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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6.第486章 斬

  葉皇孤身而行,飄搖而去。 

  看劍之後便是殺人,今夜夜色正好,當真是一個殺人的好時間。 

  楊青帝轉身離開,楊青龍則是目光淡淡,望著葉皇離開西郊,離開這座有著盤龍之稱的山。 

  楊青龍大口的灌下了一口烈酒,風聲蕭瑟,背負龍泉。 

  楊青龍向著山下走去,途間一棵大樹擋住去路。 

  大樹有三人合抱的粗細,楊青龍也不看路,直接向著那邊而去。 

  臨近樹邊,龍泉劍鞘之上寒光一閃而過,轉瞬之間,楊青龍淡漠前行,那棵大樹卻已被攔腰斬斷。 

  「冰凡已死,你看劍殺人,我便看你斬樹,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楊青龍喃喃自語,是對自己說,也是對那個即將消失在眼前的人影而言。 

  他曾放話,葉皇再動劍之時,便是不死不休之日。 

  楊青龍心底對於葉皇的感覺有些複雜,說是恨意,卻也不盡然,當初逼迫著葉皇和楊冰凡這對小鴛鴦一步一步走上不歸路的人,何止數十? 

  如今楊冰凡已死,他這個做哥哥的,怎能甘心? 

  但是不甘心,又能如何? 

  楊青龍臉上沒有苦笑,負劍龍泉,沿路而去,沿路,大樹崩塌。 

  大都是,一劍之威。 

  攔腰,斬斷。 

  金家,燕京之中大家之一,在商業圈和政圈之中頗有些人脈關係,老一輩打下來的江山沒有能夠好好地給老一輩的老子享享清福,但是卻讓下一輩的來人享受夠了福陰。 

  此時金家大廳里的氣氛有些沉默,十多人穿著正裝全都在場。 

  坐在上座的就是金柄山,滿臉花白鬍須,手掌形容枯槁帶著森冷冷的寒意。 

  他坐在上座,微微閉著眼睛,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下面,金玉山坐在那裡,不發一言,只是低著腦袋。 

  「太爺,這麼晚了,找我們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問話的男人身穿著西裝,大晚上的一身正裝的出現在了家裡的議事的地方,除了是因為今夜貌似有大事發生之外,那麼就是這個人在家族裡的分量略顯不足了。 

  「是不是,太爺察覺到了什麼?」 

  另一旁,一個中年女人輕聲的問了一句,她穿著很是考究,一看就知道是一個有品味的女人。 

  當今世上,寒門再難出貴子,大抵也是如此。 

  畢竟一個人的出生決定了他為人處世的態度和對於商品購買的價值觀,以及看待整個世界的世界觀。 

  這些東西,除非是在之後突然的頓悟,否則的話,將會跟隨一個人的一生。 

  那個女人問完話,小心翼翼的看著金柄山的神色,但是卻沒有看出來任何的表情,這讓她很快就打消了再次問話的念頭。 

  一是不敢,二是不願。 

  既然老人不說,自然有他的道理,老而成者是為妖,上座的這個老人,可不就是活了快要一個世紀的妖了嗎。 

  「鑫兒,日後家裡的事情,恐怕都要由你來管理了。」 

  突然,始終沉默不語的老人終於開了口,語氣很是平靜,但是說出的話,卻讓人能夠感覺到,他似乎是在交代身後事。 

  被叫做鑫兒的那人,卻不是一個中年人,而是一個同樣非常蒼老的老人。 

  而且這個鑫兒看上去比金柄山還要蒼老,至少從面相上看來是如此的。 

  金鑫渾身一震,看向了金柄山:「父親,你現在身體尚還健朗,家裡的事情,還需要您老多費費心了。」 

  一個看上去差不多快要七十古來稀的老頭對著另一個滿臉白色鬍鬚的老頭叫了一聲父親,而且面色上面看去,還是格外的堅定,這個情景要是在外人看來,恐怕是會感覺非常的出奇了,但是金家這邊上下十多人,卻沒有一人露出半點不正常的表情。 

  他們對此,早就習以為常了。 

  金柄山搖搖頭:「差不多該到了。」 

  他望向了屋子外面,外面,空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影子。 

  彷彿是紮根在了陰影之中,顯得有些突兀的樣子。 

  「什麼人?」 

  金鑫見狀,怒喝一聲,但是屋外那個身影卻是沒有任何想要回答他問題的打算。 

  金柄山壓了壓手,示意他們安靜下來。 

  「好了,原本是想將你們叫來交代一些事情的,但是仔細想想,突然又不知道應該交代什麼了,所以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們的未來,金家的未來,就看你們自己的了。我終歸是老了,既然老了,那麼就總有一天會不在。」 

  金柄山緩緩的站起了身子,挺了挺胸膛,滿臉的滄桑和噓噓,他的目光在堂下每一個人的臉上輕輕掃過。 

  「太爺!」 

  「爺爺,你要去哪!」 

  堂下,金家人心中雖然猜想到了什麼,但是卻依然不想承認。 

  金柄山壓了壓手,示意安靜下來。 

  他滿滿的走到了始終低著腦袋的金玉山的身邊,彎了彎腰,面目變得從未有過的慈和。 

  「玉山啊,太爺爺這一去可能就回不來了。你可要努力啊,努力的帶領金家走下去,努力的……活下去。」 

  金柄山伸出手,放在了金玉山的頭上,摸了摸他的腦袋。 

  「夫子……」 

  沒有人能夠看到此時金玉山的表情,他低著頭,嘴裡嘟囔了一句,微微的握緊了拳頭。 

  他始終叫著太爺爺夫子,是因為太爺爺教他做人,磨練心性。 

  金柄山嘆息一聲,最後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家,看了眼這個大堂,笑了笑:「以後院子里的那棵老榕樹,就要靠你們打理了,倘若哪天金家衰敗了,宅子要賣人了,那就把它砍了吧。陪了我那麼多年的老夥計,我可不想看到別的老頭子能夠躲在它的樹蔭下乘涼喲。」 

  交代完了這一切,金柄山臉上的表情漸漸的收斂了起來。 

  他大步向著門外走去,面色毫無畏懼,哪怕明知道等待在自己前方的是什麼。 

  葉皇站在黑暗之中,冷冷的看著向著自己走來的金柄山,不加言語。 

  「你猜到我會來。」 

  葉皇緩緩出聲,語氣里沒有任何詢問的意思,而是像是在陳述著一個事實一般。 

  金柄山看著葉皇,點點頭:「他姓葉,還有一生不俗的身手,天狼將現,恐怕除了你的兒子,整個燕京也沒有這麼厲害的葉姓小輩了。況且我活了那麼多年,也夠了,與其每天想著自己什麼時候就一不小心的死了,一些事情還沒有完成的遺憾,倒不如來個痛快點的,。自己選擇歸期。」 

  「那你是準備好了?」 

  葉皇臉上並沒有任何的表情,有些刻板的樣子。 

  「嗯,不過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金柄山略一沉吟,詢問了一聲。 

  「你說。」 

  「不要殺金玉山。」 

  金柄山緩緩說出口,目光突然如同閃電一般的銳利:「我沒有別的要求,只此一點,希望你能夠答應我,否則的話,我金柄山即便再年老不濟,卻也是有把握在你的身上留下點什麼的。」 

  葉皇淡漠的看了眼金柄山:「我不喜歡別人威脅我,但是我可以答應你這個要求,因為他的命,不應該由我來拿。」 

  金柄山聽了葉皇的話,鬆了口氣:「謝謝。」 

  葉皇點點頭:「不客氣。既然你準備好了,那就該上路了。」 

  二人之間的談話都很平靜,也沒有誰顯露出足夠的怒意。似乎就像是老朋友在閑談一般。 

  而這一切落入了廳堂之中的金家人的眼中,卻又是不一樣。 

  他們在這邊,看不清屋外那個人的臉,但是卻能夠感覺到那人身上越發強大起來的氣息。 

  葉皇只是偶然的看了一眼廳堂之中,目光穿越了所有人,落在了金玉山的身上。 

  金玉山此刻抬起頭,目光里充滿了兇狠的意味,像是一隻憤怒的野獸,隨時都會擇人而噬一般。 

  但是可惜這隻野獸實在是太過弱小,沒有足夠的力量能夠抗衡,因此,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一切,而無力改變。 

  現實就是如此的玩味。 

  當葉皇轉身離開金家宅院的時候,廳堂里的人甚至都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金柄山,這個煊赫一時的老人,終於在葉皇轉身離開這個宅院之後,轟然倒在了地上。 

  「啊!」 

  廳堂里傳來了金家人的驚呼聲。 

  金玉山一馬當先的沖了出來,但是等到他衝到了金柄山的面前的時候,入眼處,只有滿地緩緩流淌著的鮮血。 

  金柄山的脖子上是一道乾淨利落的血痕,鮮血就是從那裡流淌而出的。 

  滿地的鮮血,滿地的血腥。 

  「夫子!」 

  金玉山抱著老人的屍體,仰天長嘯。 

  聲音悲慟,如同野獸的嘶吼。 

  老人閉著眼睛,滿臉滄桑,嘴角,卻是帶著一抹不知道意味著什麼的笑意。 

  可能是笑自己英雄一世,也可能是慶幸自己能夠支撐到那個葉皇走出這個院子? 

  誰知道呢。 

  葉皇離開了金家,沒有回頭,但是周圍的人,卻全都聽到了金家傳出來的那聲嘶吼。 

  第二天,電視新聞報道,金家老爺子去世。 

  這個消息,在燕京引起了軒然大波。 

  無數的人前往金家弔唁。 

  靈堂之上,金玉山跪在棺前,匍匐著腰,頭磕在地,從未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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