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冰冷冷的交易
第二天,韓凜已經早早的出門。
海瑟琳下樓的時候,秦筌影也已經吃完了早餐,看到她穿的不是平時的便裝,就連頭上的紗布也拆了,這才是出院的第二天。
“你要出門?”海瑟琳問。
雖然內心仍然會覺得愧疚,但是也沒到一見麵就說不了話的地步。
秦筌影嗯了一聲。
“去哪?”海瑟琳下意識的又追問了一句,而後也覺得自己關心給的太泛濫了,於是又換了一個更合適的問題:“頭上的紗布怎麽拆了?”
畢竟這傷是和她有關係的。
近看,海瑟琳才發現傷口處隻是簡單的貼上了薄紗,還透著淡淡的血漬,顯然傷口根本就沒有好轉就強行換下了的紗布。
“已經沒事了。”她淡答。
起身看了一眼時間,準備出門。
“凜呢?”海瑟琳問的是徐管家,見秦筌影並沒有想要跟她說話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對她還心有怨言,但是看上去又不像。
“少爺一早就出去了。”徐管家回答。
“吃早飯了嗎?”
“吃過了。”
“哦。”海瑟琳拿起刀叉,本來想要為韓凜做早餐的熱情也因為昨天發生的事情而消失殆盡了。
也就是說,今天的早餐是秦筌影和韓凜兩個人單獨吃的,這樣的意識更讓她沒有了食欲。
再次抬頭的時候,秦筌影已經拿起了大衣和車鑰匙出了門。
“她去哪?”海瑟琳看著秦筌影的背影問了一句。
身後沒有回應,一回頭徐管家並不在她的身後,於是海瑟琳的問題也就沒有了答案。
秦筌影到達和約定的地點比約定中早到了一個小時,坐在靠窗的位子,桌前是一杯特濃的苦咖啡,熱氣嫋嫋升起,陽光一點一點變的充足起來。
早到約定地點,是她在美國時養成的習慣。
現在,又重新撿了起來,還有那些在無形中離她越來越遠的警覺和意識。
她望向窗外,手表的刻度鍾走在她的腦海中,每一分每一秒她都了如指掌。
直到對麵坐下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沒有回頭,她知道來的人是誰。
她也看到外麵停車的地方與他一起前來的保鏢,他還是一如以往的謹慎。
在對待外在威脅的時候。
她能感受到一抹溫和的視線落在身上。
“筌影…”
“我很好。”
又是一抹熟悉的扯起嘴角的苦笑,輕輕的傳進她的耳裏,然後眸中閃過一絲冷意。
回頭的時候,她一臉淡漠,看不出來任何話表情的波動。
“我父親的骨灰在齊軍的手上?”她開門見山,省去了寒暄和問候。
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需要哪些無謂的過程。
“是。”齊銘端起服務員剛剛上的咖啡,放在鼻底輕輕的嗅著,似是要細細品味。
她的態度,冷漠而陌生,把他們之間的距離拉的老遠。
齊銘能夠感受到,也盡量不讓自己過於強求,把那份心意表現的太於明顯。
所以她離開他之後,經曆了什麽,他強忍住不問。
她額頭上的傷和憔悴的模樣,他也不去多看,把關心藏得死死的。
咖啡似乎太燙,齊銘又將它重新放回了桌麵,開口的聲音也很淡:“我可以確定的是,你父親的骨灰現在安然無恙。”
意思是,他現在沒有辦法從齊軍手中拿回秦振飛的骨灰。
她終於抬頭,正好齊銘在望著她,視線相對,一個如火,一個似水。
“我答應和你在一起,你幫我把骨灰要回來?”她依舊是直截了當,話裏沒有一絲動容和搖擺不定,是說到做到的堅決。
齊銘怔怔的看著她,眼眸裏沒有明顯的波動。
他沒問為什麽,她也沒有說原因。
四目相對很久的一段時間裏,他們都沒有再開口,他不著急著回答,她也不著急要答案。
她眼裏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齊銘在來這裏之前,以及在來的路上,他就知道她要說的是關於她父親的骨灰。
隻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她做出的這樣一個決定。
她知道的,他對她的心意。
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最起碼在她離開之前他是這樣對她表的態。
隻現在,她以此為由換取他的幫助。
是喜是悲,齊銘已經不需要多去細究,苦澀的嘴角輕輕泛起,咖啡入口倒變成了甘甜。
良久後,齊銘做出回答。
“好。”
齊銘望著她,眼神中有很多想要說的話,他在等她的一個動容,即使是眉眼間的一點鬆緩。
隻是,沒等到。
“那天,你為什麽沒來?”齊銘還是問出了口,為了不讓自己顯得憂慮沉沉,將視線投向了窗外:“還有你額頭上的傷。”
她對他的問題早有預料,答案也很簡單,不需要隱瞞,隻是不需要說出細節而已。
“下樓的時候不小心摔的。”
齊銘擺放在桌麵上的手指輕輕一顫,但是也很快恢複了平常。
“原來你也會這麽大意。”齊銘苦澀,知道她在隱瞞。
隻是她不說,他也不難猜。
沒有再裝下去,他回頭問:“是韓凜?”
她清楚的看到他眼裏的憤怒,有點奪目,也有點可笑。
如果是,又能怎麽樣?
可事實是,“不是。”
齊銘輕歎了一口氣,是心疼,是無奈。
既然她不提,那他就不問。
和韓凜的仇,他一直都會記得。
情緒稍作緩和後,齊銘再次開口:“今天跟我回去吧。”
她扭頭,避開他的視線,額頭上的傷清楚的落進他的視線,他收了收拳。
齊銘已經知道了她的回答。
“需要多久?”她問。
她隻問她關心的話題。
她關心的隻有她的父親。
齊銘也知道她問的是需要多久能把她父親的骨灰要回來。
開啟言歸正傳的模式,他們之間像極了是一場冰冷冷的交易。
而她給了他選擇的權利,然後他還是義無反顧的走上了她希望的他做的決定。
“不用很久。”
“那是多久?”
齊銘沉思,他能理解她的急切。
不光是理解,他似乎今生能用的上的理解和認真,都用在了她的身上。
見他沒有作答,她繼續追問:“三天?五天?”
最後他給出回答說:“最晚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