪，給習銘昊賠罪！”
陳老爺子叨了一會兒，累了就睡著了，董書記卻無法平靜，他歎道：“老爺子傷成這樣，還一心想著別人，這麽大年紀，還仍然誌如磐石，心如璞玉，難得啊！”
來看陳老爺子之前，董書記心裏還糾結：老首長不露麵，老爺子重傷，陳天一的案子究竟幹預還是不幹預？
看過陳老爺子，董書記心裏有了答案，他給熟睡的陳老爺子深深鞠躬，然後離開了。
陳天一抓起來的第四天，陳衛國給陳紅嬌打了一個電話，問了陳老爺子的情況，然後讓她勸她嫂子好好侍候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