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知道

  流謹揪住他的衣襟,咬著牙,一字字說道:「別再用你所謂哥哥的姿態來教訓我,你真的不配。」 

  他鬆開手,轉過身,背影倔強而絕情:「以後我們之間,一刀兩斷。」 

  宵風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放到眼前看了看,當真轉身就走。 

  只不過走到門邊的時候忽然停住腳步。 

  「流謹,做事要用心和腦子,而不是衝動。」 

  「我不要再聽你的說教。」他沖著門大喊。 

  「說教嗎?」宵風自嘲了一聲,揮手將門帶上,出門便遇上一個人站在那裡,表情淡淡。 

  「二哥。」宵風點頭打了招呼從他身邊走過。 

  軒轅冷一笑:「他是小孩子,你耐心點就沒事了。」 

  「謝謝二哥提醒。」人隨著聲音一起遠去。 

  軒轅冷倚在牆上,抬頭看著精雕的天花板,直到屋子裡那陣砸東西的聲音慢慢的小下去才伸手敲了敲門。 

  「滾,我誰都不想見。」 

  一個玻璃瓶子砸過來,軒轅冷輕鬆的用手接住,隨意放到一邊的書桌上,笑說:「發這麼大的脾氣?」 

  「二哥?」流謹冷靜了一下,「對不起。」 

  軒轅冷在沙發上慢慢坐下,「很恨老六?」 

  流謹一拳捶在桌子上,「他一直都在騙我,他阻止我和鍾喻夕交往是為了他自己。」 

  「也難怪,老六他聰明睿智,風流瀟洒,會得女孩子的傾心也是自然的。」 

  「我是哪一方面都比不上六哥。」流謹不甘心:「但是有一天,我一定會超越他。」 

  「超越他?就憑你現在?」軒轅冷嗤了一聲。 

  「我現在是不行。。。」流謹一臉懊惱,拳頭握得緊緊的。 

  「我倒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在很快的時間內建功立業,不但會讓陛下對你刮目相看,而且其它皇子也會對你另眼相待。」 

  軒轅冷站起身走到他身邊,附在他耳邊低聲說:「夜之未央死灰復燃,這一次,我們一定要將它徹底消滅,這個功勞,我會算在你的頭上。」 

  「我?我能做什麼?」雖然上次流謹也有參與過,但他多數時間都是由軒轅冷的人保護著。 

  「有一件事,只有你能辦到。」軒轅冷朝他點點頭,走到窗邊向外看了看,佑大的皇宮裡,燈火連片,一片盛世輝煌。 

  「夜之未央里最不好對付的人是誰?」軒轅冷隨手拿起窗台上的一個小擺設問。 

  流謹想了想,「那一定是夜帝了,聽說無論軍隊出動多少次都無法抓到他本人。」 

  「如果能親手抓到夜帝,就是功不可沒,到時候,你在老六面前也好揚眉吐氣。」 

  流謹自嘲的一笑:「二哥在開什麼玩笑,就憑我可以抓到夜帝?」 

  「別人或許不可以,但只有你一定行,因為他絕對會相信你。」 

  「我和他根本不認識。。」 

  軒轅冷也不說破,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怎麼做,就看你的決定了,明天晚上,我在溯游殿 

  等你的答覆。」 

  ***** 

  皇家武道院的對練室里燈光通明,此時已值半夜,學院里除了值班的安保幾乎空無一人。 

  流謹將一個沙袋踢得空中亂飛,卻仍在一拳一腳的往上施力。 

  最後,沙袋的反彈力襲來,他被撞了一下,跌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裹著一身汗水,他睜著眼睛看著蒼白的天花板。 

  耳邊彷彿傳來一陣陣擊打沙袋的聲音,和著兩個稚嫩的童音。 

  「流謹,看好了,這是直拳,這是左勾拳,要用肩膀用力,知道嗎?」 

  「知道了,六哥。」 

  他小小的拳頭打下去,沙袋紋絲不動,他不由氣惱,「打不動。」 

  「男子漢就不要放棄,來,繼續。」 

  他站在沙袋邊上嚴厲的看著他。 

  他害怕,所以揮起小拳頭一拳一拳的打,直到打得再也打不動了才仰躺在地上。 

  而他也躺到他身邊,兩人一起看著天花板。 

  「流謹,出拳的時候要用心,做事的時候也要用心。」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因為心的判斷是不會錯的。」 

  他搖搖頭表示不懂,但馬上就點點頭:「六哥為什麼不能打拳?」 

  他一笑:「現在還不能,但以後一定能的。」 

  流謹閉上眼睛,伸手抹了把頭上的汗,順勢用手背蓋住了自己的眼睛,手背上潮濕的一片,汗水流得太多了。 

  「你果然在這裡。」一聲清脆的聲音回蕩在寬闊的對練室里,他猛的抬起身子,怔怔的看向門口。 

  鍾喻夕穿著一身白色的道服像是突然從天而降一般,正慢慢的向他走來,她身後的門咣當一聲合上,聲音在空曠的對練室里久久迴響。 

  「你怎麼來了?」流謹終於出聲問,臉上帶著點驚訝,帶著點欣喜。 

  「你不是一直要和我比試嗎?我給你機會。」她擺出架勢:「輸了的人要接受贏得人的懲罰。」 

  流謹先是一愣,但馬上就從地上躍了起來,笑道:「你可不要後悔。」 

  「要後悔的人是你。」 

  她突然腳下疾步如飛,瞬間已經先發制人。 

  兩人片刻間已經過了數招,流謹果然是進步了,要論以前,他在鍾喻夕的手下走不過十招,但現在,他卻能跟她不相上下。 

  「流謹。」鍾喻夕忽然出聲喊他,他答應了一聲,緊接著面前一黑,鍾喻夕一拳擊在他的下鄂上,他頓時頭眼發花,勉強支住身形。 

  「這一拳是為那個被你傷害的人打的,你永遠不知道,他有多疼你。」 

  流謹剛要反擊,肩上又挨了一腳。 

  「這一腳是我替你自己踢的,為的是要踢醒你。」 

  鍾喻夕收回腳,靜靜的看著他拄著手臂支在地面上。 

  「流謹,誰最愛你,你不會不知道。」 

  她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對練室。 

  流謹怔怔的看著地面,汗水和著淚水一起流淌下來。 

  是啊,他怎麼會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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