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疼嗎

  白芷抬起頭,邊替他換衣服邊說:「戀溹小姐今天說,晚上想見你一面。」 

  她感覺到他一直僵硬的身子明顯一松,很快就輕笑了一下:「我也正好想見她了。」 

  鍾喻夕從昏睡中醒來,傷口的麻藥勁過了,她感覺到一陣陣火燒般的疼,她咬牙忍了。 

  身子不敢動,她只能轉動眼珠子來打量身處的這間房子。 

  寬大的房間要比她去過的總統套房還要奢華,琉璃的吊頂流光璀璨,可以倒出人影來,她從那裡看到此時的自己,面色蒼白,髮絲零亂,有點兒像。。。鬼! 

  嘴角扯出的一抹笑意悉數映入窗外男人的眼底,他靜立了一會兒轉身走開了。 

  「鍾小姐,你醒了。」白芷走進來,笑著說:「猜你這時候也快醒了,傷口一定很疼吧,來,把這個戴上就好了。」 

  「止痛棒?」鍾喻夕不敢說話大聲,也沒有力氣,但還是乖乖的配合著白芷戴上止痛棒。 

  「請問,這裡是哪兒?」 

  「這裡?」她笑了一下:「這是太子的紫華殿。」 

  「太子?」鍾喻夕一驚,有一口氣沒上來,她劇烈的咳嗽起來,白芷趕緊替她撫了撫胸口。 

  她緩過這口氣,傷口被扯得更疼了。 

  這裡竟然是太子的宮殿?她不是在做夢吧。 

  「如果我做了太子,就娶你做太子妃。」 

  這句話再次回蕩在耳邊,她自嘲的低笑了一聲,何必太把它當回事,那時候年齡還小,又有幾個人能記住自己許下的承諾,更何況,她清楚自己的身份,也從來沒有妄想有一天能夠飛上枝頭變鳳凰,她要的,只是想知道他現在過得好不好。 

  止痛棒很快就發揮了作用,傷口果然不那麼疼了! 

  一股困意襲來,她對白芷說:「我想睡了,不好意思要打擾你。」 

  「鍾小姐不必客氣。」白芷一直等到她睡了才離開,她望向遠處的小樓,一點點昏暗的燈光,他與她應該已經見面了吧,五年了,她是離他最近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與白戀溹之間的感情,他甚至不惜自己傷了自己而破壞了與夏家的訂婚宴,可是他會娶她嗎,未來的太子妃。。 

  他一直是個深不可測的男人,他的心裡怎麼想的,她雖然也能猜透幾分,但是卻並不明了。 

  比如說屋裡這個女孩,對他來說,又算什麼? 

  鍾喻夕本就貪睡,又受了傷,一覺醒來已經是中午了,護士剛來給她換過葯,止痛棒被收走,皇醫說用這個對恢復傷口沒好處。 

  她惦念鍾爸,並不是因為她一夜未歸他會擔心,而是忌憚他的八卦嘴。 

  有人推門進來,她順著泄進來的光線看過去,他的身影並不真切,模模糊糊的像是從陽光里走下來的人。 

  他走到她的床邊,低頭看她。 

  迎上他的目光,她覺得心跳像是漏了一拍兒,就那樣一副愕然的表情,感覺像只受了驚嚇的小獸。 

  「還疼嗎?」淡淡的幾個字,並未夾雜了什麼特殊的感情在裡面,卻讓她一時間覺得溫暖如春。 

  想點頭,又似乎怕他擔心,想搖頭,可是心裡又覺得委屈,明明很疼,於是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十分可憐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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