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怎麼了?」
小甲殼蟲在往前開了一段路之後就停了下來,前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交通堵塞,一堆車子堵在前面,不得同行。
「你們在這裡等一會兒,我下去看看。」
阿武下了車,向前走去,沒多一會兒折返了回來,進了車子里:「前面兩輛車撞了,現在堵起來了,交警剛剛到,估計清理街道還要有一會兒的時間。」
「那就繞路吧,他們幹事慢的要死了。」
王暖暖沒有任何遲疑的說道,而程寶兒自然也是贊成的了,現在的程寶兒恨不得立馬飛回到自己的家裡去。
因為賀雲的傷勢還沒有好,程寶兒現在一心基本都在牽挂著賀雲了。
阿武也沒有什麼遲疑,打開了車子自帶的GPS導航系統,查看了一下線路之後,選擇了一條相對比較僻靜的道路,這樣一來就沒有堵車的可能了。
至於危險嘛,阿武基本上是沒有這個概念的了。
阿武總覺得自己的拳頭很硬,就算是打不穿鋼板,但是好歹也是能夠將人的腦袋給打暈的嘛。
阿武以一個極度微小的角度迅速調轉了車頭,在一種司機驚訝的目光中,如同游魚一般掉頭離開。
它穿行在人群和車流之中,靈巧的簡直不像是一輛車,總算能夠抓到最為適合的點越過障礙。
而坐在後排的王暖暖和程寶兒對此感受最是深刻,因為她們發現,很多的人和車幾乎就是貼著自己的車窗的,僅僅只差那麼一點點就要刮蹭上了,但是偏偏就是那麼看似很小的一個距離,偏偏就是相安無事。
王暖暖經歷過跟著這個小子飆車,自然是知道這個小子的厲害了,只是現在王暖暖突然就想到今天阿武飆車時候全身上下湧現出來的濃濃的悲哀,頓時小心肝就不知道為什麼的一陣緊縮,有些難過。
這個時候的王暖暖情不自禁的就瞪大了眼睛去注視著阿武的側臉,從她這個方向上來看,阿武的側臉給人的感覺很柔和,特別是因為街道旁邊的燈光照射的原因,使得他看上去更加的迷濛。
程寶兒也注意到了王暖暖的異樣,於是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不得不說,始終在程寶兒心中平平無奇的阿武,這個時候也讓程寶兒的心中產生了一點說不明白的感覺。
阿武的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目光認真的注視著車子的前方,他開車的樣子很認真,神情格外的專註,即便這裡已經離開了擁堵的車道,他的面前則是一條有些寂寥的小街巷。
街巷的兩側只有幾家店鋪的門還沒有關上,這條安靜的街道在杭州市這種可以和上海不夜城相媲美的城市是很罕見的一件事。
因為雖然現在的時間有些晚了,但是這個時間點卻正好是那群夜貓子出來狂歡的時間。
忙碌了壓抑了一整天的白領,也都會在夜幕的籠罩之後撕扯掉披在身上的枷鎖,戴在臉上的面具,從而展露出一股極度需要發泄的原始的慾望。
夜色的生活即將來臨,本應使得每一條街道都變得沸騰起來。
可是這條街道明顯與整個杭州市其他繁華的街道有些格格不入,整條街沒有能夠讓人荷爾蒙飛揚的夜店,也沒有能夠讓人流連忘返的夜總會。
街道旁邊,只有一家沒什麼人的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店還開著門。
路邊有一個正在賣著燒烤的老大爺,手中拿著蒲扇,樂呵呵的給兩個年輕人在那裡烤串。
除此之外,還有一架有些陳舊的咖餐廳,裡面傳出了一陣悠揚的旋律。
「來了。」
早就在這裡等候多時的五個人透過咖餐廳的玻璃窗望了出去。
老兵站在他們四人之外,與最近的一個人也隔著兩步路的距離,由此可見,他與這四個人之間的關係並不怎麼樣。
臉上有一條可怖的刀疤的男人咕嚕了一口手中的啤酒,咧嘴一笑:「這錢來的容易,這個地方的監控器我也已經完全的搞定了,前面鋪滿了碎石釘,就等著他車子爆胎了。」
「哼,看他這個速度,爆胎之後還不知道能不能安然無恙的活下來,要是直接殘了話那就更好了,省的動手了。」
「嗯,不錯、」
這四個人人手一瓶啤酒,都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主兒,這個時候其中一人也不忘記鄙視的看一眼老兵。
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他們四個算是一整頭公老虎,而老兵則是一人為一頭老虎,同在劉家做事,自然是沒有辦法真正的做到心心相印了。
更何況,其實劉家老爺有那個能耐將他們給洗白了,只不過其中需要損耗的資源有些多,再加上他們身上的罪狀實際上也算是給他們的一種枷鎖,正因為如此,劉家這才一直秘密的養著他們。
商人逐利,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的,他們四個也明白,除非自己這四個人表現出來足夠的價值,做出足夠的貢獻,這才有可能讓劉家出面為他們洗白身份。
誰不想能夠正大光明的走在陽光下呢?
生活在黑暗陰影深處的可從來都是令人厭惡的臭蟲啊。
沒有誰喜歡永遠的活在陰影裡面,哪怕是背負著無數罪惡的人渣。
老兵沒有說話,他信奉的是執行任務,是用拳頭說話,那個賀雲讓他沒有能夠完成劉余松的指令,這本身就已經讓他違背了自己的原則,現在又派了這四個人來和自己一起動手,分明就是不相信自己了。
不過老兵即便是知道這一切,可是卻沒有什麼怨言。
抱怨和借口,永遠都是弱者的行為,他堅信自己是個強者,強者從來都是靠實力說話的。
老兵捏緊了拳頭,目光沒有在這四個人的身上停留,而是直直的望著窗戶外面那輛在夜幕中行駛的粉紅色的小甲殼蟲汽車。
不出意外地話,一分鐘之後,那輛車子就將經過那段鋪滿了鐵釘和碎玻璃渣的路面,為了能夠順利的將車子給阻攔下來,這些鐵釘都經過了特殊的處理,除非那輛車的輪胎是防彈的,否則的話,一般的輪胎必定會爆。
三十秒,二十秒,十秒。
九,八,七,六,五,四。
三,二,一。
老兵的心中默默地念著,可是就在一這個時候,就在那粉紅色的小甲殼蟲汽車即將進入那布滿了陷阱的地段的時候,原本一直在以不低的速度行駛著的車子居然猛然間停了下來!
它的輪胎距離最近的一根鐵釘只有堪堪不到五公分的距離!
老兵目光一凝,心中一突,有種不安的感覺在他的心中瀰漫開來,這是他從無數的槍林彈雨之中活下來之後養成的一種本能危機感。
這種感覺只有當他遇到了無法解決的人類的時候才會出現,而這裡,會有自己無法解決的人類嗎?
老兵從來都是自信甚至可以說是自負的,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和那個賀雲打的話,他保證,只要自己不留手,那個小子絕對撐不住二十招。
但是心底這個感覺到底是來自於哪裡?
老兵的目光在已經停了下來的粉紅色的小甲殼蟲汽車周圍巡視著,他不想也不願意更不相信這種感覺的來源會是此時坐在駕駛位上,那個小子傳出來的。
因為老兵在和賀雲交手的時候就見到了那個小子,那時候的那個小子,可沒有讓老兵多看一眼的衝動啊。
他在老兵的眼中是那樣的普通,老兵甚至有把握一隻手弄死他。
如果此時此刻自己心中的危機感真的來自於那個小子的話,那麼只能夠說明一個問題,就是那個小子隱藏的實在是太深了!
同時也就說明,那個小子的危險係數直線上升!
老兵想不明白,那個小子是那麼的年輕,怎麼會有高強的力量呢。
老兵的腦海裡面翻湧出無數的念頭,他在這邊思考,可是那邊的四個人等不及了。
刀疤臉喃喃自語了一句:「真他娘的邪門了,這種東西老子以前干過無數回,還沒有幾個明眼人能夠在晚上還發現蹊蹺的,八成是走了****運了吧。」
「草,這小子車子沒倒也沒事,直接去廢了他就好了,趕緊的,弄完之後出去爽爽去,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怎麼樣也得好好地玩玩,每天呆在劉家的別墅裡面,褲襠里的鳥都要退化了。」
另一個人大口的灌下了一口酒,酒瓶子隨手一扔,推開了玻璃門,大大咧咧的就向著那邊走去。
另外三人卻沒有動靜,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這輛車子停了下來,可是他們覺得,對付那種學生一樣的人,一個人就夠了。
如果他們四個人全都上了的話,還要落得一個欺負下一輩的壞名聲呢。
雖然他們不在乎名聲,可是又一點倒是挺在乎的。
你這個老兵不就是一個人沒辦法搞定對方的一個人嗎,咱們這裡四個人,隨便去一個就完成了劉少的任務,這不就說明,你這個老兵沒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