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落到沙發底下
離開的時候，接待員留給一張韓凜她的名片，操著一口純正的英語做著不算簡短的自我介紹：“我叫monica，晚七點到十二點是我的上班時間，有任何需要可以給我打電話，也或者可以在前台找我，monica。”
他們之間的對話飄進秦筌影的耳內，她聽著接待員最後著重又拚了一遍自己的名字，異國人的熱情已經表達的隻多不少了。
她走至窗前，拉開厚重的窗簾，讓夜色灑進來。
紐約，久違了。
韓凜的逐客令也已經很明顯了，monica隻好揮手往門口走去,視線又忍不住的向窗前的那麽身影忘了一眼，壓低了聲音問韓凜：“那是你的妻子嗎？”
韓凜望了她一眼，monica突然接收到他的視線，這才發現這個男人的目光這麽冷，不由得一愣。
“不送。”韓凜冷著臉回答，英語從他低沉的嗓音裏說出來，一點都聽不出是第二語言。
“抱歉啊。”monica說了句後，訕訕的離開了。
monica的話傳進了秦筌影耳朵裏，她突然覺得有點可笑。
妻子這個身份在別人看來，定義是那麽的簡單。
室內溫度高，她脫下身上那件韓凜的外套，衣架在門前，她不想走過去,於是順手放在了沙發上。
一個不明物體從外套口袋裏掉落了出來，滾落至地麵，傳出低而輕的聲響。
她以為是車鑰匙，落到了沙發底下。
正要彎腰去撿的時候，韓凜走了過來：“不用管它。”
她一愣，在她手上掉落的東西沒有不撿的道理，也就是舉手之勞。
於是她重新蹲下，可就在視線剛找到那件東西的時候，手臂上突如其來的力度把她整個人從地上拉了起來。
韓凜沉著臉看她：“不要了。”
……
她不解他此時相對過激的反應，沒說話。
解釋不通，莫名其妙，不理解，是她平靜臉上可以讀出的情緒。
也沒再堅持，竟然他都說了不要的東西她也沒有必要再去撿回來。
“嗯。”她用手肘推開他的手，走過他朝浴室走去。
“我去洗澡。”
路過的時候，她把套房的結構打量了一下，一室一衛一廳一陽台，十分的簡單。
也就是說除了他們兩個睡一個房間，沒有別的選擇。
那就這樣吧，最多兩個月。
那麽最少是多久？
這個問題她無從猜測答案，在浴室裏浸泡了一個小時後出來，這才對他們之間的現狀升起一股不知如何自處的費解。
他把她帶到美國來，沒有說原因，沒有說目的。
走進客廳的時候，並有看到韓凜的身影，視線在陽台上找到他略顯孤寂的背影，煙霧被風吹散在他的手邊。
淡漠的收回視線，打開冰箱，裏麵有她以前常喝的汽水，溫度越低，氣越重，能有效直接的刺激神經的那種。
她拿起來扯開拉環，仰頭喝下幾大口，潤喉的涼意穿透全身，很舒適。
似乎是察覺到客廳裏有她的動靜，韓凜的煙還沒抽完就走了進來。
看到她正站在冰箱前灌冰汽水，眉心一皺，眯眼望著她。
抽了一口煙後，將剩下的掐滅在了煙灰缸裏，然後才朝她走了過去。
走近看，她才看到他的臉上透著淡淡的疲憊，還有那股清淡的煙草味。
一罐汽水很快就被她喝完，臉上因為在浴室裏待的時間過長而憋出的紅暈也很快散去。
韓凜看著她手上的空瓶，眉目清冷：“渴？”
她不想和他保持著這麽近的距離對話，退離兩步把冰箱門關上，沒有否認：“嗯。”
正要轉身的時候，她的身後傳來一股力道把她拉了回去。
扭過頭正好對上韓凜近在咫尺的臉，還有那股濃烈的尼古丁味。
她別開臉。
韓凜的視線直直的打在她的臉上，手覆在她不堪一握的腰間，好半天後才開口：“明天想去哪？”
她有點愕然，這是在征求她的意見？
“為什麽來美國？”她得先知道韓凜帶她來的目的。
韓凜擰眉：“沒有為什麽。”
出國，是在短時間內保證她安全的最佳方法。
齊軍已經瘋了般的在桐市布下天羅地網，他不是沒有攻克的方法，隻是他沒辦法保證她會不會又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把自己的命送到敵人的手上。
齊軍這一次拿出了所有的資本，不容一絲差錯，所以他把出現差錯的可能在這場殺戮的開始就斬斷。
至於來美國，不過是因為這裏是她曾經生活過兩年的地方，重溫熟悉的舊地，未嚐不可。
沒有為什麽，說明沒有目。
隻是結束任務後的獎勵。
“沒有想去的地方。”她如實回答。
韓凜沒對她的回答再多說什麽，後又問道：“去看看美國的舊朋友？”
似是一個很貼心的建議，但是卻讓她背後一涼。
舊朋友，多麽遙遠的存在。
腦海裏浮現出琳娜的臉，那個曾經在她最昏暗的那段生活裏照亮她的陽光。
“我沒有舊朋友。”她回答。
“是嗎？”
他顯然也記得她曾經說過的那個琳娜。
而她也知道他才提及的舊朋友指的是誰。
“是。”她徹底表明自己的態度。
已經不在的人隻適合在記憶裏深藏，偶爾拿出來懷緬，不需要常常感傷。
她也不想讓韓凜出現在琳娜的麵前，盡管她並不是真的能看到。
但是她似乎能夠在腦海中描繪出琳娜看到韓凜時會對自己說些什麽，她會說這就是曾經很愛很愛的那個男人啊……
可是她卻也想見琳娜，告訴她，我現在已經不愛他了。
以前，那是愛錯了。
韓凜看出她的走神，複雜的眸子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眉頭微蹙著。
他鬆開了她，她身上的清香依然還是能飄進他的鼻間，淡淡的卻很清晰。
韓凜就把她的回答當真，正好生活是不需要提前的安排。
他走過她，朝浴室走去，留下一句交代：“一會會有人來送餐。”
她緩了緩後才嗯了一聲。
在沙發上坐下，視線不經意的掃在被她隨手放在一邊的外套上，想起被她不小心掉落在沙發下的那件東西，看起來像是一個不大的盒子。
她重新蹲下身去看，它依舊躺在原處。
雖然韓凜說過不要了，但是垃圾也不應該被扔在暗不見天日的沙發底下。
伸手撿出它，柔和的燈光灑在盒子上，是一個精致的錦盒。
準確的說，是一個戒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