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自導自演的戲
秦筌影沒有辦法扭轉韓凜對她的所有質疑,哪怕有一部分是假的。
他此時的眼神告訴了她,他不會信,在他的心裏早就給她定了罪。
韓凜的手從她的手上厭惡般的離開,諷刺的勾起嘴角:“你倒是把我玩轉的很輕鬆啊。”
他以為她會有生命危險,整整一個晚上都坐立難安,得到消息立馬就趕去救她。
結果,不過又是她的一場戲。
一場用來拯救自己殺齊銘失敗但是又不想按照齊銘安排出國的一個計。
而他卻蒙在鼓裏配合她的戲。
越想越氣憤,韓凜抬手扼上她的下巴說:“齊銘還沒死,我的小貓,到底是你能力不足還是你心裏不舍得?”
下巴被韓凜緊緊的鉗製,她說不出來話。
而韓凜似乎也隻是帶有提醒意味的警告,並不想要她的回答。
說完,他就鬆開了她,決然的起身,離開房間。
房間裏回歸至一片死寂,她一閉上眼睛腦中就依舊還是讓人難耐的電流攢動的聲響。
全身上下再次充斥著酥麻感,但是卻沒有力氣。
直到下午的時候,她才有了點力氣下床走動。
腳剛踩至地麵的時候,依舊虛幻無力,一個失重雙膝跪至在了地板上。
她皺著眉頭扶著床站起,從床走到落地窗前足足用了一分多鍾的時間。
看著窗外已經不再飄雪的桐市,這個角度能看到這座城市最安寧無喧的一麵。
正如她現在的腦海中,茫茫的一片,像是不知歸處的雪花。
可是,即使是不知歸處的雪花最後也會落在某一個地方,然後融化消失。
可是她,卻連飄動的自由都沒有。
殺了齊銘,是她所有的希望。
現在希望破滅,她又該何去何從。
手無力的覆上冰涼的玻璃窗麵,眼中閃爍著渴望的曙光。
在渴望什麽,是她一直都不允許自己去正視的問題,因為這樣會讓她軟弱,而生活不會容下她的軟弱。
看著遠處林立的高樓,視線飄得很遠很遠。
她在渴望自由,她在渴望安寧,她在渴望幸福。
因為得不到,所以是渴望。
而渴望卻很虛幻,它的存在總讓人惶然,容易假報希望。
所以,她幾乎不去正視自己的內心。
頭部兩側突然傳來一陣悶痛,襲上濃重的壓迫感。
她緊緊的按住頭,試圖將這種沉重擠出自己的腦海。
隻是徒然無功,這種感覺清晰且沒有緩和。
這也許是電擊留下的後遺症,她猜測。
這種鈍痛和束帶般的緊箍感持續了將近快十分鍾,徐管家進來的時候她正掙紮著扶著窗麵起身。
突然感受到一股支力,側頭一看是徐管家擔憂的臉。
她扯起一個蒼白的嘴角,表示謝意。
“你怎麽樣?”徐管家問。
“哪裏不舒服?”
她輕輕的搖晃了下頭,將殘留的脹痛一並甩去一般。
“我沒事。”秦筌影的嗓音也變得虛弱無力,像是被抽去了精力。
徐管家皺眉:“現在還嘴硬?你知道昨天晚上少爺把你帶回來的時候有多危險嗎?”
似是埋怨,似是責怪,但是更多的是關心。
“.……剛剛隻是有點頭疼。”她如實交代,不想讓他擔心。
徐管家轉身,給她倒了一杯水。
“謝謝。”她接過。
看著她喝下了水,臉色也慢慢的平緩了下來,徐管家的臉上又重新回到淡漠。
“下樓吃飯吧。”徐管家說。
她點頭,跟著徐管家下了樓。
她以為韓凜不在,沒想到他正坐在桌前。
拽了拽衣角,韓凜應該是還有話沒有問完。
她知道,黑衣人的事情她還沒有向他交代清楚。
於是她靜坐著等著韓凜的發問。
“怎麽?飯菜不合口?”韓凜抬眼問。
秦筌影一怔,她以為韓凜會直接問她黑衣人的事情。
拿起勺子,喝起溫度正好的粥,視線悄悄的打在韓凜肅穆的臉上,他似乎並沒有繼續追問她的意思。
這頓飯吃的緩慢而悠長。
秦筌影無法分辨出韓凜此時的心情,他幹淨的臉上沒有了之前在樓上房間裏時的陰鷙和憤怒。
相反,更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韓凜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悠然的開口說道:“昨晚齊銘被我的人打傷住院,你應該很想去看看他?”
秦筌影一愣,有點茫然:“昨晚發生了什麽?”
韓凜重重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說發生了什麽難道自己心裏不清楚?
對上她不知所以的雙眸,韓凜因為得到齊銘住院的消息心情大好,他昨晚確實有讓齊銘受點教訓回去,隻是他沒時間顧得上。
饒有耐心的將昨晚的大致情況簡明意駭的說了一遍。
秦筌影驚詫,沒有想到韓凜會幫她擺脫嫌疑,雖然從他口中說出來的時候隻是簡短的一句看不順心她漏洞百出的劣計。
此時,她卻突然不知道說什麽好。
想要解釋苗羽然的事情,又覺得多餘,又覺得有著欲蓋彌彰的意味。
不過,至少在齊銘那裏她是沒有嫌疑的,就是說她還是有機會能夠殺了他。
“那個被誤殺的人是誰?”她問。
如果不是齊銘的人,那麽又會是誰,難道是苗羽然?
“齊軍。”韓凜的回答徹底斬斷了她無謂的猜測。
她恍然大悟,原來齊軍早有防備,隻是他又是怎麽知道那個房間會是她和齊銘見麵的地方。
那麽,那個人的死是不是也就證實了齊軍對她的猜測。
相對一臉凝重的秦筌影,韓凜的神色倒是十分的輕鬆。
愉悅的喝著咖啡,說:“換衣服,現在去。”
秦筌影不解:“為什麽我也去?”
韓凜神色不改,對她的問題不予回答。
隻好收回視線,不再報期望,韓凜今天的耐心已經用到了最大限度。
於是起身上樓,再次下樓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一身日常的出門裝扮。
跟著韓凜的腳步走出門,突然置身於冷空氣中,秦筌影的皮膚像是又接觸到了電流一般,敏感的顫抖了一下。
韓凜眼角的餘光將她的動作收盡眼底,冷著臉別過不去看她。
自己要演的戲,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