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並不喜歡說話是嗎。」那人微微一嘆,他的中文說的很流利,但是看的出來,他並不是一個華夏人。
葉維沒有答話,他只是望了一眼距離此地不過百米遠的另一條街道,那條街道上有一連串的煙花,有一個高台,高台上還有準備好了的鋼琴。
他失約太久,而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停下腳步了。
葉維轉過身子,兩人相互凝視著對方,像是美國西部地區互相數著三二一然後開槍的牛仔,不同的是,他們沒有拿槍,也沒有要數一二三的覺悟。
「真沒意思。」那人冷冷的說了一句話,右手猛地將那張卡片向著葉維扔擲而去,而他本人則是跟在卡片後面向著葉維狂奔而來。
百米的距離,轉瞬即至!
葉維躲過了那張卡片,一腳猛地踹向那人的面門,那人伸出右臂,格擋住了葉維的這一擊,左手向著葉維轟擊而去。
那人的速度和葉維不相上下,力量上也是近乎相同,只是短短的一分鐘,二人便交手了十多招,兩人都是冷著一張臉,甚至連眼皮都懶得眨一下。
葉維手中的亞斯塔羅在近身肉搏的時候很難發揮出效用,至少沒有機會去割了這個傢伙的脖子。
那人一個掃蕩腿,葉維借勢雙手抓著他的雙腿向著一旁掄去,但是那人僅僅是在空中翻了個滾,立馬又沖了上來。
「你就感覺不到疼嗎。」那人冷聲的說著,又是一記兇猛的直拳,這拳的力量格外的強大,葉維一個格擋之下,被震退了兩步,那人乘勝追擊,向著葉維的放向沖了過來,一腳踹向葉維的腦袋。
砰!
冰冷的槍聲突然響起,即便葉維預感到了危險向著一旁側了側身子,但是這一槍依然打在了他的手臂上,如果不是出於本能的話,這一槍一定會打在他心臟的位置!
在樓頂的地方,狙擊手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成果,他在這裡隱藏了很久了,甚至於都沒有睜開眼睛去仔細的跟蹤目標,因為像葉維這樣的傢伙,哪怕是被人注視著,也會有感覺的吧,他一直躲在這裡,手裡拿著狙擊,閉上眼睛,沉浸在黑暗裡,等待,漫長的等到,即便剛才聽到了朋友的槍聲他依然沒有立馬走出來,而現在,他終於等到了。
他滿意的笑了,透過狙擊槍的望遠鏡,他清楚的看到這個恐怖的傢伙手臂上爆發出來的血花。
「唉,你受傷了啊。」一直咄咄逼人的傢伙停下了進攻,他看著葉維,有些可惜:「如果你沒有受傷的話,可能還能夠跑掉,但是現在,你好像很危險了哦。」
「撒旦,路西法。我要是把你的腦袋交給教皇,估計能換到不菲的傭金吧,雖然作為被徵召的裁決者,這麼貪錢是有些不厚道啦。」那人不好意思的笑著,但是漸漸的,他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對。
「呵呵。」有些生硬的笑聲響了起來,但是周圍並沒有其他人了。
葉維緩緩的站直了自己的身子,他看了一眼左手手臂上的傷口,看上去,這個狙擊槍的口徑還不小呢,現在那裡,正在不停的流著血,而且葉維試著抬了抬胳膊,有些費力的感覺。
葉維搖了搖頭:「知道嗎,今夜,我真的不想殺人的,但是你們總是嗡嗡嗡像個蒼蠅一樣的在我的周圍亂轉,你知道不知道,這樣真的很煩啊。」
葉維嘆了口氣,扯了扯嘴角,而在裁決者的眼中,葉維的那雙漆黑的瞳孔里,逐漸變成了更為深沉的黑色。
在那個瞳孔里,似乎有一個身影從很深的深處走來,他帶著笑意,不羈,放浪,狂傲,就像是準備真正開始戰鬥的至高的王。
「真的,很煩啊。」葉維再次重複了一句,下一時刻,又是一聲槍響,伴隨著這一槍的是另一條街道上突然綻放出來的盛大煙火!
燦爛的煙火在空中綻放出璀璨的顏色,聲音中混雜著這一聲槍響,而預料之中的子彈卻沒有落在葉維或者裁決者的身上,而是落在了樓頂,那個正準備再補上一槍的狙擊手的腦袋上。
一個房間中,扎克喘息著,蒼老的面龐上有著一絲解脫般的微笑,他很累了,在此之前,他已經肅清了這一條街道里房間中一共五個狙擊手,每一次扣動扳機的時候,那個美國XM-10925mm口徑反器材狙擊步槍強勁的后坐力都在考驗著扎克這把老骨頭的耐久度。
他的左臂上挨了一槍,但是好在解決了所有的狙擊手,而最後一發子彈穿越了整整三百米的距離幹掉了那個躲在樓頂的傢伙,但是那強勁的后坐力直接作用在了他受傷的手臂上。
扎克疼的滿臉冷汗,這個時候,如果有一瓶高度的伏特加該多好啊。
扎克自言自語著,透過窗戶,已經能夠看到天空中綻放出來的巨大煙火,扎克甚至能夠想到,現在兩個小姑娘走在有些空蕩蕩的街道上,看著突然升起的巨大煙火是如何的表情了,會吃驚,還是會興奮?
老扎克嘆了口氣,可能自己看不到了吧。
樓梯道里傳來了腳步聲,一步一步向著這邊而來,腳步聲很沉穩,老扎克咬緊牙關,想要將槍口轉移向門的位置,但是他實在是太累了,已經沒有力氣了,況且,他好像也沒有子彈了。
「真該死啊。」老扎克默默的說了一句。
而很快,那個腳步聲停在了門口的位置,下一時刻,門被人輕輕推了推,沒有推開,又過了幾秒鐘,一聲巨大的力量踹在了門板上,頓時,門被踹了開來。
另一邊,葉維抬起頭,獃獃的看著滿天的煙火:「看到了嗎,已經開始了啊。」
「什麼?」裁決者沒有弄明白這個傢伙口中的已經開始是什麼意思,但是就在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突然瞪大了雙眼,已經他發現,一柄匕首已經插在了自己的心臟的位置!
太快,實在是太快了!
「教廷殺死異端的時候,貌似是要將木錐釘入異端的心臟吧。」葉維雙眼滿是深沉的黑色,他看著面色訝異的裁決者,微微一笑:「可惜,我現在沒有木錐,你就將就一下吧。」
說完,葉維轉動了刀柄,將他的心臟徹底攪爛。
葉維收起刀,向著另一條街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