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第119章 怨念體的由來
隨著佛音梵唱再度響起，怨念體的身體又開始迅速縮小，而且縮小的速度嗖嗖的。
數息之間，那個怨念體已經縮成了巴掌大小。
「停下，張開浮屠之眼，凈化怨念體的形態，把凈化之後的黑色煙氣吸收到你帶來的婆邏鬼樹中，對你以後大有幫助。」玉魂的聲音又在我腦海中響起，那一刻，我竟然感覺無比的興奮。
我停下了真言咒法，張開浮屠之眼，把佛眼金光開到極致，走向那團巴掌大小的藍色光團。
光團在佛光的照耀下，迅速嗤嗤作響，漸漸轉變成一團濃郁的，彷彿固體一般的黑色霧狀氣體，我撿起自己的婆邏鬼樹，湊了過去。
黑色霧狀氣體緩慢的一點點的被吸進了婆邏鬼樹之中。
當霧狀氣體徹底消失之後，半空中漂浮著一道透明的光影。
這恐怕就是怨念體最初的形態了。
到底是什麼東西形成了如此恐怖的怨念體？
竟然要用如此大型的陣法，加上奪天地造化的風水聖地來鎮壓它呢。
我張開血眼，紅光掠過，那道光影迅速消失了。
血池空間里，光影噗通一聲落入血池裡。
一進入血池中，光影便啪的一聲，分散成無數人影，在血池中翻湧掙扎。
可是下一刻，我吃驚的發現，眼前的畫面竟然一陣變幻，一幕幕令人震驚的影像出現在我的面前。
影像里，是一片山谷。
我好像是從空中俯瞰下去。
整個山谷外面密密麻麻重兵把守。
全是一色的騎兵。
這些騎兵，髮型怪異，全都剃了大半截的頭髮，只留幾縷毛。
身上裹著獸皮長袍，長袍左衽，圓領窄袖。
在古代觀念里，只有死人和蠻夷部落，才穿左衽袍子。
在山谷中央，用刀槍劍戟圍成了一個巨大的廣場。
廣場中間，圍著一群同樣穿著獸皮衣服，帶著尖尖的皮帽子的異族人。
看這些人面色驚慌，互相摟抱在一起，應該是同族的人。
這些人似乎在抗拒什麼命令，一直抵抗不從。
後面的畫面，就是不斷的有騎兵將中間人群中的女人拉出去，強暴，剝皮，活烤，各種殘忍的行徑。
這種畫面似乎經歷了許多天。
而中間被圍困的那些人，一直承受著恐懼和飢餓。
我幾乎可以看到，山谷上方不斷凝聚起淡淡的黑色氣息。
那是怨念的雛形。
不知道從哪天開始，被圍困的人群中，終於開始混亂起來。
大家開始互相廝打，互相殘殺。
一開始只是小範圍，還有人堅持能勸阻。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恐懼和死亡的感染，越來越多的人開始了廝殺。
終於，一場慘烈的同胞自相殘殺的場面出現在了我面前。
不論老人還是小孩，還是女人。
拿起一切可以利用的武器，武裝到自己的牙齒。
慘不忍睹的畫面持續了三天三夜，最後活下來一個最年輕的女孩。
當最後她滿身鮮血，站在屍山肉海中時，蓬頭垢面，嘴裡吃著同胞的肉，手裡握著尖利骨頭。
她的眼神，冰冷而無情。
我看到這裡，已經從頭涼到腳了。
這是把養蠱的方式，用在了人的身上。
這簡直就是滅絕人寰的行徑。
我本以為這就是結果了。
沒想到，更讓人絕望的還在後面。
這個女孩子被一群大漢抓了出來，在所有人嘻嘻哈哈狂笑聲中，至少被數十個男人強暴了。
接著，把奄奄一息的女孩，扒的一絲不掛，呈大字型綁在兩棵樹中間。
這個時候，山谷上空的陰雲，已經濃重的遮天蔽日了。
那些野蠻的騎兵不知道在女孩的身上淋上什麼東西。
就只看到女孩凄厲的嘶喊，不住的扭曲顫抖，全身的皮膚就跟沒了彈性，像是脆皮巧克力一樣，片片碎裂。
不到數息之間，女孩全身皮膚脫落，直接成了血色的肉人。
直到此刻，那些野蠻的騎兵，才不再理會女孩，放出獵鷹任由它們啄食剩下的血肉，這些人拔營上馬，準備離開山谷。
當數千騎兵整裝待發之際，女孩咽下最後一口氣，脖子一歪，再也不動了。
但是緊接著，天上隆隆雷聲大作。
整個山谷的血海肉山之中，不斷盤旋起黑色的煙氣，在女孩身體周圍盤旋。
下一刻，天昏地暗，山谷之中漆黑一片。
我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整個山谷被厚厚的雲層所遮擋。
只是震天的慘叫聲不住從山谷里傳出來。
整整持續了十天，十天之後，雲開霧散。
山谷之中，一片狼藉。
原本綁著女孩的兩棵大樹中間，女孩的屍骨已經不存在了。
我正吃驚著，突然遙遠的天際轟隆一聲巨響，一道刺目的金色閃電劃破長空。
接著我眼前一花，一道光影出現在山谷之中。
一隻長的像是烏龜一樣的東西，背上馱著一塊閃爍著金色光芒的巨大石碑。
這老龜的光影在眨眼之間，迅速變大，化成了一座山嶺，而背上的石碑也光芒收斂，化作山峰，與周圍山嶺山脈連城一體。
我好像隱約聽到一陣刺耳的凄厲的叫聲。
好像是在喊：「蒼天無道。蒼天無情。蒼天無心。」
看到這，影像熄滅。
血池中所有人形光影，全都慢慢沉了下去。
最後沉下去的，應該是那個女孩子，只是已經看不到她的臉了，唯獨最後那雙冰冷的，閃爍著血紅色光芒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最後慢慢的消失了。
我長出了一口氣，回到現實中，心中激蕩，一時之間，有些茫然。
每一個看起來窮凶極惡，或者犯下彌天殺孽的東西，回溯的最初的本源，卻也都是最可憐，最悲戚的受害者。
難道這就是冤冤相報何時了的含義么？
可是當初她受苦的時候，怎麼沒人懲罰那些施暴者呢？
如果真的有天道，天道在哪裡呢？
「黃七。」突然林嵐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里。
我愣怔的回頭看了她一眼，卻發現她蹲在白大姐和柳妹的屍體旁，眼睛里全是淚水。
我這才想起來，自己和林嵐還能活下來，竟然是靠這兩隻精怪的內丹。
「玉魂，她們倆還能救活么？」我嘶啞著嗓子問了一句。
「不能。內丹進入凡人體內，就跟它們切斷了聯繫。它們之前受傷不輕，現在魂魄都已經進了黃泉鬼府了。不過這一世，它們輪迴畜道，修成精怪，臨死之前助你完成功德，對它們來說，也未必不是好事。或許下一世，會重生為人也說不定。」
玉魂平靜的說道。
下一世，誰還管下一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