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59章 宵明

  第59章 宵明 

  「跑，向外面跑，那裡應該都是你的人。」陳長生說道：「等我道術恢復的時候，會將你們都帶入天宮。小心馬守靈殺進來，拿著符紙。」 

  我沒伸手接他遞過來的符紙，也沒有跑，胖子現在這個模樣，我堅決不能走。 

  我彎腰將胖子掉在地上的手槍和幾個彈夾撿了起來，拉動套筒就扣動了扳機，我要趁這個時間，將喇嘛村這些怪物都除掉。 

  槍槍眉心，我邊打邊向胖子走去。 

  什麼他么的狗屁道術，鬼扯的馬守靈，全都是藉助外物。山體里還有東西，雖然看不清是什麼，但是想想就應該知道，是方良。 

  要是讓這些傢伙都出來，胖子絕對凶多吉少。陳長生也不是什麼好人，說的大義凜然，做的卻不是正人君子。憑藉他能和我太爺爺那樣心狠手辣之人做朋友，內心也絕對有非常黑暗的一面。 

  缺少了方良的喇嘛村人，被打中眉心就倒地不起，失去了僅有的生氣。宵明見我出手，也飛身上前，手中的短劍或扎或削，很快喇嘛村人就倒下了一片。 

  當我到胖子身邊的時候，正好打光了彈夾，隨手換上一個，我沖陳長生喊道：「將胖子恢復過來，我要帶著他出去。」 

  陳長生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突然跪了下來，沖著真正死去的喇嘛村人磕頭，眼神中充滿了悲傷，頭髮以可見的速度變白，麵皮也開始變老。 

  「他自己能恢復，十二個時辰內就會變得正常。」陳長生有些虛弱的說道：「我幫不上忙了，本以為百年時間，我可以放下，看來我還是錯了。道心已死，肉身將敗，我時日無多。」 

  「救他，給他延壽。」我沖宵明喊道。 

  陳長生是因為我進來才發生的變故，喇嘛村人也是我開槍射殺的，雖然已經不能算作是人，但是在陳長生的心中，那些依舊是他的親人。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去，宵明能讓我一直活下去，就肯定能讓陳長生也一直活下去。 

  這一次宵明沒有任何的猶豫，飛身向著牆壁跑去，瞬間消失不見。 

  「餘糧，我就是服了金丹，以後恐怕也用不出道術了。出去以後，也幫不上任何的忙，還不如就此死去，和我的家人團聚。」陳長生悲哀的說道。 

  「別瞎說，你想見九兒，不就是想要傳她道術嗎？」我說道：「出去以後，我找到九兒，就讓她和你學道術。但是有個前提，就是她能結婚生子，而不是和你一樣，清心寡欲的。」 

  其實當時我就明白他的意思，只不過不想說破，心中早已經想著，出去以後堅決不能讓九兒學。九兒要是真的學會了，就相當於我身邊弄了一個神仙，又弄了一個道姑，這日子就沒法過了。 

  不過，現在為了讓陳長生有求生的慾望，不得不說一些違心的話。 

  陳長生咧嘴笑了一下，「你確實是個聰明的孩子，聰明的有點妖。宵明不壞，但是她的記憶有異常，她說的關於你的事情，應該是真實的，只是其餘的，我無法確定。我是修道之人，自然明白長生是何事，從古至今，不可能有長生不死之人，她或許不是人。只要你一直跟在她的身邊，憑藉著她對你的眷戀，應該不會有任何的事情發生。但是，也小心有一天她記起了丟失的記憶，是福是禍，實在難知？」 

  「您的意思是，如果我問她地下崑崙的事情，她告訴我的可能是假的？」 

  陳長生點點頭，說道：「並非她本意如此，而是她記憶當中的東西就不是真實的。」 

  「您是如何判斷的？」 

  「不是我判斷的，而是她自己說的。她的記憶開始於遠古以前，說的事情，也基本上不符合常理。出去以後，你可以讓她給你講一講，憑藉你的聰明才智，能判斷她說的是不是真實的。或許，你可以去一趟西藏，師父當年說，西藏有座懸空寺，在大雪山當中。那裡的喇嘛，曾經出山鎮壓過宵明，至於為何又走了，他們可能還有記載。」 

  要進藏嗎？ 

  我拿不定主義，隱隱的感覺，未來的日子裡，或許不會太平。 

  「其實宵明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道書中有記載金丹一事，但多是騙人的。就是我這個修道之人，對於道術的一些東西，也是非常的不信任。但是，她的金丹真的可以救人，並且能肉白骨。我感覺，那金丹絕對不是道書中記載的東西，而是某種未知的東西，很可能是他們的口糧。」 

  口糧兩個字讓我愣住了，這種想法我從來沒有過，陳長生提出來，彷彿給我打開了一扇門。如果，金丹真的是宵明這樣人的口糧，那麼宵明、燭光和地下崑崙那人，就應該是來自同一個地方。 

  結合行陰之地的文字，應該是地下崑崙那人帶著某種使命來到那裡，宵明和燭光兩個人被當作侍女一樣送給了他，只是姐妹兩個並不願意嫁給他，所以用了某種計謀，從裡面逃脫了出來。 

  但是這使命是什麼，我無從猜測，剛剛的猜想，是不是真實的，也無法確定。 

  「你可知道，你太爺爺餘慶尋找墓中人的目的？」陳長生突然問道。 

  我搖了搖頭，對於家裡祖上的職業，我只是有所耳聞，但是具體做過什麼，目的是什麼，從來都不知道。 

  「餘慶找人的目的其實和麻衣族差不多，他曾經說過，你們家從祖上知道墓中人的存在以後，就一直想要找到墓中人，殺掉墓中人。至於為什麼要殺掉墓中人，餘慶曾說過這樣一句話：九門九妖，七死一藏都不老，不守地門不可繞，九死無生天不老。」 

  我低頭沉思，不知道這句話到底代表了什麼意思，也從來沒在家裡面聽說過。七死一藏應該說的是已經死了七個，有一個藏了起來，可是九門是什麼，地門又是什麼，另外的那一人為何沒有表述？ 

  對於這種暗藏玄機的話語，我一時半會實在難以想明白，索性不再去想。 

  「胖子真的能醒來？」我問道。 

  「能，雖然我剛才並沒有把握保住他的命，但是既然你說的真管用，他就真的能夠醒過來，不過……」 

  「不過什麼？」我急忙問道。 

  「不過恐怕會失去一段記憶，很有可能都不會記得來過這個地方？」 

  這個結果我能接受，不記得正好，免得出去以後還要解釋。 

  「陳長生，馬守靈領著麻衣族進來了，現在怎麼辦？」宵明從外面進來，神色帶著不安，手中拿著一粒金丹。 

  宵明說完話，並沒有將金丹遞給陳長生，而是看向我。 

  她一進來，身上的光芒就展現了出來，將大廳再次照亮。我立馬看向四周的牆壁，只見原本還離很遠的方良，此時已經到了牆壁的表面，隨時可能從裡面脫離出來。 

  「快點給他，幫我帶著胖子出去，將這裡封死。」我說道。 

  馬守靈再厲害，還只是一個人，更何況這裡的喇嘛村人已經被除掉了，他應該也支持不了多久，正在最後反撲。總比在這裡面對這些方良的好，山裡面的方良看起來就比外面的個頭大，至少像七八歲的孩子，誰知道出來以後，胖子還能不能鎮住。 

  宵明將金丹遞給陳長生服下，來到我身邊，卻並沒有幫我一起弄胖子。 

  「男女授受不親，相公帶上他，我給相公斷後。」宵明說道：「封閉這裡並沒有用，方良本就可以開山避石，在晶石中行走還算是慢的。出去以後，相公需要向裡面走，以先天八卦的方位走生門，一路走下去就能到天宮，等我回來的時候在出去。」 

  我點點頭，之後立馬又搖搖頭。 

  我確實想回天宮，那裡明顯屬於另外一個空間，雖然我解釋不清楚，但是肯定和這裡不是連著的。呆在裡面，應該是安全的，至少不會有方良。 

  可是，外面有九兒三叔薛茂，我可以不管於鐵心的死活，但是不能不管薛茂。 

  「我回不了天宮，我需要去找個人。」我說道：「陳前輩，您要是死不了，幫我把胖子弄去天宮，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了。」 

  「貧道雖然死了道心，沒了道術，但是一身功夫還在。」陳長生說道：「民國年間，也就孫祿堂能打過我，其餘人都不夠看。」 

  陳長生服下金丹以後，面色變得紅潤了許多，說話也是中氣十足，又開始吹了。 

  「您是高手，那您現在就帶我們出去吧。」我揶揄了他一句。 

  他不說話了，到我身邊將胖子扶起，向著門口退去。 

  這一幕非常的滑稽也非常的詭異，一位道人扶著一個半人半獸的傢伙，小心翼翼的向後退。而胖子還時不時的吼叫兩聲，我真怕胖子轉頭咬陳長生一口，那大嘴能給陳長生咬死。 

  胖子剛一退，方良就跟了上來，等陳長生和胖子穿過牆壁出去的時候，宵明推了我一把。 

  「相公快逃，不要管任何人。」宵明的話帶著一股訣別的味道。 

  我被推出了大廳，轉身想要返回去拉著她一起走，又被牆壁撞了回來。 

  這一刻我確信，這裡和地下崑崙是一樣的，可以人為操控。只是，這裡是宵明控制著，地下崑崙又是誰呢？ 

  九叔還是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