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醉秋拿起那張磁碟,目光平淡。
「你需要驗證一下裡面的東西嗎?」
少年歪著腦袋,好奇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王醉秋:「這裡面的東西的價值是多少,不用我說了,但是你這麼干,難道不知道後果嗎?黑龍會的資料,我也是醉了,為了查這些東西,我可是差點就沒命了的,拿了你的錢,我就準備去國外度個假去了。」
王醉秋沒有說話,看著手中的這張磁碟,裡面的東西恐怕足以讓黑龍會徹底的覆滅開來。
「對了,還有你要找的那個什麼黑澤彥的地址,在這裡了。」
少年一邊說著話,一邊從懷中拿出一張紙條:「不出所料的話,今晚的他,就應該在……」
不等少年說完話,一聲槍響在夜色之中響了起來。
一顆子彈穿過了重重地夜幕,從少年胸口的位置進入,直接從他身體的另一邊穿了過來。
少年滿臉的吃驚和驚異,他被這一槍給打的向後倒飛了出去。
王醉秋手中拿著磁碟,轉頭看向門的方向。
那邊,黑澤彥一腳將擋在門前的一些雜物踹出去老遠的距離,他靠在門框的位置,嘴裡叼著一根煙,吸一口,吐出一口煙圈,滿眼戲謔的看著王醉生以及那個躺倒在地,心臟位置正在不斷冒著血的少年。
黑澤彥搖搖頭,目光有些憐憫的味道:「可憐了,一個技術宅男,只能說你們華夏人實在是太過剛愎自用,黑我的網路,在我的電腦上開後門?拜託,這麼傻缺的事情也會幹,實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躺在地上的那個少年死死地盯著黑澤彥的臉,滿眼的不甘心。
「怎麼,還抓著那張磁碟?真以為靠著那些虛假的信息能夠置我於死地?」
黑澤彥笑了笑,滿眼的輕蔑。
王醉秋注視著黑澤彥,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
「怎麼,王家少爺今天見到我很不開心嗎?」黑澤彥帶著戲謔的笑意:「本來以為今晚最多只能夠收穫一隻小蝦米,但是沒有想到,能夠逮到一條大魚。今晚你們王家的那位姑娘被人給綁了,但是好在安全回了家,不過明天要是你們王家人發現你王醉秋死在外面,恐怕整個杭州,整個浙江都會不太平吧。」
「嘖嘖,想不到,劉成武那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死了活該,誤打誤撞的還幫了我一把,大不了事情鬧大點,讓『東方太陽』和『幼狼』同歸於盡,為了讓這把火更旺盛一些,不得不委屈你成為其中的一把柴火了。」
「你就這麼確定今晚活下去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嗎。」
王醉秋好奇的看著黑澤彥,微微一笑,兩指一用力,將手中的磁碟直接折斷成了兩截。
「不是我,還會是誰?現在外面有兩把狙擊對準了你的腦袋,只要我一聲令下,你的腦袋瞬間就會開花了,嘭的一聲,炸成很多很多份,血肉和腦漿一起在天空中飛舞,那場面,想想就讓人足夠的興奮了,不是嗎。」
黑澤彥笑著笑著,笑容充滿了寒意。
現在的他,看著面前的王醉秋,就像是看著一隻任憑自己玩弄的老鼠。
黑澤彥喜歡這種貓抓老鼠的遊戲,自己永遠處於最上風的位置,那種感覺,就好像古羅馬的斗獸場裡面,貴族坐在看台上,看著被圍在圍牆裡面手持刀劍的奴隸滿臉恐懼的與比他強大數倍的野獸戰鬥的場景,刀劍在奴隸的手上奮力的揮舞著,刀劍劃過風的聲音與奴隸驚恐的吼聲交織在一起,野獸的吼叫充滿了血腥的味道。
人類的恐懼和求生的本能在那一刻被無限的放大,為了生存,哪怕是再高貴的人也會舍下自尊,那群大肚子的貴族們就在看台上面,手裡拿著紅葡萄酒,漲紅了臉,為那可憐而又可悲的奴隸加油,一邊喊著吃了他,一邊又希望看到野獸被活劈了的血腥場面。
「傻瓜。」
黑暗之中,突然傳來一聲有些低沉的輕笑聲。
黑澤彥目光一邊,轉身一個迴旋踢,就看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後的一個男人。
皇城銀夜單手手臂擋住了黑澤彥的這一腳,他銀色的髮絲在空氣中隨意的披散著,身上是那種緊身衣,臉上則是那種徹底的貴族對於貧民的鄙視的笑意。
看到了皇城銀夜出現在自己的身後,黑澤彥果斷閃向了一邊,看著皇城銀夜,黑澤彥的臉色有些難看。
黑澤彥做了個手勢,但是意料之中的槍響並沒有出現。
那麼只能夠說明一個問題,隱藏在暗處的狙擊手已經被對方給無情地抹殺了。
黑澤彥看了看四周,空蕩蕩的,他的臉色有些難看。
身為黑龍會的小太子的黑澤彥,自然是十分,格外的愛惜自己的這條小命的,雖然只是來這邊玩一場必勝的貓抓老鼠的遊戲,在黑澤彥的劇本之中,親手將王醉秋的腦袋從他的身體上面割下來,然後打包,在明天最早的一班快遞上班的時候,將這個特殊的禮物寄到王家去。
那麼一來,必然會引起王家的震怒。
王家震怒的唯一後果,就是整個杭州的勢力將會得到最大程度的清洗。
破而後立是黑澤彥的構想。
因為沒有辦法將黑龍會的會員大批的帶進來,那麼只能夠著手培養本土的勢力。
但是因為「幼狼」的阻礙,使得「東方太陽」的成果始終不大。
只要這次點燃了王家的火焰,黑澤彥再在其中挑弄挑弄關係,將戰火引向「幼狼」,那麼即便他的「東方太陽」無法在這次的清洗之中倖存下來,但是他卻能夠保證「幼狼」會同時覆滅。再然後,只要等到時機成熟,他便可以卷土從來。
那時候的事情就會方便很多了。
但是這一切現在都沒有向著預期的方向發展,這讓黑澤彥顯得有些失措。
他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皇城銀夜,這個銀髮男人給他的印象很深,那一晚,手拿著「童子切」的黑澤彥都沒有能夠將他給直接殺死,可見他的戰鬥力是如何的強悍了。
只是黑澤彥想不明白,想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肯定有什麼地方出了錯誤,但是具體是什麼地方出了錯,黑澤彥不知道。
屋子裡,閃過一抹黑芒。
兩張被折斷了的磁碟如同兩道黑色的閃電一般,從屋內飛了出來,向著黑澤彥的方向迅速的沖了過去。雖然只是被折斷了的塑料磁碟,但是帶起來的風聲卻是那麼的凜冽,沒人會懷疑它的殺傷力。
黑澤彥側身閃了過去,這兩張破碎磁碟的威力讓他心中不自覺地有了一絲的驚愕。
屋內,王醉秋滿含笑意的走了出來。
黑澤彥眯起眼睛打量著王醉秋。
王醉秋走上前,他的身上是一身黑色的禮服,禮服是私人定製款的,在袖口的位置綉著兩個字,醉秋。
他走上前,看著黑澤彥,好笑的說道:「怎麼了,黑龍會的小太子黑澤彥,不會還沒有想明白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吧。」
黑澤彥猶豫了一下,目光一寒,死死的盯著面前的王醉秋,寒聲說道:「你不是王醉秋?」
面前的王醉秋點點頭:「可惜,發現的有些晚了。」
王醉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了笑,看了眼自己袖口的位置,繼而說道:「你這麼肯定我就是王醉秋,恐怕是因為剛剛那個司機看到了我袖口處的醉秋兩個字吧。那個司機,不出所料的話,應該是特地在那裡等待王醉秋的到來的吧,他的手中肯定有照片?抱歉啊,讓你失望了,我的名字,叫做葉維,這衣服嘛,是一個小姑娘看我沒衣服穿出去會給她丟臉,所以借給我的,抱歉,讓你認錯人了,我真的感覺到很無奈呢。」
葉維捏了捏自己的臉,然後猛然一撕,一張薄薄的人皮面具被葉維從他的臉上揭了下來。
其實這張人皮面具和王醉秋本人的樣子並不是非常的相象,但是因為是夜裡,而且那個司機也只是從照片上見過王醉秋,開始沒有辦法確定,後來注意到了葉維袖口處的醉秋兩個字,這才確定了下來的。
「你……」
黑澤彥咬著牙,惡狠狠的看著葉維:「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不,不是我想怎麼樣,這個問題不應該問我,因為今晚,幹掉你的人不會是我。」
葉維笑著拍了拍手:「出來吧。」
黑暗之中,一個女人緩步走出。
她的臉色很平靜,手中的是一柄斷了一半的黑色的刀。
刀上有著還沒有來得及乾涸的血跡,鮮血順著刀鋒滴落在地上。
她一步一步的從黑暗深處走了出來,站到了葉維的身後,目光靜靜的看著面前的黑澤彥。
黑澤彥看到來人有些驚訝:「小染?」
葉維冷漠的聲音同時響起:「殺了他,我要他的腦袋。」
聽到了葉維的話,小染沒有任何遲疑,踏步上前,渾身滿是殺意。
她向著黑澤彥的方向走去,抬起了手中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