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何莫寒怎麽了？”安滿月從五娘的眼中看到了害怕，開口詢問道。
“夫人，何莫寒公子他有兩個通房……”五娘歎了口氣，正要接著說的時候，就聽到外麵有腳步聲，忙噤了聲。
安滿月沒想到十歲的小孩子就被被安排了通房，真是過分。
“夫人，”三七端著點心進來了，笑著將點心放到桌上，“夫人、五娘，吃點點心。”
三七本想幫安滿月穿衣服，還沒走到安滿月身旁，見安滿月給她使了個眼色，忙笑著出去了。
三七走了，五娘這才鬆了口氣，用僅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何莫寒公子兩個通房被打死後，陸陸續續又準備了十來個通房，全都被何莫寒公子打死。”
安滿月猶豫地問道“你是說他打人？”
“是，”五娘輕歎了口氣，開口解釋道，“這事兒京中很多人都知道，我聽人說，當初芳姐兒跟何公子定親這事兒，好像是因為將軍夫人惹了什麽麻煩，找的忠勇伯府人解決，也是兩方交易。”
安滿月知道五娘說的不一定是對的，但是五娘肯定沒理由騙她，就算是騙了，這也沒什麽，不過就是讓嵐姐兒失去當何莫寒的妻子罷了。
五娘見安滿月將自個說的話聽進去了，接著說道“後來白府的人一直想著解除婚約，當時忠勇伯府那邊一直不願意，所以這事兒一直拖著。”
安滿月微垂著眼簾，這個時代的人成親早，不僅如此，定親更早，大部分人家都會在七歲到十二歲之間開始定親，在十四五歲的時候就開始成親。
“後來，芳姐兒在一次宴會上好像攀上了丞相府的張宇公子，忠勇伯府那邊就不高興了，”五娘看了眼安滿月，見她臉色還好，便說道，“所以將軍夫人很願意讓嵐姐兒跟何公子定親。”
安滿月不是一個輕易相信別人的人，她對五娘的話隻是信了三分，倒沒說什麽了。
五娘送來的衣服都很合身，安滿月笑著謝過五娘，又讓人給了五娘賞銀，客客氣氣地將五娘送走了。
安滿月想到周氏帶嵐姐兒去參加宴會的事兒，便讓三七將寧雪語叫來。
很快寧雪語就過來了，她規規矩矩地向安滿月行了禮。
“來，坐這邊。”安滿月將寧雪語叫了過來，開口詢問道，“你可曾跟著你舅母去宴會了？”
寧雪語聽到安滿月這麽說，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去了。”
“那你在宴會上可曾交到好朋友？”安滿月笑著問道。
聽著安滿月這麽問，寧雪語的臉色頓了頓，搖搖頭，說道“隻是跟她們打過招呼而已，並不熟。”
“期間可曾見過男眷？”安滿月記得周氏說過，何公子曾見過煙嵐。
“不曾。”寧雪語說後，猶豫了下，這才說道，“不曾見過，但是大姐好像見過，期間玩風箏的時候，風箏掉到前院去了，大姐帶著丫鬟去了前院。”
“你大姐主動過去的嗎？”安滿月笑著看向寧雪語，細心問道。
“不是，是舅母提醒的，”寧雪語老老實實地說道，她臉上的笑容有些凝固，“娘，舅母她是不是對大姐……”
“沒什麽，去將你大姐叫過來，就說我有事兒找她。”安滿月衝著寧雪語笑了笑，故作輕鬆地說道。
待寧雪語離開後，安滿月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了，眉心緊緊地擰在一起。
寧煙嵐很快就過來了，她現在禮儀比之前周道多了，見安滿月讓她起身，忙快步跑到那滿月跟前坐著。
“娘，”寧煙嵐笑顏盈盈地看著安滿月，討好地問道，“娘找我來有什麽事兒？”
“宴會玩的可開心？”安滿月笑著看向寧煙嵐，開口詢問道。
安滿月一直看著寧煙嵐，見她嬌羞地垂下眼簾，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不過這會兒還是強裝鎮定。
“開，開心。”寧煙嵐的雙頰爬上了紅暈，端端正正的坐在板凳上。
“見到了外男？”安滿月的直奔主題。
寧煙嵐臉上的羞澀瞬間消失不見，眉頭緊蹙，不高興地說道“是不是雪語跟你說的？”
“不是你妹妹說的，人家跟我說，何公子想要提親。”安滿月見寧煙嵐臉瞬間變得通紅，心裏一涼，“被我拒絕了。”
寧煙嵐好像被當頭潑了一盆涼水，她難以置信地看向安滿月，質問道“娘，你幹嘛拒絕啊，忠勇伯府，能嫁到那兒是我三生有幸，你幹嘛拒絕！”
“你的婚事自然由我跟你爹做主。”其實安滿月很希望寧煙嵐能夠找個愛她照顧她一輩子的男人，像何公子那種家暴男肯定不在她的選擇之內。
“娘，你怎麽的能這麽過分！”寧煙嵐猛地站起身子，冷臉看向安滿月，怒道，“你也太偏心了，什麽好的都給寧雪語，可我就隻想嫁給何公子，這有什麽錯？”
安滿月目光平靜地看著寧煙嵐，唇角輕輕勾起，反問道“你覺得何公子好？”
“他不好嗎，他以後就有可能是忠勇伯府的世子，怎麽就不好了？”寧煙嵐還是頭一次見到身份地位這麽高的男子，喜歡談不上，但是嫁不了喜歡的人，嫁個有權有勢的也好，至少下半輩子不愁了。
“我打聽過了，他打死過十來個通房丫頭。”安滿月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盯著寧煙嵐看，她倒是想看看寧煙嵐會有什麽反應。
“你、你胡說！”寧煙嵐雙手緊緊地握成拳，恨不得一拳頭打在桌子上。
安滿月收回視線，目光在寧煙嵐的臉上打了個轉，說道“我猜你就是不信，不如你先問問，你芳姐姐為何跟何公子取消定親。”
聽著安滿月這般說，寧煙嵐臉上的怒意漸漸減少，她輕咬著嘴唇，目不轉睛地盯著安滿月。
“你說的可都是真的？”寧煙嵐不情不願地問道。
“定親這事兒千真萬確，若他真是個好的，為何你芳姐姐要退婚？”安滿月笑了笑，接著說道，“煙嵐，你過來坐下。”
寧煙嵐猶豫著坐在一旁，低著頭，腦子亂成一團。
“你是寧家人，咱們家的男人不得納妾，就算閨女嫁出去，也要嫁個永不納妾的男人！”安滿月來到這個時代，已經妥協很多，但是這一條卻是她不願意妥協的，“娘未來給你找的夫婿，或許在你眼中不是最好的，那他一定是要最疼你的那個。”
安滿月見寧煙嵐有些動容，長歎了口氣，接著說道“你就老老實實的呆著，以後任何宴會都不要去了！”
寧煙嵐抬眸看了安滿月一眼，最後還是“嗯”了一聲。
“還有，不要再跟何公子走得近，”安滿月生怕寧煙嵐陽奉陰違，眼珠子骨碌一轉，便又開口了，“煙嵐，我跟你說件事兒，我娘家村子那邊的的真事兒。”
寧煙嵐抬眼看著安滿月，眼裏寫滿了困惑。
“女的不僅要下地幹活還要收拾家裏，男的每天就隻會在賭坊玩，一點事情也不做，”安滿月看向寧煙嵐，見她聽得仔細，說的也認真，“這男人賭錢輸了，回家就對女的拳打腳踢，女的忍了十來天，終於忍不住了，想自請下堂，但是婆家不願意，因為婆家人覺得女的要是離開了，家裏的活兒就沒人做了。”
寧煙嵐抿抿嘴唇，男人在外麵鬼混，女人在家裏辛辛苦苦做活的故事她聽過很多次。
“女的想著婆家不願意，她去求娘家幫她站站場子，可她沒想到的是，她爹娘知道這事兒，不管三七二十一，劈頭蓋臉就將寧煙嵐罵了一頓。”安滿月見寧煙嵐一副憤憤不平地樣子，強認真笑意，接著說道，“將女人重新送回婆家，還給婆家人道歉。”
“她娘家人是不是傻，為什麽不幫她？”寧煙嵐終於忍不住了，怒不可遏地問道。
“她娘家人不是傻，而是她們覺得女人嫁人，就是婆家的人了，”這事兒要是擱在安滿月的閨女身上，她一定會攛掇著閨女和離，“之後，男人對女人越來越暴力，女人忍不住了，又逃回娘家，求她爹娘幫她和離。”
“和離了沒？”寧煙嵐好奇地問道，她之前餓著肚子都難受得要命，要是每天還挨揍，她肯定受不了。
“沒有，她娘家人又把她送了回去。”安滿月無奈地歎了口氣。
“怎麽能這樣，她娘家人也太過分了！”寧煙嵐嘟囔著嘴唇，不滿地說道。
“是啊，女人回到家的第二天，就被男人活活打死了。”安滿月長歎了口氣，心中有些感慨，“她不是自殺，而是被男人打死，這男人得用多大的勁兒才能把她打死，她死之前受了多大的委屈！”
聽著安滿月這般說，寧煙嵐想到何莫寒，背後一涼，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忙說道“娘，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跟何公子有任何關係。”
安滿月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這事兒有我和你爹呢，你別擔心，老老實實在家呆著。”
寧煙嵐眼前閃過張致遠那張白淨的臉，湊到安滿月跟前，問道“娘，要不你也給我找個童養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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