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婚前變奏曲
「六殿下,六殿下。」侍女慕若凝一臉慌張的跑進來,宵風眼睛依然放在面前的電腦上,淡淡的問:「怎麼了?」
「鍾小姐又不肯吃飯了,吵著鬧著要離家出走。」
慕若凝看到宵風皺了皺好看的眉頭,起身說:「不是已經吩咐廚房做她愛吃的蜜汁肉了嗎?」
「可是。。。」
宵風沒有等她說下去,邁開大步朝餐廳走去。
鍾喻夕坐在椅子上,雙手拄著下巴看著面前盤子里金黃油亮的肉條,感覺下一秒口水就要掉下來了,但她還是拚命的忍住,忍住。
外面傳來匆匆的腳步聲,她眼珠子一轉,立刻懶洋洋的趴在桌面上。
「怎麼又不吃飯?」身後響起溫柔而磁性的男聲,一雙大手從她的腋下伸過向上一提將她置到自己的腿上。
鍾喻夕趴在他懷裡,咽了下就快冒出來的口水。
「是不是生氣我沒有陪你?等忙完了這陣子,帶你去旅行好不好?」如此寵溺的語氣讓她的心裡像這盤蜜汁肉一樣甜絲絲的,但她卻沒有忘記自己絕食的目的,咬了咬牙依然窩在他懷裡不肯說話。
宵風低頭看她撅著嘴巴像是十分委屈的模樣,不由輕笑出聲,伸出那隻閑著的手拿來筷子,夾了塊看上去不大不小正能切合她嘴巴大小的肉段遞到她嘴邊,哄著說:「這不是你最喜歡吃的蜜汁肉嗎?怎麼不想吃?」
本來就快受不住肉香的誘惑了,這次看到嘴邊近在咫尺的美味,她幾乎忍不住要一口吞下去。
忍。。
宵風見她不肯吃,夾起來放在自己的嘴裡,做出一副很享受的樣子:「好吃。」
他嚼得那麼香,還在吧唧嘴,一向吃飯文明到幾乎古董的他明明就是故意的。
鍾喻夕氣憤的捏他的臉,喊出了心裡話:「我不要結婚。」
他的動作馬上停住了,剛才還笑意盈盈的臉立刻冷若冰霜。
看到他這個樣子,鍾喻夕不是不害怕,但她還是壯著膽子說了出來,說完后就在認真的等待他的回答。
他將筷子放下,象牙白的筷子碰到玻璃做的餐桌,發出叮的一聲脆響,震得鍾喻夕的心裡咯噔一聲。
「一個星期後,必須去登記結婚,不管你願不願意。」
「我不要。」她倔強的看著面前這個霸道的男人。
「不要也得要。」
他猝然起身,將她放回到椅子上,頭也不回的上了樓。
他生氣了。
從他向她求婚的那一天,她沒有答應,她就知道他一直都在生氣,只不過是忍著沒有爆發而已,今天,她終於把他惹怒了。
可是,她真的害怕,她想藏到一個沒人認識自己的地方躲幾天。
一大早,一聲尖叫響徹在養心殿上空。
「六殿下,鍾小姐真的離家出走了。」
剛剛睡醒的男人還是一副慵懶的模樣,不緊不慢的系著睡袍的帶子,淡淡的下達命令:「封鎖本市的交通,一切費用由我承擔。」
鍾喻夕提著箱子興沖沖的來到火車站,正準備掏錢買票,好心的車站管理員走過來溫聲提醒:「對不起小姐,我們的火車今天停運。」
「啊?」鍾喻夕難以置信的張大嘴巴,什麼世道,怎麼連火車都可以停運。
她不死心的問:「那什麼時候才能恢復運輸?」
「對不起,這個我也不知道。」管理員依然客氣。
她轉身要奔去機場,管理員又在後面好心的再次提醒:「小姐,如果你要去機場的話,還是不要白跑一趟,因為所有的飛機都停飛了。」
鍾喻夕一臉黑線,她離家出走一次容易嘛,怎麼交通部這麼不配合,回去后一定要讓瘋子好好的整治他們一下。
火車和飛機都坐不了,她只好先去酒店呆一晚上,這樣回去的話就太沒面子了。
可是剛在前台掏出身份證,前台小姐便禮貌的說:「對不起,小姐,我們這裡的客房全滿了。」
她又找了十幾家酒店,都是清一色的回答,她懷疑這些人是不是私底下串通好了。
「給我一間豪華總統套房。」鍾喻夕將身份證往桌子上一拍,她還就不信了,連這種奢侈的房間也全部滿員。
「對不起,總統套房已經被人包下來了,小姐,您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絕路啊,絕路。
她在車來車往的馬路邊呆立良久,終於決定回鍾爸那裡。
還記得一個星期前,宵風堂而皇之的跑到他們家要將她接到養心殿,鍾爸便像賣女兒一樣,匆匆的給她收拾行李,她幽怨的鑽進他的車子,看到鍾爸正在跟鄰居看熱鬧的老李,老劉,老王等云云眾人興高采烈的吹噓:「我家夕夕,那可是要做皇妃的啊。」
當天晚上,他在欺負了她一通后,在她耳邊喃喃的向她求婚,她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猛的抬起頭,卻不小心撞在了他的下巴上,他痛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她一邊給他揉著一邊拒絕:「我不要結婚。」
「你不想嫁給我?」他雙目亮如繁星,探究的注視著她。
不是不想嫁。。只是。。。
她沒有說話,而是慢慢低下頭。
他卻翻身下床,自己抱了個枕頭去別的屋子睡了。
半夜,他又折了回來,爬到她身邊霸道的摟著她,她睡得正香,揚起爪子拍了他一下,他有些受傷的低喃:「沒心沒肺。」
鍾喻夕坐在計程車里,報出地址,司機打量了她一下,點點頭。
快一天跑下來,她累極,於是倚在後座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等她一覺醒來,突然覺得面前的建築忒宏偉,忒拉風,再定睛一看,車子竟然已經停在了皇宮養心殿的門前,她不知道計程車怎麼可以開進養心殿,但她又一瞬間明白了過來,什麼火車停運,飛機停飛,酒店客滿,一切都是那個壞人搞得鬼。
她氣沖沖的提著箱子下了車,然後便看到他正坐在二樓的陽台上,身前一張雕花的小木桌,桌上茶香裊裊,此時正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拿著報紙,愜意的像只貓。。。老虎變得貓。
她灰頭土臉的朝他喊:「軒轅宵風,有本事,下來單挑。」
他從報紙里抬起頭斜睨了她一眼,說出的話讓她氣得吐血。
「哦,你不是離家出走了嗎?」
丫的,你把全市的交通都封鎖了,連計程車上都是你的眼線,現在連離家出走都整得這麼高難度,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她拖著她的箱子氣憤的進了大門,慕若凝邊接過她的行李邊偷偷的笑。
鍾喻夕狠狠瞪她一眼,委屈的說:「若凝,我不是讓你替我保密嗎?」
慕若凝狗腿的嘻笑:「六殿下總歸要比你可怕,我還是分得清利弊的。」
她揚起手要打她,她已經笑著跑開了。
回到房間匆匆洗了個澡,她決定去找那個壞人理論。
陽台上不見人影,她衝進他的書房,他果然在那裡處理公事,好像一天二十四個小時,他有六個小時在睡覺,一個小時在吃飯,剩下的時間都在工作,在她表達了強烈的不滿后,他終於肯省出一個小時來陪她,還算是施捨。
她剛要朝他吼,卻在看到他有些累的揉了揉太陽穴后像啞了火的鞭炮,一下變得悄無聲息。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把他哄得高興了,再說些軟話。
她拍了拍剛才還僵硬的面孔,朝他露出一個極其溫柔的笑容。
走過去,主動撒嬌的坐到他的腿上,摟著他的脖子,細軟蔥白的手指撩撥著他的胡茬,姿態煞是撩人。
宵風面上一動不動,身體卻早就僵硬,她難得這麼主動,讓他頃刻就興奮了起來。
「瘋子。。」軟磨細語,入耳酥麻,那隻不老實的小手又從他的襯衫滑進他的胸膛,在他的胸前畫著圈兒,她扭扭捏捏又主動的樣子讓他體內的慾火猛的躥了上來,雙手一個翻轉便將她按到眼前的書桌上。
紙筆瞬間掉落一地。
鍾喻夕慌了,這是什麼情況,怎麼完全沒有按照她的預想來呢。
不等她開口,唇舌已經被他封住,他急匆匆的吻她,一隻手滑到她的腰間。
鍾喻夕瞪大眼睛,感覺到牛仔褲的腰帶被他扯開,下面傳來一陣涼意,褲子在什麼時候已經滑到了腳踝。
她想推開他,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她想到那句話,偷雞不成蝕把米。
欲哭無淚啊。
他在書桌上要了她,直弄得她哼哼唧唧的求饒,才肯將自己的火熱釋放在她的體內。
事後,她趴在他的懷裡,早就忘了勾引他的目的,腦袋裡是片混沌的空白。
「為什麼不想跟我結婚?」他終於問出口,聲音帶了些鬱悶,他一直是高傲的,不肯服輸問她原因,他們彼此相愛,為什麼她卻不肯答應。
鍾喻夕迷糊的嗯了一聲,或許是這種事後,人就變得沒有防備,她貼著他的胸膛說:「我害怕。」
真的是害怕了,小手抓著他微微的抖著。
「怕什麼?」他握著她的手緩解她的緊張。
「爸爸和媽媽那麼好,可是為什麼還會離婚,還有大將軍和媽媽。。。安然告訴我,男人一但結婚就會變,我好害怕,害怕我們會離婚,害怕你會變,你要是不愛我了,不要我了,我也不想活了。」
她說著說著就嚶嚶的哭起來。
宵風終於明白她在怕什麼了,小時候,她曾親眼看到爸媽離婚,所以對於婚姻,她有一種由心底而萌發的恐懼。
他笑著摟住她,「那你相信我嗎?」
她點點頭。
「夕夕,這一輩子,我都不會變,就算有一天,我們老得牙齒掉光,你已經不再漂亮,我也不再年輕,我們還會一起坐在夕陽下公園的椅子上,看著我們的下一代下一代繼承了我們的血脈,繼續有聲有色的活著,所以,夕夕,不要害怕,我會用這一生來保護你,愛你,讓你永遠開心快活下去。
夕夕,嫁給我。」
她眼含熱淚,他的話像一陣春風,吹走了她心底的陰霾,她用力摟住他的脖子,一邊哭一邊笑著點頭。
她以為他會更溫柔的說幾句話,沒想到他馬上就換上一副很小人的面孔,喊了人進來,利索的吩咐:「馬上去準備下個月的婚禮。」
鍾喻夕上當的大叫:「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